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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治愈偏執的他[八零]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1

分卷閱讀31

    后背脆弱無比。

    陸珣曾經把后背交給貓,交給滿山的狼狗, 只是從未交付給同類。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的規矩。當下應該甩開這只手, 把這膽大包天的小東西踹出去,趕走她。

    反正他的傷勢日漸減輕, 貓為他叼來鋒利的剪子。他隨時可以掙脫這無趣的束縛, 做回一呼百應的山大王。

    只要他想。

    明明知道該怎么做的, 他的手指卻也有自己的壞心思, 松一陣緊一陣的握著她。

    懷疑這把小骨頭能被他捏碎。

    又懷疑她總是不知天高地厚, 他走了, 她是不是還敢這樣招惹別的野物?

    陸珣也垂眼,看的是阿汀。

    形狀柔軟的眼睛泛著微微的紅,側臉白皙而絨絨。

    方才的家族大會審, 透過水泥磚塊鉆進耳朵。

    他的聽覺太靈敏,不一定明白她在說什么,但字里話外小小的委屈和無措,他聽得分明,聽得莫名煩躁。

    這家伙。

    終于發現,這家伙沒有爪牙,有的是另一番本事。

    他在她面前失掉先機,一步退,步步退,早在最初接受她的吃食時,注定戰敗。

    陸珣緩慢地松開手指,瞧見她白皙肌膚上留下的紅印子。

    腳尖再踢一下,白天里渾渾噩噩的黑貓。

    “喵?”

    貓迷迷糊糊地睜開眼,鼻子里打出一串呼嚕,又閉上。

    他拿腳趾頭壓住它的鼻孔。

    “喵喵喵喵喵!”

    貓猛地跳了起來,撓耳朵撓尾巴撓床單。它看見什么撓什么,爪尖碰到陸珣的腳心時,停一下,猶豫看一下陸珣。

    正對上那雙詭譎的眼睛。

    貓收回爪子舔舔,不敢朝他發怒。滴溜溜的目光繞了一圈,嗅到一股仇人的味道。

    別問。

    當年它也是慘遭□□的一份子,而且因為頭頂一對精神奕奕的貓耳朵,被蹂得更慘。

    貓當機立斷地跳起來,飛檐走壁躥到宋敬冬身邊。兩條后腿站立,它巴在他的腿上,喵喵直叫,拿爪子抓他撓他,警告他速速離去。

    “好好。”

    宋敬冬舉手投降,一連說出三個‘我走’。

    需要提防的敵人被自己逼走了,貓得意洋洋,用爪子推、用屁股頂,把門關得僅余下一道縫隙。它昂首闊步走到角落邊,一倒,補覺去了。

    如此古靈精怪的貓,難怪村民避之唯恐不及。

    熾熱燦爛的陽光被擋在門外,屋內被陰涼再度占領。

    黑暗之中,陸珣轉過身來,拿后背對著阿汀。

    他蹲坐著,兩條手臂隨意垂下,用姿態表明‘我不是故意給你看的,反正你愛看不看,和我沒有關系。’。

    別扭到不行。

    阿汀眼角漾起安靜的笑意,小心地掀開衣物。

    一片荒蕪的,猶如廢墟般的后背出現在眼前。

    累累的傷痕遍布,種類已然超出她的認知范圍。

    實在無法想象有多少種不入流的東西傷害過這片皮rou,以至于結繭成疤,深深的痕跡經年難消。

    比起它們,宋菇那幾下掃帚造成的紅痕,微弱得猶如沙漠中的一粒沙子。

    阿汀拿出藥膏,按壓尾端擠出些許,慎重抹在傷疤上頭。

    她做事的時候總是全神貫注,不出一絲聲響。陸珣更不吵鬧,百無聊賴地撥弄著床單一角,不言不語,意志堅定。

    她有小心地不要碰到他,他也不去看她。

    這份默契是自然而然的,盡管寂靜在流淌,但他們之間沒有墻,沒有別的看不到的隔閡。

    好像已經離得很近很近,不能更進。

    時間失去概念。

    阿汀不太清楚自己花了多長時間抹藥,想和他說說話,又不想涉及阿香和傷痕。

    她很認真想了想,對陸珣說:“你站起來好高。”

    他的耳尖動了動,阿汀自己在家試過好多次,學不會這樣動耳朵。

    她總是把他當成生活不能自理的大孩子照顧,直到他驟然站起,雙腿結實有力,比她整整高出一個半頭。

    那一刻,阿汀遲鈍地想到一個可能性:陸珣的年歲,也許比她還大些。

    “比我哥哥還高一點。”

    陸珣耳尖又歡快地動起來,像黑貓晃悠晃悠的大尾巴。

    門外偷聽的宋敬冬:?!

    阿汀隨手抓到一個參照物,不由得詳細比較起來:“我哥哥是單眼皮,你是雙眼皮。”

    大約覺得自己是被夸獎的一方,陸珣的耳尖繼續動,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分辨單雙眼皮。

    是高興的意思嗎?

    阿汀試著多說幾句好話:“你反應也快。”

    耳尖動。

    “貓只聽你的話,你很厲害。”

    還是動。

    改口說一句不好的:“就是太挑食了。”

    不動了。

    急忙補救:“但你長得那么高,肯定和愛吃rou有關系。”

    動了!

    不對不對,這樣就和調皮的哥哥沒兩樣了。

    阿汀揉揉臉,用輕輕的咳嗽隱藏笑意,想問問他的耳朵為什么可以動,有沒有秘訣。

    “你的耳朵……”

    四字出口,陸珣突然雙手一抬,把耳朵捂得嚴嚴實實。

    “為什么藏起來啊?”

    阿汀好奇地問,他哼了一聲。

    “我沒有笑你的耳朵呀。”阿汀解釋。

    陸珣像黑貓一樣往地上躺,面對墻,偏不給她看。

    “要睡覺了?”

    “哼。”

    沒錯我要睡覺了,閑雜人等速速離開。

    陸珣抱著頭蜷縮進樓梯底下,藏在阿汀看不清的深處。

    “好嘛。”

    真稀奇,氣氛一下子全變掉了,阿汀軟軟的尾音猶如親昵的撒嬌:“晚上再給你做好吃的。”

    陸珣裝睡,陸珣聽不到。

    阿汀彎著眼睛走出門,抬頭撞見偷聽墻角的哥哥。

    他朝屋子努下巴, “病得怎么樣?”

    “快要好了。”

    “誰把他鎖在屋子里的?”

    阿汀不高興地抿著唇,“是他mama。”

    宋敬冬倒沒有太吃驚,摸著下巴問:“他真的比我高?”

    “真的。”

    阿汀依照印象比劃出陸珣的高度。

    “就高這么點兒?”

    “一點也是高的。”

    “就這么點兒……”

    宋敬冬滿臉糾結,不想在承認自己更矮的事實。

    男生都是這么孩子氣的嗎?

    阿汀忍不住笑,往家門走。

    落在她身后的宋敬冬,歪著腦袋靠著柱子,叫了她一聲。

    “阿汀。”

    聲音無端沉了幾分:“你有沒有想過,是時候放他走了?”

    *

    大屋下午送來兩條鮮活的草魚,傍晚便被擺上粗糙的木頭板,先敲暈后放血。

    由尾部入刀,貼著脊骨削成上下兩半,去掉魚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