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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他對著驤賢稚嫩的臉,看得驤賢滿臉的不自在。“只有一個辦法,我們得找人,否則他們兩個受了傷,找不到出去的辦法,也不會在這樣的地形里找水源,不用到西戎的城鎮,就會渴死在路上。”“對,我們要找到他們再走。”驤賢說。“很好,帶著這個孩子,我們的干糧很快就會不夠吃,方圓數十里都沒有地方能補給。”托勒在西戎長大,天生又有極強的方向感,他一臉嚴肅地看著驤賢,“把他送回石堡附近,讓他自己找路回去。”“我不回去!”孔孔忽然叫了起來,央求地望著驤賢,眼淚在眼眶里打轉,“我不回去!鴉姑會殺了我!”驤賢想了一會,摸到孔孔的手,那手冰涼,仿佛因為害怕而渾身都發冷。“我的口糧可以分給他一半。”驤賢認真地說,把孔孔抱在懷里不撒手。“之后呢?難道一直帶著他?”托勒兩條濃黑的眉毛皺起來。“可以的話……”“不行。”托勒不帶一絲猶豫,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驤賢不說話了,抱著孔孔,眼神游移到別處,根本沒在看托勒,臉上沒什么表情。他望向遙遠的天際,那里有一道模糊的地平線,也許天邊的地平線是被天邊突如其來的風暴給吹散了。“好吧。”托勒妥協地嘆了一口氣。孔孔啊啊啊地大叫著跳起來,抱著驤賢的脖子就是一口。“cao,臭小子給我下來,誰允許你親我的人了!”托勒一把把孔孔撈過去,扛在肩頭,對著他的小屁股就是一頓猛揍,揍得孔孔滿嘴不干不凈嘰里咕嚕亂罵。驤賢在旁邊看了呵呵直笑。“爹,二爹。”他們再次上路,孔孔騎在托勒身上,兩腿在托勒脖子兩邊垂著,高興地給他們倆安上稱呼。“臭小子,不該這么叫。”托勒粗聲粗氣地說。“那怎么叫?”孔孔歪著頭,手指插|進托勒的耳朵轉來轉去地鉆。“叫我爹,叫他娘。”托勒側過頭看了一眼驤賢。驤賢圓圓呆呆的臉漲紅著:“他說的不對!”孔孔湖藍色的眼睛轉了轉:“爹,二爹說你說的不對!而且二爹不是女人,女人像鴉姑一樣,很可怕!二爹不可怕!”“鴉姑是誰?”驤賢被吸引了注意。“那個老太太。”孔孔嘴唇囁嚅,猶豫道:“其實鴉姑心里很疼我們,但是神使想用我們治病,他吃小孩的。”“……”驤賢總像塞著一團霧的腦子努力思索,問孔孔:“最近有陌生人來過石堡嗎?”“有,有一個長得很丑的男人,走路都走不動要人扶著,他和一個年紀不大,看上去像個好人的男人一起來的,之后一直留在神使住的第四層樓,沒有下來過。”孔孔心有余悸的打了個嗝兒,強調道:“那個男人真的很丑,而且很兇。”驤賢與托勒對視了一眼,托勒把孔孔放下來,架起弓箭。“二爹,爹在做什么?”孔孔被驤賢抱著,坐在一塊大石頭上休息。托勒拉開了弓步,望著空曠的天空,幾只遠得像黑點的鳥兒振翅飛過。“耍帥吧。”驤賢在想事情,他摸了摸孔孔柔軟干燥的頭發,很快一只黑影由遠及近放大,砸在驤賢的臉上。“……”孔孔提起身上插著長長一支箭的大雁,對驤賢叫道:“有rou吃了!”湊上去伸出舌頭。就在孔孔要舔干凈驤賢臉上的鳥血時,被托勒一把拎起來。“你給我安分點!”托勒一把把小孩扔在旁邊,從孔孔手里提起奄奄一息的大雁,把驤賢拖過來,擦干凈他的臉,依舊背著小的,牽著大的,邊走邊說:“我知道哪里有水,一天沒吃東西了,要找人,也要有力氣。”就在托勒找到河流時,河邊一個小小的人影在他們靠近之前,整個身體忽然一僵,匆忙看了一眼是有人來了,拔腿就想跑。“阿汀?”孔孔抬起頭,大聲叫起來。跑出一段距離的女孩仔細看了一會兒,站在原地,聽見男孩又叫了一聲。她想不起來已經多久沒人叫她這個名字。“你也跑出來了?阿汀!”孔孔心花怒放地拍托勒的頭,讓他把自己放下來,飛奔到女孩子面前,阿汀被他抱得差點滾到地上去。她不像孔孔那么高興,戒備地看著孔孔身后的兩個男人。“他是我爹,他是我二爹。”孔孔熱情地向她介紹。阿汀柔美但瘦得過分的臉上露出冷冰冰的神情,一句話不說扭身就走。☆、一五一天快黑的時候,再次出去打水的女孩回到山洞。疲憊到極點的趙洛懿正靠在墻上閉目養神,他赤|裸上身,一身極有爆發力的肌rou,隨著他張開眼,壓迫力倏然打破安穩寧靜的氣氛。“師父!”驤賢的叫聲讓趙洛懿有一絲晃神,他去看李蒙,李蒙兀自沒有生氣地躺在他的懷里。“李大哥怎么樣了?”驤賢湊過去看。趙洛懿扶起李蒙,看見女孩躲在托勒的背后。“他們是我的朋友。”趙洛懿沉聲道。阿汀這才敢走出來,她捏著自己破破爛爛的衣角,小聲說:“他們在找你。”趙洛懿閉上眼,嗯了聲,復靠上石壁。托勒開始生活烤大雁,他打了兩只,拔毛宰割,甚至他的身上有用小皮囊裝著的一點鹽巴。顯然,數人之中,托勒最懂得如何在荒野上生存。rou烤熟之后,托勒把兩只烤得外焦里嫩的鳥腿分給兩個小孩,這時候誰也沒工夫客氣。連阿汀也撕扯開腿rou狼吞虎咽起來,用手背擦嘴邊的油漬。“沒有米,也沒有鍋,吃完我們就得上路,我知道怎么走。”托勒把另外兩只腿分給驤賢和趙洛懿,自己從鳥背上撕開一片帶骨的皮rou,連骨頭都不吐地嚼碎、吞咽。“你們走吧。”半晌,趙洛懿咽下第一口rou,他的腮幫酸痛,呆滯地看昏睡不醒的李蒙。“你是無所謂,他需要大夫,最近的市鎮上有很好的大夫,有藥。就算他醒過來,也沒有辦法進食。”托勒心平氣和地說。趙洛懿沉默著,連咀嚼的動作都停了。“李大哥很厲害。”驤賢邊吃東西邊說,“他從山上掉到千元村來都沒事,足見福星高照,不該死在這里。”趙洛懿緩慢地看了他一眼。這一天一夜,他沒有聽見過人的聲音,猝不及防的打擊讓他有點崩潰。不久前李蒙失憶,他用了很多辦法,也沒辦法讓他想起來什么。把李蒙從水里撈起來的時候,趙洛懿已經想好,要是他真的沒氣兒了,他就躺在那片荒漠里,和李蒙躺在一起。一路的漂泊帶來的疲憊難以言喻,而且,他的身體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