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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吧么么噠☆、四十三醒來的一瞬間,先是感覺到腹部的糾結(jié)在一起的隱痛,那感覺再熟悉不過,他是餓了。自從跟著趙洛懿上路,李蒙就再也不是不知人間疾苦的小少爺。李蒙茫然地坐起身,仍然托著脫臼的手,試圖判斷睡了多久。隱約有光從門縫里透入,那光線很強(qiáng),大概是白天。柴房里陰暗潮濕,霉味無孔不入鉆入李蒙的鼻子,在比常人嗅覺敏感的李蒙聞來,簡直無法呼吸。他癱在柴堆上,深吸了口氣,不由自主發(fā)出一聲口申口今,聲音啞得讓李蒙自己被嚇了一跳。一時間嗓子眼里灼燒一樣的疼痛,只能勉強(qiáng)睜開一道縫的眼睛酸脹的感覺,被拗?jǐn)嗟氖滞筱@心的痛,無處不在讓人顫抖的寒意,都無比真實(shí)地回籠到李蒙的身上。門外傳來人說話的聲音,李蒙在發(fā)燒,頭痛無比,聽得不很清楚,但可以知道,說話的人他都不認(rèn)識。緊接著是金屬鎖扣被人打開的聲音,李蒙遲鈍地抬起手遮了一下眼睛,他從來沒有這么狼狽過,不過比起被人按在地上,現(xiàn)在能安然無恙坐在這里,已經(jīng)好多了。十方樓里一個雜役送來了饅頭和白粥,擺在門檻內(nèi),生怕李蒙逃跑,就關(guān)上門出去了。李蒙嘴角勉強(qiáng)牽扯起些微弧度,挪動身體。不知道有多久沒有喝水,饅頭粘得口腔內(nèi)部不舒服,吞咽也很困難。李蒙喘著氣靠到墻上,緩了一會兒,才放開疼痛難忍的手腕,端起白粥喝了一口。軟糯溫暖的米湯讓他稍微好受了一點(diǎn),他吸了吸鼻子,緩慢地進(jìn)食,雙眼無神地看了一眼門。也許那人來取回碗的時候,他應(yīng)該嘗試一下逃跑。很快李蒙搖了搖頭,高燒讓他不是很清醒,能感到臉已經(jīng)腫了起來,身上也像是被五馬分尸了似的,哪兒哪兒都疼。李蒙呆坐了一會兒,沒有人來取碗,樓里人應(yīng)該都忙著辦溫煦的喪事。雖然睡得不舒服,但睡醒之后,畢竟恢復(fù)了一些精神。曲臨寒撒了個謊,本來樓里人就不相信他的話,這么一來,撒謊的成了李蒙自己,殺死溫煦的匕首是趙洛懿給他用的,何況所有人沖進(jìn)屋子里時,他正握著那把匕首,一出完美的人贓并獲。唯一的疑點(diǎn)是他為什么要?dú)仂恪?/br>曲臨寒的證詞推翻了李蒙所說,倆人當(dāng)時被人迷暈,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趙洛懿更主動給他找了個動機(jī),被扔進(jìn)柴房之前,在溫煦的房間里對峙,那些畫面都在一瞬之間涌入李蒙的腦海。李蒙深深吸了一口氣。趙洛懿自領(lǐng)失察之罪,當(dāng)著十方樓所有人的面,說出了他的身世,有了這檔子身世,最可疑的動機(jī)也變得不可疑了。他可以是朝廷安插在十方樓的人,畢竟朝廷收買十方樓的提議曾被溫煦拒絕。回想起來,真像是他的師父和師兄,聯(lián)起手來,坐實(shí)了他殺害溫煦的罪名。自嘲的冷笑沒能到達(dá)李蒙眼底,他忽然渾身一顫。李蒙仰起脖子,喉結(jié)重重鼓動兩下,呼吸也變得急促。一個聲音質(zhì)問他,為什么不可能?也許這就是真相。