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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下意識做著好學生。阿汀的生活,就是以‘不給人添麻煩’為目標的。 只有在一本日記前,一只動物一顆石頭,甚至是一片葉子 ——— 在那種對她沒有任何責任,沒有特定期望的東西面前,才能夠稍微的放松,恢復成原本的模樣。 沒有貶低的意思,但曾經的陸珣,就是那樣的存在。日記,石頭,葉子,他比它們更加孤伶,完全不在乎她是誰。 所以她需要他,需要他來坦然面對自己。他應該也只是需要她,需要她證明,他并非所有人口中的怪物,他的生命是有價值的。 彼此孤獨著,需要著,因而成了羈絆。 不料一別多年,他往前走了一大步,不提需要轉而談論喜歡。這是另一種需要,包含著生理心理,比原先的需要更親密,更光明正大。 而她仍然停留在原地,直到最近學會新的角度。用看待男人的角度,看待喜歡的角度——— 一切就截然不同了。 他是個成年男人,這個概念類似于成年的獸。爪子牙齒不再是說著玩擺著看的未成品,他的攻擊性侵略性大大增加,有時一個眼角掃過,都染著令人膽戰心驚的狠勁兒。 他喜歡她。 會把耐心溫情留給她。領地意識很強,會突然冒出來宣示主權。冷不丁拉近距離,不斷奪取注意力,恣意索要她的注視和所有關心掛念。 這樣的陸珣猶如橫在脖子邊上的刀刃,鋒利而閃耀,難以招架。 以前就有很多人躲避他,現在只會更多。但阿汀始終是喜歡他的,非常需要他。 只是喜歡的時日太短,需要的時日太長。兩種感情混雜在一起,很難判斷她的喜歡夠不夠真誠,足不足以拿來回應他。 “我想。” 她頓了頓,“我想和你呆在一起。” 吃飯,聊天,發呆,在醫務室在車里都行。阿汀想靠近他,陪著他,繼續探究他們錯過的那些日子。同時仔細分辨著,她的需要與喜歡,后者能否完全蓋過前者。 軍訓半個月太短了,轉眼就要結束了。他在學校里的時間也太少了,她不想再悶悶不樂,總是見不到他。 所以。 “在學校外面的話,我去哪里才能找到你?” 想見你。 無論在什么地方,都想要大步跑去見你。 你想讓我找到嗎? 她要他的回答,手掌下挪。 他卻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往身前一拉—— 雙眼微微瞇了起來,“找到我,然后呢?” 阿汀半跌在他的懷里,手肘略微觸碰到他的腰側,一截緊實guntang的肌rou。 心很輕地蕩漾了一下,她抿了抿唇,小聲道:“了解你,會更加喜歡你的。” 陸珣指尖微停。 良久再落下去,沿著她的一條脊骨緩緩爬上來,掌心覆蓋在她的后腦勺,忍不住往里壓。 啊真是,又來了。 幾乎有想她徹底拆解,一根骨頭一根骨頭、一塊rou一塊rou全部溶進自己身體里的欲念。一種疼痛猛烈的沖動,在血液中流走沸騰。 他花了很大理智來克服,反問:“不喜歡怎么辦?” 下一句話還帶上了古怪的笑意,語氣低沉而兇險:“越了解越不喜歡呢?” “不會的。” 阿汀不假思索,大睜著眼睛看他:“我只會越來越喜歡你,總有一天比你喜歡我,還要喜歡你的。” “是么?” “真的!” 一副‘你再懷疑我就生氣了’的表情,她滿臉固執,嚴厲得不容置疑。 她這家伙。 有時候好像聰明狡猾得太過分了。就是這樣把他捏死在手心里,讓他心甘情愿俯首稱臣的,沒有半點反擊之力。 “那就再等你一會兒。” 他又大大退了一步,一個條件猶如嘆息:“你要特別喜歡我啊。” “好。” 阿汀想了想,許下承諾:“我會特別特別——” 外頭雨停了,陽光與彩虹共同出沒。 她抬起頭,在明媚又柔嫩的光線中,不期然瞧見陸珣提起了唇角。眉目驟然舒緩,線條變得無比柔軟。 他笑了。 這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笑,不帶陰霾,漫不經心好看得一塌糊涂。 于是她也笑了。 沒有為什么,就是稀里糊涂地笑起來,賴在他懷里。 作者有話要說: 呀! ☆、工作的陸珣 想在學校外面見你, 這種話絕不是說說而已。 當天晚上打好假條,收拾好課本紙筆 —— 盡管身為班長背負著班主任的信任, 借故外出是件很羞愧的事。阿汀老老實實羞愧大半個晚上后,還是在隔天早上八點穿戴整齊,走出了校門。 陸珣在老地方等著, 車的型號好像沒有變, 但不再是冰冷蹭亮的深黑色。 不知怎的換成銀灰的顏色, 車底存著淡淡的棕色痕跡。看上去至少是前兩天沾染上的泥土,凝固成形, 雨水澆在上面還溶不掉。 貓臥在陸珣腿上打盹兒,眼皮子落得低低,圓溜溜的眼睛瞇得只剩下一條毫米細縫。 昏昏欲睡了,不料眼前忽然冒出個阿汀, 拉開車門鉆進來。 它便毫不猶豫地拉長四肢, 大大伸個懶腰。而后麻溜兒舍棄硬邦邦的臭男人,樂顛顛攀爬到阿汀姑娘的膝蓋上, 虎頭虎腦蹭她的手心。 阿汀瞧它就歡喜, “你也跟著我們去工作啊。” 確切來說, 真正需要工作的人只有陸珣。 他在醫務室說了, 陸家子女到年歲手腕差不多的時候, 大多會在軍政商三條路中挑一個試手。軍路上數陸以景占盡天時地利人和, 后頭兄弟姐妹難以超越。 政路前途無量,但處處需要依仗陸京佑,自然處處受限于陸京佑。 這商路意味完全脫離陸京佑的影響獨自開路。尤其早兩年社會環境以及政策都頗為嚴峻, 個體戶處于模棱兩可的地帶,很少受到認同。 當初陸珣選了這條,沒少被嘲諷過鄉下小子目光短淺,只圖蠅頭小利。 誰能料到如今政策往開放走,陸珣贏在搶占先機。短短半年成功開局,只需要頂住后來想居上的同姓兄弟們,為十月落實的新政策做好準備,過不了五年便是柳暗花明。 因此下半年是最忙碌的時刻。 阿汀抱著‘不管在哪里都可以背書,能看到陸珣更好’的念頭,主動提出陪著他。得知他電話多應酬多,差不多做好被他徹底忽視的心理準備。 她不懂生意,不求幫忙,只求不幫倒忙。本來決定安安靜靜做一株植物,不吵不鬧不打擾,默默找個角落呆著就好。 沒想到他把貓帶來,她們倆能組成渾水摸魚二人組,好像就沒那么突兀了。 也沒那么戰戰兢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