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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窩里靠著的腦袋卻很沉,趙洛懿呼吸平穩,就像誰著了一樣。然而那東西卻越來越興致勃勃,就那么磨磨蹭蹭的。天亮之后,趙洛懿四仰八叉睡著,被窩里少了李蒙,貓也聰明,挪了地兒,四仰八叉躺在趙洛懿的肚皮上。李蒙曬了兩人的襯褲,下午走時便干了,還不算太狼狽。但養了一只貓,確實很妨礙兩人的夫夫生活。這一晚上李蒙抱著貓坐在榻上看趙洛懿給他畫的招式,趙洛懿寫字別有一股凜然出鞘的鋒利,畫畫技術卻突飛猛進,據說是看的圖多了,自然也會了。趙洛懿不知道跑哪去了,回來時臉有點紅,把門砰地一聲踹上。李蒙除了趕路就是研習招式,早上天不亮起來準備早飯,練一會武。“喝酒了?”倒不是看臉,李蒙那狗鼻子,一聞就知道,“喝了多少?孫先生說……”“喝不了幾頓了。”趙洛懿懶洋洋地往榻上一躺。李蒙就去打水來給他擦臉,孫天陰說要戒煙戒酒,煙趙洛懿一時半會戒不掉,平日里他也不太喝酒,今日喝這么多,實屬意外。“跟誰喝的,安巴拉?”驤賢就是個小兔子,肯定不會約趙洛懿喝酒。“他那小崽子也喝了。”“你們給巴拉喝酒?”李蒙頭疼起來,那還是個幼兒,怎么能喝酒。“反正又不鬧我。”趙洛懿早就閉起了眼,一臉nongnong睡意,睜開眼時李蒙頓時覺得心被撞了一下。何曾見過趙洛懿這樣柔軟地癱倒,他臉上一年也換不了幾個表情,更不要說這樣眸子里濕漉漉的,軟成一潭春水。三分迷離,七分迷茫。貓兒不滿地叫了一聲,舌頭舔了兩下李蒙的手掌,緊接著就發出一聲凄厲的貓叫,是后脖子的那塊rou被趙洛懿提著,直接丟了下床。趁他徒弟還愣,滿眼含春帶雨的趙洛懿,抓起李蒙的手,就在他的手掌心里舔了舔。“……”李蒙腦子炸了,“師父,貓兒的口水……”很快李蒙就顧不上他師父吃了貓的口水了,因為他在吃他師父的口水。窗戶被雪風撼動,屋里的火盆到天快亮才滅,難得趙洛懿關了窗戶睡覺,一早兩人都熱得滿頭大汗從被蓋里鉆出。貓兒就團在地上散落的衣袍上睡覺,李蒙醒來時趙洛懿還在睡,他現在嗜睡得很,常要接近三竿才起。李蒙簡直面紅耳赤,干脆剪掉那件被揉得皺巴巴的外袍,給貓做墊布。今冬的第一場雪,總算在回十方樓的第一天晚上下了下來。十方樓里擺了一場宴,給遠行而歸的人接風洗塵。作者有話要說: 爭取明天能多存點,然后可以定時更。。忙碌狀態要持續到下個月中,吶,來看更新哦!☆、一七〇細雪紛紛揚揚落下,馬車馳入暗巷,拐了個彎,前方豁然開闊起來,融融燈光照出門前一片開闊之地。十方樓門前的白色風燈都換了一層紅紙,十數人在門前恭候。馬車停下。“恭迎樓主歸來。”李蒙面紅耳赤地讓開,他頭一個從車中出來,沒想到外面是這樣的陣仗,頓時窘得滿面通紅。跟在后面的是阿汀,接著驤賢抱著孔孔,安巴拉抱著巴拉,趙洛懿最后才露面。饕餮迎上來,他系了圈銀灰色的狐皮圍脖,身后讓出來一個人。“許三叔。”驤賢響亮地叫了一聲。“好,好,平安無事就好。”許老三被推到前面來,他看上去有些佝僂背,驤賢看了一圈,朝許老三問:“三叔,娘呢?”“晚秋時候身體有點小恙,養著,吃藥須得早睡。”許三叔抓著驤賢的手,將他從頭到腳看了一遍又一遍,末了,欣慰地點點頭:“又長高了。”“師弟,師兄們這番已經認定,你就是我們的新樓主,十方樓大小事宜都你一人拿主意,我們絕不掣肘。你說,咱們的招牌是不是叫木匠重新刻來,大小三十余間正鋪,都換上新匾。這是你三師兄的意思。”席間,饕餮笑呵呵地朝趙洛懿道。趙洛懿坐的是上座,從前他師父落座的地方。梼杌在右,饕餮在左,都在下首,容得上百人的廳內,只有十數人在席,都是十方樓中說得上話的高手。李蒙看見不少熟人,從前,他們都是不太搭理李蒙的高手,或多或少有些古怪脾氣,今日卻肯坐在趙洛懿之下,不能不說饕餮在這兩三個月里,花了不少功夫,才聚起這些人來。大概元宵比武一事也不是秘密。果然,就聽饕餮說:“元宵節由哪些弟兄出戰,我們都聽樓主的吩咐。”“自然是樓主帶著兩位護法出面,我們這些雕蟲小技,沒什么本事,豈敢班門弄斧。樓主說是不是?”說話的粉衫女子年紀甚輕,要不是腰上纏著的金絲軟鞭是李蒙熟識的,恐怕還認不出來。據說此人有千面,當然是夸大之詞,不過她的易容技巧十分高明,今日示人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容,一副嬌俏模樣。“朱某從前多有得罪,一時耳根子軟,著了姓柴的道,這杯酒,給樓主賠不是。”樓里使的酒杯是大杯,足有一碗的容量,朱天多的二話不說,一口干了個見底,把杯向著眾兄弟一亮。“我們都聽左護法說了,將來唯樓主的命令馬首是瞻,大家跟著老樓主,不就為謀一條生計。有樓主在,咱們也不擔心打不過朝廷那幫狗腿子,拿到皇商的頭銜,大家也不必再過刀口舔血的日子。要是樓主覺得不解氣,就是要打兄弟們一頓出氣,也全任憑處置!”話說完,朱天果斷撩袍在堂下直直跪著。一時間堂內寂靜。這一下李蒙手里筷子掉地的聲音就十分引人注目了。“從前對李小兄弟也多有得罪,朱大哥給你賠不是。”朱天說話硬氣,低著頭,實是一副悔不當初的樣。李蒙訕訕道:“我沒拿穩。”“這杯,敬小兄弟,當初老樓主的事,冤枉了兄弟。”早有其他人給朱天滿了一杯,他又是不容拒絕的一杯下肚。“先不要忙叫樓主。”趙洛懿道。“樓主留下的遺囑,一定要叫趙兄擔這個責任,你就莫要推辭了。”有人附和:“就是,莫不是窮奇還計較咱們從前的過錯,要怎么賠罪,直言便是,咱們決不推辭。”李蒙心下卻很明白,趙洛懿不接這個擔子,從前是真的不想,沒那心思。現在是有心也無力,他武功已失,一個江湖幫派,總不能拜個沒武功的人做老大,這不是擺明了等著旁人來踩嗎。“我師父的意思,這才回來,今日說好是接風宴,提這話,誰還有心思喝酒?”李蒙站了起來,趙洛懿沒吭聲,端起來一杯酒,默不作聲地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