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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連脖子都紅了。李蒙大窘,過去強自鎮定摸了摸書頁,吐詞不清地說:“這是師父錯拿的,下次去南洲得還,有點潮,曬曬,不把內容朝上……”曲臨寒連連點頭,找了個借口去找梳子和布巾了。李蒙松懈下來,看了一眼那本冊子,沮喪地想,他還沒來得及和師父試里面任何一個姿勢呢,便不由自主翻了翻,翻得面紅耳赤口干舌燥,隱約聽見腳步,趕緊放下,裝作賞花,對著一叢紅艷艷的雞冠花發愣。“來,把頭發擦擦。”曲臨寒走到他身后。李蒙點點頭。烏黑濕亮的長發被曲臨寒以布巾包起擦拭,下面映襯出李蒙通紅的脖頸,那皮rou稚嫩得很,像是上好的血玉,就不知道手感如何。曲臨寒想得一時出神,忘了擦。“……?”李蒙側了側頭。曲臨寒反應過來,胡亂替他擦了會兒,就把布巾丟給李蒙,叫他自己擦。☆、五十三跋山涉水的日子過得像個野人,也不記得日子,李蒙收拾干凈了,叫婢女拿了本黃歷來翻翻。“你們也這樣寫字?”李蒙訝然,黃歷上的字兒他居然全認識。“馨長老吩咐過,凡二位公子所取,皆奉上大秦之物。”李蒙翻了兩頁,這里是南湄都城,南湄上頭是大秦,底下就臨海,到底也是鄰國,南北行商,能在這里買到大秦的東西也不奇怪。“今日是什么日子了?”“五月二十。”一晃生辰也過了,他已十六了,便是成年了。李蒙不禁笑了起來,“你的大秦話說得很好,半點口音都沒有。”婢女臉一紅,“奴婢自幼便學習大秦語言、風俗,倒是南湄話說得不大好。”“自幼就學?”李蒙好奇道,“這里說大秦話的人很多嗎?”李蒙想到一路行來,確實沒聽見過有人用大秦語言交談。“稍有身份的人家,多少會一些,不過公子在外時,最好不要用大秦話交談。馨長老吩咐,讓奴婢教您和曲公子一些簡單的南湄話。”李蒙忙點頭,“勞煩了,那每日用過午飯,你就過來教我們。老師好。”李蒙一揖,婢女忙羞紅了臉避過還禮。傍晚時分,落日照出漫天紫金云霞,才有人來傳李蒙與曲臨寒二人,說帶他們去見“馨長老”。“怎么變長老了……”曲臨寒嘀咕道。李蒙想了起來,剛進森林時,馨娘就提到過,說沒有人比她更熟悉那些蛇蟲鼠蟻,緊接著又說長老殿里的人成天與蛇蟲鼠蟻為伍,當時神情有異,像是有什么不好的回憶。“哎,師弟,晚上咱們出去溜達溜達,想必南湄這里,有許多沒見過的新鮮玩意兒。”曲臨寒眼神放光,仍是少年心性,想去玩。“你去吧,反正師兄一身武藝,足以自保。”“嘿,說的什么話,難不成我不惹別人,別人還來招我不成?”曲臨寒忽然想起罵他“秦狗”那個小孩兒,霎時收聲。李蒙奇怪地看他一眼,“南湄人仇視大秦由來已久,反正你要是被人切成個七八段兒的送回來,我一定找個好大夫,把你縫起來,管保能蹦能跳和從前一樣。”曲臨寒瞪了他一眼,悶悶不樂地別過臉去。房內傳出馨娘與人爭執的聲音,婢女前去敲門。院中陳設不少大水缸,缸內睡蓮姿態婀娜,趁夜綻放。李蒙撥著花瓣玩,不片刻,巫馬丹氣沖沖推門而出,臉孔漲得通紅,匆匆對李蒙和曲臨寒一抱拳,從廊檐下走了。馨娘在煮茶,抬頭時笑盈盈的,全看不出剛才和人吵過架。“來了。”李蒙與曲臨寒在馨娘對面入座,矮案上茶壺內綠湯冒著泡,李蒙還沒見過這樣煮茶的,茶葉也未見過,大概南湄人都這么煮。“下月二十四,是荷花娘娘生日,依禮,大祭司將去往長老殿,為百姓祈福。”說話間,馨娘展開一幅地圖,手指輕輕一點,“皇宮在北,長老殿在東,慣例要走這條路,供百姓瞻仰。長老殿中有一處天音壇,是祈福之所,在這兒。”馨娘手指落在圖中東位占地不小的大宅中一片開闊之地,在圖中被示為規整的六邊形,似八卦非八卦。“大祭司是我師父嗎?”李蒙想到,安巴拉說過這話,便問。馨娘神色復雜地看了李蒙一會兒,嘆了口氣,“我們在路上耽擱了不少時日,沒想到圣子動作這么快,我父告知,宮中局勢不妙,國君似有意廢除圣子之位……”馨娘想了想,將茶分給李蒙二人,低頭喝了口茶,續道:“趙洛懿告訴過你們多少?”“他沒說過,上次在你的居所,被一伙南湄人追捕,那人沒抓住我師父,抓住了我。他說要把師父帶回來,當大祭司,還說師父是神女之子,后來我問過,師父說不必理會,他到底知道多少,我并不清楚。”李蒙略去從薛豐那兒打聽的傳言,想讓馨娘來說。曲臨寒更是一臉茫然。馨娘沉吟片刻,頷首道:“牡丹從未想過還要回來,想必也不曾對你師父提過南湄的事。”馨娘打開一只黑色的圓鐵盒子,木勺從中舀出還在動的黑色顆粒,霎時筆直香煙自香爐頂蓋升騰而起。那氣味清冽,使人遍體清爽。馨娘閉目凝神,嘴唇仍有些哆嗦,似乎很不愿意提起南湄朝政,最終,馨娘睜開眼,徐徐開口:“南湄始于一對生在大山之中的兄妹,因為無法走出群山,兄妹二人在山中打獵、居住,以野草野果和獵捕的動物為生,后來……”馨娘抿抿唇,似乎有些遲疑,不過還是接著說,“meimei有了身孕,孕期有一尾巨蛇主動獻上食物,meimei每天以巨蛇采來的鮮果為食,竟日見身體強健,臨盆生下的孩子,一出世便預言,向南再行三百里路,就能走出群山,有開闊平原可供開拓。那男孩便是第一任大祭司,生來便有預言之力,所推演之事,無不靈驗。之后meimei又誕下數個兒子、女兒,便是南湄的來源。于是自古南湄便有祖宗規矩,奉始祖娘娘為第一代神女,其兄為第一代圣子,另擇九人為南湄長老。雖得平原方圓百里據以為都城,但南湄大部分疆土,仍然是在窮山惡水之中,深山里住有不少子民。幸而代代祭司都繼承了祈福祭祀的能力,預言之力卻再也不曾現世,也有的目視千里或是耳聽八方,只是比起未卜先知,都是一些微末小技,不足掛齒。”李蒙向薛豐討教時,薛豐倒是沒提第一任大祭司的預言能力,這些神怪之事,李蒙二人將信將疑,畢竟沒有親眼見過,大秦土地上同樣流傳著不少關于祖先的傳說,到而今年代,均不大放在心上。但趙洛懿確實有特殊的能力,李蒙想起那數次致命傷,皆在一夜之后,就幾乎無礙,李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