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87
都能看懂的粗暴語言。排著隊的病人和他們的家人忙不迭閃開,藥鋪里跑出兩個青年人,忙不迭來到跟前。抓著鞭子的手被尖銳的倒刺戳破,血一滴滴落在沙地里。“師父!”驤賢大驚失色,攔到趙洛懿的身前。馬車穩穩停在藥鋪前,車上的馬夫扯不回鞭子,頓時臉色難看,愈發用力地往回抽鞭。這不是普通馬鞭,他的手里還握著另外一根軟鞭,這是專用來打人的,鐵質的長鞭上布滿泛冷光的猙獰倒刺。馬車里有人咳嗽。車夫只得松了鞭子,趙洛懿松開手,鞭子掉落在地。片刻后,馬車里走出一位婦人,車夫畢恭畢敬地扶著她走出來。她全身裹在一襲金色的長紗之中,平坦的小腹,柔軟的腰肢,在薄薄的一層紗里若隱若現,錦緞織就的長裙與小衣艷麗奪目,上面鑲嵌著不少耀眼的寶石。她走來,先對趙洛懿行了個禮,緊接著回頭吩咐了一句什么,她的隨從,模樣小小的一個黑皮膚小丫頭跪到趙洛懿的跟前,給他的手上藥。美婦人先說了兩句什么話,都是驤賢聽不懂的,第三次,以生硬的大秦話說:“客從何處來?”趙洛懿的手被包好,驤賢看了他一眼,回答婦人:“我們是大秦人。”婦人眼中掠過一抹欣喜,緊接著問:“中安人?”驤賢先點頭,立刻又否認道:“南洲來的。”“實不相瞞,我是來……請……”婦人吃力地說,指了指藥鋪。“家里有人病了?”驤賢難得機智一回。婦人嗯了一聲,此時驤賢才發現,病人們已有序地散開了,婦人帶來的四個隨從正發給他們銀子。“謝天謝地,運氣、不錯。”顯然今日沒有多少重癥的病人,否則即使有錢,也無法手眼通天。“錢、能解決不少事。”婦人唏噓道,她走到趙洛懿的面前,疑惑地側著頭,捏著尖尖下巴,打量躺在他懷里不省人事的李蒙。就在這時,一個男人走來,是藥鋪的大夫,一身白袍,皮膚黝黑,戴著一頂厚厚的帽子。婦人連忙雙手合十向他行禮。大夫還禮,和婦人說了兩句話,他疑惑地看了一眼趙洛懿,蹲下來,手要碰到李蒙的時候,趙洛懿冷冷看了他一眼。“我讓他,先為你們診治,這孩子看上去,不大好。”美婦人說。趙洛懿這才讓開位置,一張窄窄的擔架在大夫的示意下擺在地上,大夫做了個手勢。趙洛懿小心地將李蒙放在擔架上,將他的手腳放平,動作很輕,似乎怕弄疼他。大夫扒拉開李蒙的眼皮看,又脫下他的衣服,查看他身上的傷口,從傷口上切下腐rou,之后替他把脈,摸他身上涼涼的皮膚。片刻后,他起身,神色肅然地對婦人說了幾句話。婦人現出為難的表情,轉過臉來,朝趙洛懿道:“大夫說,中的毒,要研究。我那里的病人,也很急。我想,請你們,和我,還有醫師,一起到我家里去。”她的眼睛極大,深深的雙眼皮,長睫毛,懇求的眼神幾乎令人無法拒絕。“什么時候能開方子?”趙洛懿低沉的嗓音問。婦人轉達他的意思,大夫豎起兩根手指。“他說,至少要兩天,他要花時間研究這種毒。”“我們的同伴還沒回來,現在不能跟你走。”趙洛懿做出了決定,朝婦人道:“你留下一個家奴,等我們的同伴回來,帶我們過去。”美婦費了一些時間,才弄清楚趙洛懿的意思,便留下來一個人,還使那個亂打人的家奴向趙洛懿道歉。那抹纖瘦的身形重又登上她華貴的馬車,如來時一樣,迅疾地離去。趙洛懿長長出了一口氣。驤賢不會說話,用手拍拍趙洛懿的肩膀。這時候阿汀帶著孔孔從角落里走出,她用多的錢買了六只銅碗,商販用兩根交叉的繩子給她綁起來。烏梅湯則有一只漂亮的銅壺裝著,阿汀倒了四碗出來,分給他們。“我知道那是誰。”阿汀小口啜湯,忽然出聲。“誰?”驤賢眉毛一動。“剛才那個女人,是這座城城主的女人,但她不是西戎人,她來自遙遠的大海那邊,是裹著漂亮糖衣的利刃,只要有合適的機會,就會要城主的命!”阿汀的小臉上出現了一絲惡毒的神色,與她嬌弱柔嫩的外表極不符,一只手攥成了拳頭,指節發白,她整個身體都在微微顫動。☆、一五二一個月前,帶孩子的安巴拉終于受不了,他從三樓自己住的房間探出頭去,后院有數十個婦人,在整理堆滿一整面院墻的陶罐,里頭是腌制的各種咸菜和果脯,預備樓主回來時設流水席用的。能跑能跳的雞鴨大多用草繩拴著腳扔在青石板地上,少數逃脫的在院子里又跑又跳,咕咕咕嘎嘎嘎亂叫一氣。有婦人看見安巴拉這里開門了,頓時三兩圈把雞腳抓在一起纏住,朝安巴拉揮手。安巴拉面色鐵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砰一聲關上門,七尺大漢手忙腳亂地沖到搖籃前,把渾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啃自己手指正來勁的巴拉背到背上。巴拉興奮得咿咿呀呀直叫。安巴拉推開窗戶,面前是樓下鋪滿瓦片的屋頂,身后急促的腳步傳來,聽上去還不止一個人。安巴拉一咬牙根,從窗口躍下去。“安巴拉,安巴拉,巴拉醒了吧?開門呀,我是李嬸呀,巴拉今天開心嗎?有沒有拉粑粑啊,快開門啊安巴拉你這個粗人!”“……”安巴拉費力地起身,縱身躍下屋頂,偷偷摸摸從馬廄偷出來一匹馬,踏上帶著巴拉浪跡天涯的路。天下之大,究竟去哪里是一個最大的問題。半路上,有個半吊子的算命人,安巴拉蹲在那里看了半天,蓄山羊胡懶洋洋半閉著眼的道人根本不理會他。這人真不會做生意。安巴拉心想,蹲在對街屋檐下,被咬在他嘴里的一莖野草懶洋洋從絡腮大胡子里伸出去。終于,他站起身。就在同時,道人張開了眼,那是一雙霧茫茫的眼睛,頓時令安巴拉從頭到腳一激靈。他無法形容那種感覺,似乎被雷劈了一道,不知不覺就走到簡陋的算命攤前。“嘿,卜個卦。”安巴拉先是摸出三枚銅錢,那道人眼睛微微閉起,安巴拉留神看他的反應,換成一錠二兩碎銀,道人依舊懶洋洋的,本來就窄的那道眼縫儼然要閉個嚴實,安巴拉咬咬牙,在寬大袍袖中摸了半天。最后拍到帶裂縫的舊木頭矮案上的是半錠金子。道人懨懨打了個哈欠,趕蒼蠅似的抬起手,大掌正要擺動。另一半金錠子放到桌上,安巴拉把兩個半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