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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啜泣起來,還一副生怕胡沁雪怪罪的樣子,小心翼翼覷著她的臉色,這副小受氣包的樣子,再配上她那梨花帶雨的姿態,嗯,“黛玉”meimei演技很到位。為何說“演技”呢?胡沁雪這正經受害者都還未說甚呢,她就梨花帶雨哭起委屈來,打碎別人物件、染臟別人衣裳賠禮道歉不是該當的嗎?她委屈個甚?況且這硯臺本是置于桌頭靠江春的位置,她行經胡沁雪那旁的過道,又不是徐純那般不長眼的大老粗,怎就將這硯臺給碰倒了?可惜小江春未得見過程,但端看她這副姿態她就不喜。嬌花“受委屈”了,自有那“護花使者”挺身而出。“喂!胡沁雪你莫欺人太甚,淑茵meimei既都已道過歉了,你還想作甚?可莫欺人太甚!”轉過頭來對著林淑茵又是另一面孔:“淑茵meimei,你莫理這女霸王,她橫行慣了的,千萬莫與她一般見識……你放心,她不敢對你怎的,否則我馮毅第一個不饒她!”可憐胡沁雪自始至終一句話未說呢,已被護花屎者貼上了“橫行霸道”的標簽。她本就看不慣這母女二人惺惺作態,此時被男學生一冤枉,想到自己這身染臟了的衣裳要在最喜歡的顧夫子面前出丑,自是委屈萬分的。這份要在愛豆面前出丑的委屈江春也能理解,但更為頭疼的是下午的禮樂課,那夫子是個最重禮義廉恥的,開口閉口“德容言功”,這被墨污了的衣裳少不了要被他責怪,若回學舍換作常服,不著館服那也是少不了一頓說教的……只胡沁雪平日雖口齒伶俐,現今不知是氣昏頭了還是怎的,居然只紅著眼角,氣鼓鼓地,一句話也說不出。這在那幾個充當護花屎者的男學生眼里,又自動翻譯成“裝委屈”“故作姿態”了,正要對著她一頓好諷呢,江春已忍不住站起道:“這本是人家兩表姊妹的事兒,你幾個男子漢不問緣由是要作甚?‘君子不失口于人’,對女學生橫加指責可逞不了你們的威風!”以馮毅為首的幾個男學生被她說得臉上難看,想要回罵句“牙尖嘴利”,但與她纏斗下去,豈不是更失自詡的“君子之道”了?就這般任她指責吧,又豈不是承認自己無禮了?好在不用太過糾結,林淑茵已是雙目泣淚,可憐兮兮地“認錯”了:“你是江meimei罷?jiejie不是故意的,還望你從旁勸著沁雪meimei些,切莫為我這浮萍般的人物氣壞了身子……”“林jiejie且先將淚收一收,女子講究‘身不垢辱謂之婦容’,jiejie面上妝容有些花了呢,快將淚痕擦凈罷!”每日出門都要妝點一番的林淑茵面有赧色。“況且,胡jiejie平素走路最是小心不過的,這般打碎同學東西卻是第一次呢,古人只云‘人誰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而今看來知錯認錯,亦是善莫大焉呢。林jiejie說說可是這道理?”林淑茵被問得啞口無言。馮毅等人還想多言,江春小大人似的嘆了口氣道:“既林jiejie都道認錯道歉是理所應當的,怎馮毅哥哥幾個還要橫加阻撓呢?這認識的都道你們護花心切,不了解內情的只道你們是要讓林jiejie出爾反爾,表里不一,不好做人哩……”林淑茵自是不會眼看著自己的“護花使者”被為難呢,只見她輕輕拭了眼角的淚,哽咽出來:“多謝馮毅哥哥為meimei做主……江meimei莫為難他們了,千錯萬錯均怪我,誰讓我是浮萍一般的人物,整日寄人籬下……”既然她還不想見好就收,那江春自然也不會就此打?。骸傲謏iejie這般妄自菲薄,豈不是寒了胡家老祖宗的心?且不曉得汴梁城里是何種規矩呢,我們金江這邊,姐是姐,弟是弟的,若沒記錯的話,jiejie屬虎,自是比馮毅哥哥幾個大了兩歲的……jiejie這般自稱meimei,不知汴梁風俗的還道是jiejie你長幼不分哩!”林淑茵臉一紅,眼淚也忘了擦,心道:這臭丫頭果然牙尖嘴利!胡沁雪聞得江春這般說法,忙道:“可不是嘛,馮毅你還自稱哥哥呢,人家比你還大哩,你也是臉大!”幾人在學舍內你來我往,卻不知外頭走廊上已有兩人將其盡收眼底。“山隱,令你見笑了,愚兄在這不毛之地,民風尚未開化,連女學生都是能逞口舌的。”白衣男子笑著自嘲,若有丙黃班學生出得門來,自是能認得這是他們的竇夫子。旁邊的青年卻未搭話,只心內暗想:看來這小兒在學堂里混得風生水起吶,用大道理教育起人來是一套一套的。那小牙齒果然夠尖的,該屬兔子才對,一言不合就亮牙齒咬人。見他未出聲,白衣男子又補充道:“山隱別小看了,這名女學生在九章上倒是頗有幾分天賦。”青年終有了點動靜:“哦?”“幾次隨堂小試均遙遙領先呢,看不出來農家女娃還有這天分,果然是要我等錙銖必較之人方適合學這一門?”青年聞得他自嘲的“錙銖必較”幾字,皺了下眉,仿若未聽出他弦外之音似的,只略有兩分不耐地道:“莫喚我‘山隱’了,‘元芳’才是正經名字?!?/br>竇夫子眼神微閃,嘴角笑容意味難明:你想作“元”,不想作“山隱”,卻不知我也是不想作“丞”的。第48章月試待十七這一日,小江春用手里零花錢給高氏買了兩斤酸梅子提家去,才曉得女人懷孕的不易。同樣是懷孕,境遇卻不同。二嬸不止沒孕吐,每頓還能吃得下兩大碗糙米飯,整日臥床坐胎外加兩個紅糖蛋補得紅光滿面,若非她有意作出扶腰挺肚的樣子來,實在是不會將她與孕婦聯系到一處。高氏的孕吐卻還是未有絲毫減輕,晨起必吐兩口清水,聞見雞蛋味、rou味也得吐,可憐凡是農家能拿出的“好東西”她都吃不得,只每日在房里偷著含兩枚酸梅子,喝碗糖水下去才好過些。二十多天沒見,她已是瘦得厲害了,兩頰顴骨高突,手背上青筋愈發明顯,按后世算法,懷孕也才十周左右,但小腹已有些看得出來了。江春|心里窩著口氣,初七那一集江老大來縣學看她,問高氏情況他只打馬虎眼云“一切皆好”,現在倒好,人都瘦了一圈!趁高氏撫著她肩膀的時機,她將三指輕輕搭在高氏橈動脈處,只覺著脈位深沉,脈象滑利,如珠走盤,雖有孕脈,只關脈不足,這是明顯的胃氣有傷的表現,且尺脈也有些沉,說明胎元不足。問起生姜汁可還有再服用,王氏在旁接嘴道:“春丫頭你莫亂說,女人家懷孩子吐吐是正常的,吐著吐著也就習慣了……是藥三分毒,吃多了都不好,待你|娘忍過了這頭三月就好了。”江春可不贊同,后世那么充足的醫療條件,尚有吐到四五個月,下不了床的孕婦,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