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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李蒙去茶肆坐會兒,曲臨寒頂了幾句,想不到她還記著,曲臨寒一急,還想說兩句,被馨娘推著上了車。“我們的車……”李蒙忽然出聲。馨娘半個身子探出車去,吹了個響亮的口哨,后面有人追上來,馬蹄聲二人都聽得分明。她嘰里呱啦說了一串,李蒙當即色變,兩個手下從旁縱馬而去,大概會帶著李蒙他們的馬車上路。馨娘坐回車中,關了門,自然而然攏了攏頭發,看向李蒙:“你是不是奇怪,為什么我會說南湄話?”“她剛才說的是南湄話?”曲臨寒緊張道。李蒙沉默片刻,凝重地端視馨娘,“你本來就是南湄人。”馨娘莞爾,“還不算笨,那你猜猜,我們這是要去哪里?”“本來我以為你想和我們同行,現在看來,你既沒問出我們要去哪里,也不再問,應當不打算跟著我們走,而是想帶著我們隨你走。”李蒙腦中閃現過不少畫面,趙洛懿被南湄人追殺,身上猙獰的傷,在十方樓假扮成柏叔陷害他的怪人詭異的武功路數,方才馨娘出手的手法,還有馨娘那深厚無比的內力,“你應該已經四十多歲了,黑牡丹是你的什么人?”馨娘眸光微閃,“他連黑牡丹的事兒都和你說了。”“你想帶我們去哪?你知道我師父的下落?”李蒙緊盯著馨娘,不敢錯漏她半點表情,但慣常與男人周旋的馨娘面上仍笑盈盈的滴水不漏,根本瞧不出什么蛛絲馬跡。“知道不知道的,現在我也不能確定,不過到了我們要去的地方,要是消息無誤,就能見到你師父。”馨娘道。曲臨寒連忙拽了拽李蒙的袍角,將人拖進角落,以眼神示意。李蒙抽回袍袖,想了想,朝馨娘鄭重道:“真能找到師父,我會報答你。”仿佛聽見什么好笑的事,馨娘眉間眼底滲滿了溫柔的笑意,嘴角一勾,“怎么報答?以身相許嗎?”李蒙窘迫地避開那雙風情萬種的狐貍眼,撩開車簾,讓微涼的風化去一腔的滯悶。天黑以后,馨娘不急著趕路,眾人下榻在一間普通的客棧。不知出于什么樣的考慮,總之李蒙并沒被安排和曲臨寒住在一間屋,倆人中間還隔了兩間客房。飯后李蒙在院子里坐著喂了會兒魚,才卷起袖子,打了一套拳,滿身熱汗,正好去洗澡。洗澡的角房有四間,李蒙端著盆子和衣服走近,看見曲臨寒已在開門,掉頭要走。“哎,站住。”曲臨寒忙叫了聲,謹慎地把頭探出檐底,又縮回來,神色復雜地望著李蒙,“師父讓我們去南洲……你這么貿然答應跟個不知底細的女人,去個前途未卜的地方,提前也不和我商量一聲……”曲臨寒窺了眼李蒙臉色,見他沒什么表情,續道,“好像不大好吧?”李蒙緩緩看曲臨寒片刻,把盆往廊下隨手一放,望向深不可測的夜空。“他說七月之前趕到南洲,現才五月,不必著急。”要是到得早了,漫長的時日怎么熬過去還不知道。曲臨寒在袍子上擦了擦手,“不是這么說。”“我們先跟去看看情況,要是不行,再趕去南洲,去南洲是為了和師父回合,馨娘要去的地方,與我們的目的不謀而合,要是她瞞著我們什么事,大不了掉頭再去南洲,要是她沒有騙人,那就能提前找到師父。”曲臨寒嘴角下壓,“你也該先同我商量商量,我們是兄弟……”李蒙茫然地看著他,“那你同意嗎?”“你說得很有道理……”曲臨寒道,猛然一拍后腦勺,“哎,我要說的不是這個!”“那我們跟著馨娘走嗎?”李蒙歪著頭。“跟啊!不過得一路提防她打什么主意。”曲臨寒嚴肅道。“嗯,我也這么想。”李蒙看了眼角房,“你要洗澡嗎?”“洗……”曲臨寒總覺得自己忘了什么事兒,關上門,大大的洗澡桶就在面前,還有兩個注冷熱水的小桶,水得自己去提。曲臨寒再出去時,李蒙已經不見了,洗澡時曲臨寒一直在想自己好像有事沒說,卻什么也想不出來,只好作罷。雖然不知道馨娘要把路帶到什么地方,但走了數日,師兄弟判斷出,這是在往南走。每天上車睡覺,下車就吃飯,晚上李蒙從不出門,關在屋子里研究那張地形圖。 一日吃飯的時候,李蒙向馨娘提,“能不能弄一張大秦疆域圖給我。”說完李蒙夾了一筷子咸菜,他挺好養活,為人也和氣,和馨娘帶的幾個人基本混熟了,那些人并不是十方樓的人,而是南湄人。李蒙注意到,這些南湄人對自己和曲臨寒都挺和善,本以為是馨娘吩咐過,但觀察了幾次馨娘與他們談話,那些人雖然聽令于馨娘,卻并不顯出奴顏婢膝,似乎身份上并不矮一頭。甚至有一晚李蒙聽見外面說話聲很激烈,開了房門,說話聲即刻停止,和馨娘發生爭執的是他們的車夫,他訕訕閉嘴,與李蒙擦肩,還順手拍了拍李蒙的肩。馨娘則把門關得猛一聲響。正在對鏡理妝的馨娘把掌中那面小鏡子收了起來,手指拭去多余的胭脂,不客氣道:“這么刻苦,要考狀元不成?”“師弟,我給你弄!”曲臨寒一拍胸脯。“行了行了,你能弄來什么呀,我的爺,你的銀錢都給你師弟管著吧?”馨娘挑眉道。曲臨寒頓時吃癟,趴在桌子上不動了。“再說這東西,有銀子也不好弄,尋常人家誰掛著疆域圖成天琢磨呢?不過這就看我的本事了,天下間可沒有幾樣我弄不來的東西。”馨娘這么說,李蒙便謝過。當晚疆域圖就送到了李蒙手上,看上去成色很新,李蒙不問來路,馨娘也不會主動說,只是好奇,看李蒙真的點了燈細看,馨娘奇道:“該不是你真要去考狀元做官吧?”李蒙看她一眼,很快視線又回到地圖上,他先看上方,腦中浮現出研究了多日的那幅地形圖,不方便拿出來比對,不過他已基本記住了圖上繪出的內容。“不行嗎?”李蒙隨口說,盡量放松地自西向東對圖。“你師父要把你送別人養著了,你還這么著急他,這也不是個事兒啊。”李蒙冷厲的目光看向馨娘。馨娘嬌笑著掩住口,“你還不知道呢?”“上次你們見面他這么說的?”李蒙反應過來,便不再理會,手指撫過大秦的山川河流,雖然不過是死物,但真看見這幅圖,才意識到大秦疆域廣闊,實不該坐井觀天,除了大秦,還有北狄、東夷、南湄等國他沒有去過,世間之大,之奇妙,要是從未自由自在領略過,真是白做了一回人。要是與趙洛懿一起,仗劍江湖,他那等武功,兩人不會遇上什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