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妓女小倌們,再怎么紅牌,依舊是給恩客玩弄的,哪里有什么風(fēng)光可言?那受了的氣,自然是發(fā)到更低等的下人身上。可公子卻是對他極好。春晴的字,琴,便都是跟寒江公子學(xué)的。那時候寒江公子十七,已過了小倌開苞的好時間,老鴇見他也確有幾分才識,便將他捧作了個清倌兒。帶著春晴也過了幾年好日子。但清倌,也還落在妓院帶著個“倌”字,不是碰不得的天仙人物。總會遇到猥褻之人,非要逼公子行房,春晴便是怎么也要極力的勸阻。有一回,那李家的二少爺仗著家財雄厚,春晴前去阻攔,被好打了幾巴掌,甩到了一邊屋角。寒江也以為難逃一劫了,春晴卻難得機(jī)靈偷偷摸出房間,飛也似的尋了老鴇來。沒點(diǎn)勢力,在這京城也開不走妓院。老鴇何等圓滑,威逼利誘,才勸走了那人。那夜老鴇給李家二少許的“更會伺候的美人兒”,便是那狐媚的房月。那時候春晴才十歲,只覺得公子沒了危險,大大的放了顆心。又想,那個囂張的房月,這回遇到李二少火頭上,可活該受氣了。3一晃三年,春晴到了該開苞的年紀(jì),老鴇可舍不得只拿他當(dāng)個下人使喚,早把他從寒江公子那抽過來調(diào)教了一年。那些小倌受的,他也逃不過了。任憑公子怎么幫春晴求情,他也不過是自身難保的泥菩薩,到底也求不了多少去。寒江公子如今也不是十七八的佳人兒,今年二十,已過了弱冠,接著便是二十一、二十二,再幾年,也就不曉得會怎么樣了果然,沒過兩三年,寒江公子身上的少年氣息越發(fā)的弱去,老鴇便打上了給他開苞的主意。那時春晴十五歲,早已習(xí)慣了迎來送往的妓館生涯。這天恰好沒有客人點(diǎn)他,春晴怕他那清雅得如不在人世的公子想不開,悄悄的跑去安撫。結(jié)果寒江公子反應(yīng)卻十分平靜,反倒是他與哭得抽抽噎噎的春晴講:“小七,你不必?fù)?dān)心我,當(dāng)日進(jìn)了這勾欄院,就沒想過能得清白出去。你該記得那時我跟你說的:‘我們是男子,不需在意這一兩點(diǎn)清白,只需想辦法早日出去。’”小七是春晴當(dāng)小廝時候的名字,他只隱約記得好像在家里排行是第七,便常被那樣叫了。至于姓什么,叫什么,恐怕早被忘得干干凈凈。寒江頓了頓,又講:“我知道你是有心思的。”中間又頓了長長的一頓:“我也與你說實(shí)話,夠你出去的錢,我有,可我不能給了你。我到這里已是六年,再不能湊夠這兩千銀兩,拖下去,一生便都?xì)Я恕!?/br>春晴抹著淚,小聲道:“公子不必愧疚,春晴都明白。這地方,誰也不愿多呆一天的。”想那身價,正是因人紅了的錯,兩千兩銀子,要是自己,怕是一輩子也湊不起來的。若是他能有本事些,倒還想幫公子湊些。自己多一年多兩年沒個什么大不了的,公子才華橫溢,在這等地方受辱,豈不是更誤了他的前途?春晴總念著前兩年寒江待他的恩情,實(shí)則寒江卻并沒那么看重春晴。溫善待人本就是他的性子,當(dāng)年教春晴寫字撫琴,也不過是無聊得緊,消磨時光。也或者說,他對誰,都一樣的不在意。蘇寒江,人如其名,冷淡得厲害。如今對他,能順手幫的地方他便幫上一點(diǎn),要他用呆在這種地方半年來幫,就不成了。春晴心性不如寒江清冷,滴水之恩便要涌泉相報。如今只想著他的公子就要受辱,當(dāng)夜睡在寒江公子外間幾年前天天睡著的小塌上,狠狠的哭了一回,哭得眼睛都成了紅桃似的。誰知道第二天,老鴇卻突然改了口,讓寒江好好的做個清倌兒,就算是給醉紅院做個招牌也好。寒江微微笑著,好似事不關(guān)己的說:“多謝嬤嬤成全。”春晴卻是驚疑不已,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跟著老鴇來的還有那房月,抹著濃妝,吊高了單鳳眼恨恨的盯著寒江,冷笑道:“想與我爭風(fēng)頭,也不瞧瞧你有讓人欲仙欲死的本事么?”老鴇陪笑勸了他一句,又對寒江笑著說了些不要與他計較之類的話,拉走了。春晴這邊自然是高興,也沒細(xì)想他的公子怎么就逃過了這一關(guān)。哪里曉得這事情還得謝他們的老對頭房月公子。4昨夜房月里一聽說老鴇要給寒江開苞,就又氣又急的去找老鴇鬧這事情。怕的就是寒江公子不接客已經(jīng)壓過他了,要再接客便將他的生意都奪完了去。可以老鴇的看法,陽氣被男人壓了去,小倌兒們的身子心性才能柔軟。寒江近年越發(fā)清冷傲氣,身子骨也比少年時候硬了不少。這就不像一個小倌兒了。房月公子那脾氣也不是省油的燈,一聽老鴇不愿改變心意,便將眉毛都要豎起了:“好mama,我跟了你這十年,可有哪點(diǎn)讓你不滿意了?你竟要如此對我?!”老鴇不解,只得陪著笑:“我說好兒子,mama何時對不起你了?你這吃穿用度,哪一樣不是最好的?”房月見老鴇上鉤,又做出一幅委屈表情:“柳mama,我們這勾欄行里,他是清倌里的頭牌,我是風(fēng)塵里的第一,本來我與他是井水不犯河水。如今你讓他入了我這邊,不是明擺著叫我難堪么?那些恩客能不把我們兩相比較?誰不知道清倌名聲好些,追捧的人也多些,mama你這不是要?dú)遥恐豢珊蕻?dāng)年mama沒讓我也當(dāng)清倌!”他本就生得妖媚,此時又刻意賣弄,還把淚水也逼了出來,更叫人覺得媚惑,只可惜老鴇是個女人。看著房月越說越氣惱的模樣,老鴇生出的不是憐惜,而是皺眉咬牙的隱隱要發(fā)作。可房月如何精靈的人物,見著老鴇臉色不對,立馬又裝作一幅都為著老鴇計算的模樣,強(qiáng)笑道:“再說,我們兩個都是mama院里的,何必自家里爭來奪去?不管哪個敗了,與mama都沒好處。別的不說,捧個頭牌出來不容易,mama你是知道的。我雖然恨他,恨不得讓他去接了客破了身,哪怕叫我失了寵被踩到腳下去也無關(guān),我就想看看他那時候還能不能拿那種眼神瞧人!……”房月沒壓住氣惱,越說越激,到此處已是一幅咬牙切齒恨之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