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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問題??涩F(xiàn)在人弄不出來,至少偷偷摸摸弄不出來?!崩蠲砂l(fā)著愣,“要不然提前把守衛(wèi)干掉,讓他們偷鑰匙?!泵腿凰麚u了搖頭,“只要有一個人被發(fā)現(xiàn),所有人都會被發(fā)現(xiàn)。而且他們沒有第二次機(jī)會?!?/br>被國君掏心吃是死,逃跑被發(fā)現(xiàn)也是死,而且國君一個月吃一個人的心,這輩子都吃不完,吃人心能長生不老純屬無稽之談,李蒙根本不相信。猛然間李蒙抱頭大叫了一聲,腦袋靠在桌面上翻來覆去,烙了一面翻過去烙下一面,手指煩躁地敲來敲去。“師父,你本來讓我去找源西泉,想讓源西泉做什么?挑起他和圖力的矛盾,之后讓他幫忙做什么?”李蒙腦袋一頓,忽然想起這件事。“之前沒大想好,想從源西泉那里探聽關(guān)押奴隸的地方,現(xiàn)在用不著了。不過,也許從長老殿下手,能把這潭水?dāng)嚨酶鼫?。”趙洛懿微微睨起眼睛。“源西泉說,多年前他就預(yù)料到,南湄政局會陷入這樣的僵局。”李蒙喃喃道,“他想得到,圖力未必想不到,圖力能想到,也許安巴拉也想到,安南大王也想到,就算安南大王想不到,傳聞里聰明絕頂?shù)男齑T之也會想到。南湄要變天了,始祖一脈斷了,沒有真正的所謂蛇神的抉擇,那么國君不再是唯一的選擇?!?/br>“南湄人真正敬畏的是傳說里讓始祖一脈擁有預(yù)言能力的蛇神,而不是國君。決策從長老殿出,多年來國君只知享樂,王室式微?!壁w洛懿道。“你母親離開后,原本作為繁衍下一代大祭司和神女必須的圣子,也就是圖力變得毫無用處。如果能讓長老殿意識到,有國君和圣子兩方在覬覦原本落在長老殿的實權(quán),或許可以從根本改變南湄現(xiàn)行官制,如果像大秦那樣……只要有在其位的人去做,甚至可以改變奴隸的現(xiàn)狀……”李蒙越說越興奮,臉孔微微發(fā)紅。趙洛懿緘默不語看了他一會兒,李蒙已經(jīng)站起身,在殿內(nèi)走來走去,不停右手捶擊左手掌心,嘴里念念有詞。“師父,我們試一試?!苯K于,李蒙冷靜下來,盤腿坐在趙洛懿對面,將袍擺提起捋直,神情比任何時候都認(rèn)真,“將大秦官制擬出,痛陳利弊,讓源西泉知道,南湄如今愚昧落后,早晚會被大秦吞并?!?/br>“蒙兒?!壁w洛懿沉沉開口,“一旦南湄國富兵強(qiáng),作為鄰國的大秦,會怎么樣?”李蒙愣了愣,眉頭蹙起,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他都忘了,南湄在大秦人眼里一直是附屬國,雖然南湄從來沒有答應(yīng)過,但大秦還是在自己的疆域圖里畫了這一坨。如果南湄人真的擺脫蒙昧,甚至能與北邊匹敵,屆時恐怕會是養(yǎng)虎為患。“這一萬人是大秦人,得救他們,再想想別的辦法。”趙洛懿揉了揉李蒙的頭,“不要cao之過急,明日出宮,先去見一個人,也許他能拔除孫天陰種下的蠱,我們還有時間。”李蒙點了點頭,看上去有些沮喪。午后安巴拉來,帶著一封手書,李蒙很是詫異,他想不出誰會給他寫信,安巴拉是神女殿掌事,和圖力關(guān)系也很近,帶來的應(yīng)該不會是宮外人的消息。展開信紙仔細(xì)看完,李蒙又看了第二遍,才遞給趙洛懿。趙洛懿莫名其妙地問:“青奴是誰?”