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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個rou的給你。”說著將油紙包往前送。可能是出了手汗的緣故,油紙包被捏過的地方已有些潮了的手印子,將那裂開口子的食指襯得愈發明顯:在江老大左手的食指外側緣,有一個一公分長的不規則口子,血已未流了,皮子炸開,只露出里頭黃白相間的rou來,口子邊上還干結著零星一點血跡——已是干涸了的,這口子該是今日上午搬貨新弄傷的。江春眼眶濕潤,工頭就發了三個包子作午食,他自己只舍得吃一個素的,反倒把兩個rou的省下來送給自己……他們外鄉人,在碼頭上能找著的活兒全是苦力,那比人身子還大的□□包,一人扛一包,她以前就見過有些高大漢子扛得腳步踉蹌,稍不注意重物砸在手指腳趾上就得皮開rou綻,好在未見骨……這般空著肚子還怎干活?這份恩情,讓并非小江春原身的她如何償還?眼見著姑娘不出聲,也不伸手來接,江老大直接將紙包塞進江春手中,還難得地叮囑起來:“現吃飽了可以留著晚食吃,又不會餿。快收起來,我還要折回去干活嘞!”說著不待姑娘回答,就轉身而去。江春望著他那汗濕|了緊貼著后背的衣裳,眼淚不爭氣地滴落在青石板上,方一瞬就被烈日曬熱蒸化。上天對她何其厚待,不止在現代有慈父嚴母,來到這莫名的時代,還有這樣的爹娘疼愛的幸運。江老大平日雖是個“寵妻狂魔”,但在沒有高氏在場的情況下,兒女始終是排在他自己前面的。嗯,小江春原身就放心吧,她會像對自己親生父母一般報答他們的,只要有她一口吃的,就絕不會讓他們餓著。她在內心對已不知魂歸何處的小江春說,也是在對自己說。當然,待她拿了包子回學舍,少不得又要被徐純馮毅等人奚落一番的,但此時的她,渾身似有使不完的勁兒,滿心滿眼都是今后的規劃,自是不會被這些小屁孩打亂的。不過,目前最切實際的就是好好把握這第一次月試,且不論換班進階的事兒,單那一兩銀的獎勵就是最實際的好處,至少能讓江老大少做一個月的工。二月二十七這一日,江春迎來了她在大宋朝的第一場考試——弘文館的月試。上午考的是經義與詩畫,分別各用一個時辰。經義,顧名思義,經書中的義理,因是針對初級經書學習者,故題目都較簡單,只有帖經和墨義兩種類型,至于難度較高的策問、雜文、(正規)經義則暫時還不考。這帖經就類似于后世的填空題,有各給出名篇前后文,中間空行的,也有單給出中間句子,前后空出的,學生只需填上缺損部分的原文即可。這就是單純考驗背功了,對江春來說自然是不成問題的,只需留意下筆,注意字跡工整就可。至于墨義,則更多是類似于名詞解釋,有截取經文某一句子,要求解釋其含義的,或對出下一句的,也有難度更高的對答注疏的,當然,注疏的暫時還考不到。本次月試只要求解釋何為“君子慎獨”。“君子慎獨”出自與,是儒家思想中對高尚道德修養的要求,即指在沒有別人在場和監督的時候,也能夠嚴格要求自己,不做違背道德和律法的事。開篇即論修身,而“修身”的關鍵就是“誠其意”,所謂誠其意者,即“毋自欺也”,“如惡惡臭,如好好色”一般順其自然,故“君子必慎其獨也”。相對地,小人則是“閑居為不善,無所不至,見君子而后厭然,掩其不善,而著其善”,而別人看起來,則“如見其肺肝然”。故“誠于中,形于外,故君子必慎其獨也”。最后再總結一句,“富潤屋,德潤身,心廣體胖,故君子必誠其意”。而在張夫子未教授到的中亦有“莫見乎隱,莫顯乎微,故君子慎其獨”的說法,即在最隱密的言行上最是能看出一個人的品質,在最微小的事上最是能彰顯一個人的修養。才將經義卷子交上,接踵而來的就是詩畫了,此次只考作詩,令以“春”為題作詩。江春第一反應就是“春眠不覺曉”,可惜孟浩然是唐代詩人,在這大宋朝已是家喻戶曉的人物了,她只能自己琢磨出一首對仗工整的出來。至于意境,對不起,才九歲的她哪有甚精妙體會?反正顧瑯華夫子也不是那等喜歡傷春悲秋,為賦新詞強說愁的女子,反倒是順其天然之性、天真浪漫的才是她的菜,比如胡沁雪就獨得她“寵愛”。下午的九章是她強項,自不必說,就是禮樂亦是輕松考過了的。學生嘛,無論哪個時代,皆是免不了討論考卷的,江春雖不多話,但也勉強陪著胡沁雪徐紹等人議論了一番。其實對她來說,考過了也就過了,成績已成定局,她現在cao心的是如何掙錢,好給家中減輕負擔,若是能補貼到高氏等人那是再好不過了。第49章試工第二日,雖是休學日,館里的大鐘仍是按時敲響了的,早就起了的小江春將四書全通背了一遍,把衣裳穿暖和了,先往飯堂去吃過早食,方往南街而去。約定好的在南北街交界處橋下集合,待她慢悠悠地到那兒,還空無一人,看來她還算來得早的。好在袖里有一本,在這般微涼的清晨里,趁著精力飽滿、記憶充沛的時候,沿著河道邊走邊背,倒也不錯。待太陽慢慢露出頭來,就陸續有人來了,皆是穿著補丁衣裳的姑娘,大多剛十歲出頭,個個長得細細的,仿若一群豆芽菜。小江春將書袖好了,與她們聊起閑話來。中間有個叫留芳的,倒是好相與,只一會兒就聊起家住城南,因家中只有寡母了,哥哥又在念書,只得自己出來找些短使的活計做做,補貼兩分家用的原委來。因常出來做短使的關系,她能將縣里各色人等一一道來。其中那日的牙婆人稱牛婆子,手里有著七八分人脈,做人口買賣久了,在金江還小有名氣,各高門大戶官房太太需要使人的,無論買賣還是租賃,都來找她。聽得江春是縣學女學生,一眾小姑娘皆露出羨慕神情來。待那牛婆子扭著腰到橋邊,太陽已升起來了。趁著登記名錄的功夫,牛婆子將規矩給說明了:“待會兒隨我進了府,嘴巴不得說話,眼睛不得東張西望,手里不得胡亂|摸府里的一草一木,腿腳不得邁太開。直到管家太太問話了才可開口,可都聽清楚了?出了問題婆子可不管你幾歲,壞了老婆子名聲,該賠錢的一分不得少!哼哼,賠不出那多錢?就把你小蹄子提腳賣咯!”下頭一群小姑娘自是應下,只那日被大人攛掇著來的小姑娘嚇得縮了縮肩膀。待跟著牛婆子來到城東開外半里處,雖才初春,周圍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