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掃三間宮殿的一個大太監,后來不知怎么就沒影兒了,桃兒還是那個春風滿面楚楚動人的桃兒,欺負過她的人就不知道去了哪里。宮里多有傳言,不過誰也不敢多問,只知道這個麗妃不是能被人欺負去的。聽著外面腳步聲離去,桃兒卸去釵環,從一口鎖著的舊木箱里翻出做宮女時穿的衣服,如今天子偶爾還要叫她在無人時穿一穿宮女的衣服,也不知道是有什么怪癖。她換好衣服,將斗篷一展,那是一頂深灰色的斗篷,一出門就與夜色交融,她燈也不必點,宮中每一條小道都有宮燈,本就明亮。這么若無其事地離開自己的宮殿,也不是一兩回了,從來也沒被人發現過,真的發現了也好說,就說是去見皇上。她是出身卑微的麗妃,使出什么狐媚手段勾引人都不足為奇,雖然太后不喜歡,皇帝可很喜歡。一路都是寂靜,只聽得見自己很輕的腳步聲,那聲音要是不仔細聽,根本分辨不出。終于,桃兒在一間宮室門前站定,她轉過頭臉,小心地四下看了看,才推門進去。關門聲響起的同時,其中一間小室點起了燈。桃兒走去,推開門,每當要偷偷摸摸做點什么,她的心總是從換衣服時就不由自主被一根繩子提起來,直至看見這個人,心才能又落回肚子里去。“讓侯爺久候,我得得了信,說皇上去哪里過夜,才敢過來。”正在喝茶的霍連云略點點頭。桃兒察覺他的神色有異,無論什么時候她見過的靖陽侯,都是春風得意,五陵少年樣,何曾見他像今日這般沉默。他的臉也瘦了,雖是一如既往的英俊,但依他掌管肅臨閣的城府,都掩飾不住憔悴,想必是有大事。“侯爺今日找我來,有什么事,就盡快說罷。我得盡快趕回去,否則要是半夜里皇上又想起到我那里,可就不好了。”桃兒輕聲提醒霍連云。霍連云這才回過神,他放下茶杯,從萬千思緒中捉到一根線。“今晚東夷使團帶來的女人留下了?”“留下了,住在玉乾宮。”“皇上……”“皇上沒去她那里,去的是貴妃娘娘宮中。”“放心,皇帝不會寵信東夷人。叫你來沒有什么大事,不過想著這三個月未見你,不知道安排你進宮是對是錯。”桃兒臉上出現了一絲恍惚。那年在知府內衙當個燒火小丫頭,得到的一條路子,竟然是一條一步登天的青云路。“這我倒沒有擔心過,富貴在天,若不是李小公子叫我去靈州府找侯爺,若不是恰好就碰上宮中要人,又托了侯爺的福,今日的一切就像一場夢。能到這份上,我再要多求些什么,就失了本分,太貪心怕是老天爺會收回去。真要是到了失寵的那一日,不過是清貧度日,回到從前的樣子罷了。只是侯爺……”桃兒欲言又止,咬了咬牙,還是問:“李小公子現如今在何處?近來可好?”“你還掛念他?”霍連云道。桃兒艱難啟齒:“他是我的恩人,我總想他能平安順遂,侯爺放心,既然進了宮,皇上就是我的天。只是這一顆心,它有時候要牽著,實屬身不由己,見到侯爺,才能問問,見到旁的什么人,我就不問了。”霍連云看了她一會,才道:“近來我也沒有他的消息,他出關去辦事了,這些時日也該回來了。總歸我一時半會也不會離開中安,有他的信我會告訴你。”桃兒千恩萬謝地給霍連云跪下,霍連云連忙讓她起身,她還是執意磕了兩個頭,才起身道:“我從前是做奴婢的,別的什么不會,最會磕頭,侯爺幫了我這么多,我卻無以為報,磕兩個頭,我的心才安。”“那正有一件事托你辦。”霍連云道。“只要不是傷天害理的事,我能辦到的,決不推辭。”“是件很簡單的事,一來要請你留意太后的動靜,見了什么人,有什么口風漏出來。二來,皇上面前,是時候吹一吹枕頭風了。”“要說霍家的好話嗎?”“不,說一些你年少時候的樂事,尤其是與母親在一起的那些樂事,從前我問過你小時候的情形,照你和我說的那般,和皇上說就行了。”霍連云道,“不用刻意,你和皇上獨處時,閑聊幾句。”桃兒點點頭:“知道了。”見霍連云沒有什么吩咐,桃兒拉起兜帽,起身告辭。“夜路不好走,這盞燈籠你拿著。”霍連云取來一盞燈籠給她,見桃兒反復打量,又道:“宮制的,提著無事。”桃兒朝他一笑,這一笑雖沒多少絕色風情,卻很是真誠。未幾,宮殿中光亮全無,死寂一般的深夜日復一日。☆、一六七往南走氣候漸漸濕潤起來,所見城鎮也變多,進入大秦地界,最痛快便是能聽見熟悉的鄉音,再也不必猜別人在說什么。當即李蒙就想找個客店好好睡個三五天再走。“你要睡個三五天不打緊,你師父身上的毛病,拖得越久,恢復的可能就越小,不過我看你身手一日強似一日,以后換你保護你師父,也是不錯。”安巴拉說,他把巴拉從身后抱下來,戳孩子rou嘟嘟的腮幫,“以后我的巴拉長大了,我就再也不舞刀弄槍了,搞得老子連個媳婦都找不到。”“你找不到媳婦是臉上刺青駭人,常年四處奔波,哪個小丫頭愿意跟著你浪跡天涯,多大臉呀?”阿汀不服氣地說。“喲,前幾天不是不愛說話么?”從離開石堡,阿汀沉默了好幾日,每天晚上鼓搗半天不睡覺,孔孔向驤賢說了,阿汀每天晚上都在把玩鴉姑的那兩件東西,一開始孔孔有點害怕,畢竟那是死人身上磨下來的,后來阿汀天天在帳子里自言自語,說鴉姑的好,那些好孔孔也知道,他們都是鴉姑帶大的,要不是有鴉姑在,也早就死了。每日里都在說鴉姑,幾乎讓孔孔忘記鴉姑已經死了,那個總是不茍言笑的老婦,卻救了所有被關押小孩的命。大概心里的郁結都在這些天里對著孔孔呱嗒完了,阿汀又恢復到見人就嘲的活潑樣。阿汀別過臉去,懶得搭理他。安巴拉追在后面大聲問:“要不然你長大了嫁給我算了,今年多大了?不是說你們西戎人十一歲就要定親,孔孔,你阿汀jiejie多少歲了?”“不許說!你敢說今晚就不要和我睡了!”阿汀臉色一變,生怕孔孔那個沒心眼的小孩胡亂說話。“別怕,今晚咱們用不著在外頭安營扎寨,總歸你也不和她一塊兒睡的。說了也沒事。”安巴拉又朝阿汀道:“你就這么想和孔孔一塊兒睡啊?今晚都有自己的屋,你真那么想和孔孔一塊兒睡還省一間屋子的錢!”“你……!”阿汀二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