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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打她自個兒口里出來。聽著滿不在乎,徐潔心里別扭,像是被地痞流氓反調戲了一把的兇悍姑娘,頓時陷入尷尬之中,好久給自己辯解一句:“我可沒這么說?!?/br> 這把斗嘴王君以退為進,贏了。嘿嘿笑著啃蛋糕,忙不迭將剩下的塞進抽屜里。不要白不要嘛,不影響她下回唾罵陸珣狗賊。 不過吃著吃著,分神打量阿汀 ——— 她正往小書呆子的桌上放蛋糕,面皮白里透粉,像一只水靈靈的桃子。嘴巴也紅紅的,眼角染上幾分來歷不明的艷色,那股子與世無爭的素凈忽然沒了,整個人變活,變好看,變得天翻地覆。 太不對勁。 王君眼神犀利,拉過她問:“你臉怎么紅了,嘴巴也這么紅?是不是陸珣占你便宜了?” 好直接的問法,阿汀感受到作弊別抓的緊張感,慌慌屏住氣息,扯了個謊:“可能晚上吃得太辣了。” 日暮村生在南邊,北通偏北,飲食差異大。這塊地方的確愛吃辣,來抵御潮濕的寒冷的天氣。不過南方人一時半會兒吃不慣。 上回親爹就吃得滿臉通紅,水里撈出來似的。電話里再三告誡,不要輕易去沾辣,免得傷了腸胃,火燒火燎好幾天。 這個說法站得住腳,王君信了大半,只奇怪:“好端端的干嘛帶你碰那玩意兒。飯館里是不是有老賴抽煙?臭死了,趕緊洗洗去。” “不是他帶我去的,我自己想試試?!?/br> 忍不住為陸珣開脫,獲得一個恨鐵不成鋼的表情。阿汀縮縮脖子,收拾睡衣進去洗澡。 這時候還沒有花灑。 不對。 花灑是有的,大戶人家里裝著。寢室大多用一根綠油油的細水管代替,洗澡之前必須放兩三分鐘的臟水。 臟水好像也被加熱過,淡淡的水氣在衛生間里氤氳,阿汀無意間瞥了鏡子兩眼,視線不禁停頓良久。 指尖撫上臉頰,是燙手的溫度。 發生過的一幕幕重回腦袋,一種發顫的酥感在皮rou之下四散,滲透進渾身的細胞,五臟四肢七竅齊刷刷發軟,鏡子里的姑娘面紅耳赤。 那個野性勃勃的陸珣。 那雙骨感的手,熱烈的唇角。盡數浮現在眼前,觸感重溫,肌膚上涌起一片細小的絨毛。 不要想! 阿汀急忙往臉上潑水。 冷的水,熱的臉,交織碰撞反而冷得更冷,熱得更熱。還是停不住想他。 于是。 阿汀就頂著這么一張大紅臉,默默駐扎在水龍頭前。想一次潑一下,想一次潑一下,來回折騰幾十下,終于壓下心里那些蕩漾,洗了個熱水澡,渾身的皂香。 照常九點熄燈,今晚宋婷婷沒回來。 大約到十點多的點兒,寢室里其他的人已然睡去,留下阿汀白天睡了兩覺,數了五百只羊還沒睡著。 數水餃好了,讀音類似睡覺。 抱著自欺欺人的想法,阿汀又數了五百個水餃,數得有點兒想吃玉米豬rou水餃。然而并不困,便睜眼干看著天花板。 腦袋瓜子轉來轉去,她翻過身來,趴在枕頭上悄悄的自言自語:“他親我了?!?/br> “說是收利息,就親我了?!?/br> “像銀行貸款一樣?” “但我沒借錢,沒有跟他要什么好處……?” 邏輯不對頭。 外公說過小孩只在乎心情,而大人為了利益活動。尤其是做大生意的商人,不亞于三頭六臂的怪物,心思深沉讓人看不透。 他們從不允許自己虧本,代價是給別人挖坑。 阿汀思考了良久,得出結論:“我被坑了?!?/br> “沒交往的時候,他不應該親我?!?/br> 半睡半醒又聽到動靜的王君:…… 這傻孩子成天不睡覺,大半夜琢磨什么呢?? 沒救了沒救了。 * 陸珣大半夜回到辦公室,沒人察覺。里頭大家伙兒收拾完東西,不斷翻看他們留下來的殘頁資料,檢查角落。反復確認他們留下了該留下的,帶走該帶走的,免得鬧出錯誤飯碗不保。 人多嘴雜,順口就聊起神秘的小老板娘來。 “你們說老板娘今年多大啊?看著挺小,二十肯定沒有。咱們老板算不算老牛吃嫩草?” 光頭起的頭兒,旁邊同事嗤之以鼻:“老板就二十出頭,誰老?整個辦公室數你最老,就曉得倚老賣老,還不趕緊找個媳婦過日子去?!?/br> “我倒是想,但誰肯跟我?” “再說現在有活干有酒吃,冰箱里天天有米面有西瓜。有時候還能開豪車出去溜達,騙騙后頭跟屁蟲,多有意思?!?/br> 光頭作出把控方向盤的手勢。 他時常穿西裝打領帶,套個以假亂真的發套,扮成陸珣引來盯梢的小嘍啰們。跟唱戲一樣,大家想起他的扮相紛紛大笑。 “不過你們說,老板他結婚沒?” 好問題,引起了群眾討論熱情。 這個道:“多少歲能領結婚證來著?我猜他們沒領證,酒桌辦過沒有就不好說了?!?/br> 那個不贊同:“男人哪個二十辦酒結婚的?剩下四五十年對著一個,膩不膩???做老板又有錢,長得俊,出去有的是姑娘白貼,換我就不結,你給個天仙我也不結?!?/br> “花花腸子你最多!” 光頭踹他一腳,“還是沒結婚沒擺桌最好。我是討不到媳婦了,你們這群有家的有家,沒家的又不著急,我就指望著老板老板娘給我湊個熱鬧,沾點喜氣,說不準來年就當新郎官?!?/br> “你還不如指望著老板養他十個八個胖娃娃,來年抱來認你做干爹。” “有這好事?” 光頭順著桿子往上爬,嘿嘿賊笑:“只要老板看得上,二十個干爹我也做啊。反正老板長得好,老板娘也好,娃娃得好成什么樣?” 說說笑笑,仿佛辦公室里已經多了一群奶娃娃。男娃子擺弄拳腳功夫,女娃子乖乖坐著玩娃娃,光頭的干爹計劃天下獨一份的完善。 結婚那塊還挺符合陸珣的心意,小孩就算了。他不喜歡哭哭啼啼的小屁孩,更討厭邋遢的,麻煩的,容易搶走阿汀注意力的任何存在。 有只貓夠棘手了。 陸珣沒興趣聽小孩子慢慢長大,阿汀圍繞著他們轉來轉去的故事??ㄖc半的點,推開門,里頭頓時鴉雀無聲。 “老、老板!” 員工們面面相覷,心頭叫苦:怎么好死不死被他抓住了? 陸大老板不近人情的形象太深,他們可不敢指望他高抬貴手。戰戰兢兢扯著笑臉,心里已經泣血,準備好揮手告別半個月的工錢,不然就是身負重任精疲力盡。 總而言之,他們堅信陸珣饒不了他們。 萬萬沒想到陸珣淡漠打量一圈,不提背后議論的懲罰,只問他們東西收好沒。 這是不追究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