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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政王,站錯隊,自是受了牽連。“不走也好,就和他們打一架。”趙洛懿聲音從下方送上來,此時李蒙已離地五米,聽見頭頂有人笑道:“成,那便打一架,聽樓主的。”又有人附和。一群瘋子瞎起哄,李蒙心頭暗罵,手腳并用以更快的速度爬上去,雖見識了趙洛懿的輕功,但李蒙聽過一句,雙拳不敵四手。這么多兵,真要叫這幾個人收拾了,中安城未免太不堪一擊。前腳李蒙被扶下墻頭,后腳趙洛懿也上來了。李蒙滿頭是汗,看見追兵已臨城下。“怎、怎么辦?”“下去。”墻腳一聲大喝:“站住!”李蒙尚未看清,饕餮已然飄然至那人面前,一聲悶哼,士兵被放倒在地,兩腿抽搐。“別看了,沒死。”趙洛懿放下繩子,試了下鉤在墻頭的金鉤,固定好之后,示意李蒙先下。已逼到這份上,李蒙再無半點猶豫,跨出墻頭。暈頭轉向到了地上,李蒙掌心火辣辣疼,他攤出手掌一看,盡是水泡,磨破了血rou模糊。身后梼杌拍了李蒙一下,給他個藥瓶子。“多謝。”梼杌欲言又止,沒來得及說話,城門從內開了。黑洞洞的巨大城門中有人出來,頓時李蒙想找個地方躲,給他藥那人又道:“是你師父。”李蒙定睛一看,果然是趙洛懿,他牽著一頭馬。“……師弟,你怎么只搶一匹……”饕餮哭笑不得,兩腮鼓出的肥rou抖動。“好像少了個人。”疏風撓撓后腦勺,四處看。“對了,你大徒弟呢?”梼杌向趙洛懿問。趙洛懿把李蒙抱上馬,坐到他身后,冷淡道:“要抓的不是他,他會自己追上來。你們跑什么?”三人這才回神,他們跑什么?趙洛懿再不理會,一拍馬屁股,帶著李蒙絕塵而去。趙洛懿騎馬帶著李蒙,幾乎一路狂奔,接近天明時,李蒙才睡醒一覺,張著惺忪睡眼,抬頭看見趙洛懿方正的下巴,高挺的鼻梁。朦朧的天光灑向大秦每一寸土地,黑暗驅散,黎明趕走寒冷的夜晚,連肆虐整晚的冷雨也停了。李蒙恍惚轉過頭,馬蹄踏上的道路,漸漸被照明。趙洛懿低頭,只看見李蒙烏黑黑的頭頂,他眼神溫柔,低下頭去,狀似不經意地碰了碰李蒙的頭發。李蒙猶在發呆,渾然不覺。到了正午,靈州城門出現在眼前,巍峨城門與中安的繁華相比,不遑多讓。趙洛懿抱李蒙下馬,靈州守衛松懈,不比中安盤查得嚴,幾個守兵坐在城門底下擲骰子。李蒙他們經過時,其中一個頭頭忽然蹙了眉,那一時李蒙與之視線交錯,禁不住心里砰砰直跳,迅速移開眼。一只大手無聲無息握住他,李蒙定了定神。“站住。”已經走入門中的李蒙師徒被守衛叫了住。那人半邊臉上一道疤,走近時熏人的酒氣令李蒙忍不住皺了眉。“你們倆,哪兒來的?”趙洛懿不答。李蒙眼珠匆促轉動兩下,盯住那士兵:“北邊,中安城。”“皇城根下來的啊?”士兵倨傲抬起頭,亮出尖下巴,說話時難聞的酒氣噴在李蒙臉上。“少爺。”趙洛懿低下頭,竟顯出了一絲服從的意味,抽出一張銀票,看李蒙一眼。李蒙慌忙點頭。“少爺出門匆忙,請你們吃茶。”趙洛懿一轉臉就換了副神色,隱有震懾之意。李蒙心叫要遭,眼前的士兵一看就是個混吃等死欺軟怕硬之輩,桌上他面前一個子兒也沒了,想必是輸了錢,打打秋風。趙洛懿態度不卑不亢,就怕這無賴要不依不饒。那士兵展開一看,趙洛懿出手便是一百兩。在靈州城,大戶人家一年開銷不過六七十之數,士兵嘴巴咧到耳旁,一面忙不迭把銀票揣入懷,一面收斂猥瑣的笑意,才靠近一步,被同伴拉扯過去說話。李蒙不敢與趙洛懿說話,只不住擔憂,是不是被看出了什么。中安的消息來得這么快?抓回去一定是個死。趙洛懿會護著他嗎?還是會嫌他是個麻煩自己跑?他認了師父的名分,不會跑吧?但他另一個徒弟不就被丟下了嗎?李蒙注意到趙洛懿已在摸腰間煙桿。那士兵卻忽然松了口,向外擺手:“走走走,還愣著干嘛?等過年啊?”話雖說得不好聽,語氣卻變了,似乎對兩人頗有忌憚。趙洛懿拱手,一手牽馬,一手牽李蒙,邊走邊壓低聲朝李蒙道:“我們從中安下來,出手又大方,他們定是猜測你是哪個大人的公子。但又不能確定,以防萬一,不敢為難你。”李蒙“嗯”了一聲,感覺到握自己的手從冰涼到溫熱,趙洛懿的手總是涼,但很大。李陵則全然不同,那雙文人的手總是干燥光潔,朝廷常常賞下些給大臣及家眷用的脂膏,李陵一家人保養都不錯。想到父親已經不在,李蒙心里就憋著一股氣,總是高興不起來。晚上時李蒙和趙洛懿提,要去看父親的墳頭。趙洛懿給他脫了鞋子,李蒙臉上發紅,忙道:“我自己來。”趙洛懿渾不理會,把他的腳泡在及小腿的木盆里,食指在李蒙腳底xue位按壓。“啊——”李蒙叫了一聲。趙洛懿神情大不自在,站起來理了理袍子。李蒙自是也看見了,看著窗戶裝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樣,心里卻有一絲異樣。“你說我跟著你幾年了?”趙洛懿手上力道放輕,李蒙忍著腳底被按得癢痛,又不能笑,甚是辛苦。“三年。”“對,”李蒙想來想去,還是好奇,便道:“什么時候好上的?”“你十六以后。”李蒙自己的生日還是記得,笑了起來:“那也才沒幾個月。”“你從前小,有那個意思,我不舍得。”趙洛懿認真看著李蒙的腳,似乎全天下沒什么抵得過李蒙這雙腳重要。言下之意,倆人之間該做的事都做全了,李蒙忍不住扯起領子,往脖子里扇風。“沒下雨了?有點熱。”趙洛懿就起身去開窗戶。李蒙望著趙洛懿魁梧高大的身形,想起那個無稽的夢境,長這么大他從未做過那么真的夢,既然趙洛懿所言非虛,李家已然被推平,重新修了兩間宅子,一間賣給了商人,另一間還沒人住,簡單一圈圍墻,圍著叢生的蓬草。那與趙洛懿成親的事,自然是夢了。無端端做那樣的夢,李蒙想想就窘得一身發汗。晚上兩人躺在床上,李蒙把趙洛懿的劍擺在中間,趙洛懿看見了,也沒說什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