這個念頭就像一只有力的手,毫不留情扼住了李蒙的脖子,他的呼吸短暫停滯了片刻,開門聲傳入耳中,那口氣才喘了出來。伴隨趙洛懿步入柴房,李蒙無意識向后縮了縮,臉色變得很難看。“吱呀”一聲,門在趙洛懿身后被關(guān)上,只留下一條縫隙,給屋內(nèi)增添了一點(diǎn)光。“過來。”趙洛懿居高臨下俯瞰李蒙,冷道。李蒙咬住嘴唇,第一次對趙洛懿的命令充耳不聞,他縮在柴房一個角落里,看著十分可憐。“你的手需要接上去。”趙洛懿道。“不需要。”李蒙固執(zhí)地抬起臉。那張青紫交錯,腫脹得變形的臉,刺激得趙洛懿瞳孔微縮。李蒙垂頭喪氣,一手圈著膝,脫臼的手腕沒有生氣地耷拉著垂在地面。趙洛懿大步上前,在李蒙面前蹲下身,“疼不疼?”李蒙沒吭聲。“一定很疼。”恍惚的言語不像是趙洛懿會說的話,他小心抓住李蒙的手臂,兩個人暗中較著勁,終于李蒙的力氣根本不是趙洛懿的對手,他輸了,賭信任他輸了,賭力氣他輸了,眼前這個冷漠的男人,他的心一定是世上最堅(jiān)硬的石頭做的,百毒不侵,波瀾不興。輕微的“咔”聲從骨縫里發(fā)出,耳朵雖然聽不見,但那一下劇痛牽扯著李蒙的神經(jīng),他臉一下紅了,淚水涌入眼眶。“好了。”趙洛懿長出一口氣,他竟然有點(diǎn)不敢看這時的李蒙,目光有意躲閃。落在李蒙眼里,只剩下趙洛懿淡漠寬闊的額頭,連看都不看他一眼,他胸腔中最柔軟的部分,讓一只無情的手揉來搓去,想捏成什么形狀,就捏成什么形狀。“還疼嗎?”趙洛懿手指按壓李蒙腫得厲害的手腕,輕輕推拿他的手掌,活動剛接上去的腕子,手指貼著骨頭感受是否已經(jīng)接續(xù)好了。“說話!”趙洛懿強(qiáng)硬的話戛然而止,guntang的熱淚“吧嗒吧嗒”接連不斷地落到他的手背上,他的眉心不易察覺地蹙起,臉皮子繃得很緊。趙洛懿深吸了一口氣,才盡量讓自己以從容的神情,去仔細(xì)看李蒙現(xiàn)在狼狽凄慘的模樣。只過了一個晚上,李蒙那股活靈活現(xiàn)的神氣已經(jīng)消磨殆盡,那雙濕漉漉的眼珠浸在眼淚里,憋著一口氣的模樣,讓趙洛懿感受到從來沒有過的心痛,也許因?yàn)闆]有體驗(yàn)過,他疑惑地低頭,一只手在左胸摸了摸。是子母蠱之間的聯(lián)系嗎?他疑惑地想,眼瞼抽動。“沒事了,別怕。”為什么還要擁抱呢?李蒙恍惚地想,沉沉靠在趙洛懿肩頭,眼淚無聲地流了滿臉,趙洛懿緊緊抱著他,幾乎勒得李蒙喘不過氣。“我會死嗎?”李蒙顫抖的聲音問,“我不想死。”一時間許多畫面浮上趙洛懿的心頭,李蒙一直怕死得要命,為了保命,為蕭萇楚辦事,險(xiǎn)些壞了大事。也是為了保命,聽孫天陰說不會死之后,漸漸現(xiàn)出少年人本來天真熱烈的性情。從他去靈州接李蒙,他是個隨時都陰翳自閉、一臉老成戒備的小老頭,直到現(xiàn)在對自己完全放下戒心敞開心扉。趙洛懿嘴唇囁嚅,話到了嘴邊又咽回去,他安撫地摸了摸李蒙的背脊,沒有說話。“那我要是死了,你能幫我辦一件事嗎?”李蒙又開始哭了,不住吸鼻子喘大氣,他推開趙洛懿,專注凝視他,似乎這樣能讓趙洛懿記清楚,“幫我查清楚,當(dāng)年是誰非得置我爹于死地,再殺了始作俑者報(bào)仇。”他怕趙洛懿拒絕,急切地補(bǔ)充道,“你辦得到。”趙洛懿神色復(fù)雜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