“圣子帶大祭司回來時,他車上那個侍寵?!卑舶屠е渥?,低垂頭,上身前傾,遲疑道:“回來后圣子把人放在小倌館中,偶爾還會出宮寵幸一番,后來去得少,下官差點忘了這號人?!?/br>李蒙尷尬地看趙洛懿,提醒道:“圖力房中那個……”“你怎么認(rèn)識——”趙洛懿頓時反應(yīng)過來,“你買的那個小倌?”李蒙窘得滿面通紅,直給安巴拉打眼色,安巴拉低垂眼睫,作勢起身,“東西帶到,方才有人傳話讓下官午后去神女殿,時辰也不早了。圖力應(yīng)當(dāng)很喜歡那位侍寵,他很少會寵幸同一人超過三天,連在大秦境內(nèi)的時日一并算,已經(jīng)超過三個月,這位怕是很會伺候?!毙淳透孓o。送了人出去,李蒙回來于趙洛懿對面坐下,看見趙洛懿面前展平著青奴的手書。李蒙硬著頭皮擠出話來:“看來會碰上他不是偶然?!?/br>趙洛懿瞥李蒙一眼,將手書向他推去,眉毛一挑,“那日沒交代清楚,現(xiàn)在說罷。”“……”李蒙板起臉,站起就往外走。半晌,房內(nèi)趙洛懿才反應(yīng)過來,這劇本不對啊,難道不該他抽出腰帶,一邊審問一邊把安巴拉那天送的膏用了,怎么就跑了!趙洛懿匆忙一扎袍子,急急跳起來,跑出去找李蒙了。☆、七十一李蒙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不就是買了個小倌兒嗎?以前趙洛懿還成天逛妓館呢,全大秦的妓館,誰家mama見了趙洛懿不是滿臉帶笑,不對,誰家mama見了送錢上門錢多人傻的客人不掛著笑呢,這做不得數(shù)。沖出門李蒙就后悔了,也拉不下臉立刻回去,放慢腳步不自不覺就往魚亦他們住的地方走去。恰是熱情如火的六月,滿院姹紫嫣紅,李蒙隨便扯了朵紅花夾在手指間,咬了一口,味道不好,吐出來,百無聊賴地往廊檐底下一坐。天空瓦藍(lán)瓦藍(lán),來南湄快兩個月了,在這異國他鄉(xiāng),連家仇都淡了許多。起初只想把趙洛懿弄回去,那簡直像個無法完成的任務(wù),在南湄,人生地不熟,雖然有馨娘幫忙,不過也聊勝于無。連進(jìn)宮都需要分成很多步,一步一步打入敵人內(nèi)部,沒想到敵人先就內(nèi)潰,朝中有人好辦事。李蒙原來是有點意識到,趙洛懿有南湄血統(tǒng),聽安巴拉說趙洛懿是南湄大祭司時,與其說是震驚,倒不如說他根本沒多相信。畢竟聽上去大祭司是個有權(quán)有錢的職位,誰會放著這樣優(yōu)厚的身家不要,在大秦當(dāng)個殺手呢?這世間有千萬種活法,人也有各式各樣的選擇,但趨利避害始終是天性,要是有辦法,誰還會放著好日子不過?直至今日,方才與趙洛懿一席話,李蒙忽然忍不住想問自己。一萬大秦奴隸,在南湄被當(dāng)成牲口使喚,被人喂了藥,不當(dāng)人看,逼著干活,要跑就直接活埋。即使不是抓了在礦場里干活,像貢江他們說的,南湄普通百姓,會想方設(shè)法抓同樣是人的外族,去向朝廷換錢。知道了有身上流著同樣血脈,曾經(jīng)生在同一片土地上,供奉同樣的神明,信賴同一個朝廷,年關(guān)時為同一個皇帝祈禱國運(yùn)昌隆天子千秋的這些人,這樣壓抑而卑微地活著,而自己還是自由的,是有機(jī)會營救他們的,在這樣的情形下,到底還顧不顧得上自己逃命?十三歲時候,李蒙沒想過將來要怎樣,他只知道,答應(yīng)收他為徒的趙洛懿,是他在暗夜之中唯一能抓住的機(jī)會,他根本沒有選擇。他也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