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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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晚之后,又過了幾天,孟皎皎才漸漸放下心來。 許是她自己想多了,陳今似乎沒把她去探病的事放在心上,每天依舊笑容滿面的,排到早班時,會趕回來一起吃晚飯,晚班的話就陪她去菜市場采購了再去上班,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生活逐漸步入正軌。 周末沒什么緊急的事時,她依舊會抽一天關店歇業陪陳桐玩,如果說現在跟之前有什么區別,大概是游玩的隊伍從兩個人增加到了三人。 這一日是周天,三個人前一晚商議過后決定去看電影,陳今要六點才下班,她們收拾過后五點過,便往他上班的小區走著去等他,匯合以后先去吃晚飯,然后看場兩小時左右的電影,回到家正好可以睡覺。 兩個小區隔得很近,到那邊時還沒到下班的點,孟皎皎先前來過一次給他送飯,遵循著記憶往物業辦公室走,距離還有五十多米時就看到一身工作制服的陳今站在路邊,旁邊站著一個同樣身著制服的女士,兩個人似乎是在說話。 陳桐也看到了陳今,遙遙招手喊爸爸,小跑著上去撲到他身前。 他摸了摸女兒的頭發,眼神無奈又寵愛:“我一身汗。” 她強詞奪理:“爸爸才不臭。” 孟皎皎也走到了近前,終于認出來,那女子穿的是警察的制服。 池盛經常來店里,陳桐也認出了那女士的衣服,從陳今的懷里退出來,目視對方感嘆:“哇,阿姨你是警察嗎?好厲害啊!” “嗯。” 對方看著二十多歲的年紀,依次跟陳桐還有孟皎皎打招呼,與后者快速的對視一秒,眼神有些躲閃,嘴唇扯出一個笑容,跟她介紹自己:“你好,我是榕城第四監獄的獄警,我——” 第四監獄是陳今服刑的地方,孟皎皎預感不妙,突然打斷她的話:“阿今,要下班了吧,我和桐桐都等你吃晚飯呢。” 說著幾步上前,手捂著陳桐的耳朵,朝對方點了下頭,后者訝異一瞬,也頷首致意,對陳今說:“那我先走了,回頭見。” “嗯,再見。” 等那位女警走后,也差不多到下班的點,陳今去換了衣服打卡,去了附近一家家常菜館吃飯。 孟皎皎之所以出來吃,也有考察未來競爭對手的成分在里面,如果找到合適的店面,她謀劃著把粉面館盤出去,和一個同行的朋友合伙開一家中餐館,國人都有未雨綢繆的習慣,養孩子花錢,女娃娃更得嬌養,陳桐過兩年上初中,各項花銷只會比現在多,她得早做打算。 在服務員的推薦下,她點了四個賣得好的招牌菜,又要了個湯,吃完后,對以后開店盈利的信心又多了一分。 由于結賬時服務員送了陳桐一把糖果,盡管味蕾沒嘗到新鮮感,她出來時依舊喜氣洋洋的,剝了糖紙分別喂了父母一顆后,其余全揣進了隨身的小包里。 這個年紀的小孩,快樂簡單又純粹,一把糖果就能開心很久。 他們雖然沒有得到這樣的快樂,但還好,陳桐得到了。 守護她的快樂,她義不容辭。 電影院也很近,打車起步價八塊就能到,坐上車后,陳今不由得感慨:“不只是時間過去了,物價也漲了,記得小時候起步價是六塊呢。” 他坐的是副駕駛,開車的師傅是個中年人,聞言也感嘆:“是啊,變化忒大了,我們小時候,一碗粉五毛錢,光說前幾年,一塊錢可以買個糯米團,現在糯米團都漲到三塊錢一個了。” 后車座的陳桐湊到孟皎皎耳邊嘀咕:“辣條也漲價了。” 后者笑了笑,捏了捏她的腮幫,故作生氣的模樣:“你又背著mama偷偷買辣條了。” 不小心說漏嘴,她趕緊捂住嘴巴,栽贓給別人:“是封奕買的。” “哼,mama信你就是笨蛋。” 聞言,陳桐羞得直往她的懷里拱,企圖用撒嬌掩蓋過去,直到要下車時才冒出臉來。 晚間看完電影回到家里,等陳桐睡下后,孟皎皎來到客廳,問起白天的事:“那個女警官找你有什么事嗎?” 語氣里有不安,關于陳今的事,但凡涉及到警察,她總是下意識的恐慌,陳今在玩手游,邊笑話她:“你慌什么,我安分守己的又不犯法。” “在四監時和她聊過幾回句,來關照我出獄后境況的。” 孟皎皎放下心來:“那就好……” 說起警察,她又想到池盛他們,不由得感嘆:“現在的人民警察……都還挺好的……” 比二十多年前,好太多了。 只愿從今以后,再有人遭遇他們的經歷,不回苦訴無門。 更好的人生 十月中旬入職,月底時,陳今領到了出獄以來的第一份工資,發工資的那天,他剛好在總公司組織的每月一次的文化例會,手機連著震動兩聲,他點開查看,是銀行發來的入賬提示。 扣除五險一金后剩下1900塊,他收起手機,目光重新看向培訓的PPT,心里盤算著這個周末帶她們兩去玩。 中午那會太陽光很足,他只穿了件長袖過來,外套丟在了山瀾庭,出來時是傍晚,太陽早已不見蹤影,蕭瑟的風吹得他整個人哆嗦了兩下。 “走吧,司機在停車場等了,回去打卡下班。” 他們是乘坐公司的班車來的,車子會把他們送回各自服務的小區。 陳今搓了搓手臂上凍出來的雞皮疙瘩,點了點頭,跟在同事后面往停車場走。 去山瀾庭的是一輛七座的面包車,一群漢子排隊上車,陳今在最后面,眼睛漫無目的的亂瞟,散漫的眼神忽然頓住,定定地望著四五十米外兩個西裝革履的男子,其中一個是他們公司的老總。 另一個是封霖。 總經理笑容滿面地把封霖送上車后,目送著他的緩緩駛出停車場,轉過身來見自家公司的員工還沒走,又往他們這邊走過來,關切的詢問新入職員工是否適應公司的工作節奏,有沒有遇到的工作難題,眾人受寵若驚,紛紛說很好、沒有。 對方腆著微微鼓起的啤酒肚,笑瞇瞇的:“有也沒關系,有意見才有改進,希望你們進來后,能把公司當自己家哈。” 其他人接連表話:“謝謝總經理關心。” 他看了看手表,“行吧,也不耽誤你們,早點回去早點下班陪陪家人。” 交代完這句后,他便離開。 陳今望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懷疑是不是錯覺,總感覺方才聊天是,對方的視線若有似無地瞟過來。 “阿今,上車了。” 司機師傅催促,陳今才注意到只有他一個人還站在車外,應了聲趕緊上車。 陳今坐在副駕駛,狀似無意的開口:“林哥,剛才老總送的那男的是誰啊?” 司機林師傅是老總的遠房親戚,已經在物業公司干了七八年,號稱公司的百事通,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掌握了整個公司的大小八卦。 聞言,他一邊倒車出庫一邊回答:“哦,天元封家的老二,好像是叫封霖。” “他跟我們總經理很熟嗎?” “沒吧,以前沒見來過,這段時間才過來的,估計是談業務吧。” “之前老總的司機請假嘛,我去頂班,老總說又拿了幾個新項目,明年初還要在招一批人。” “就是天元的幾個樓盤,物業好像都簽給了我們來做,嗯……,就你們幾個呆的山瀾庭,不也是天元的嗎?” “山瀾庭開發商不是君瀾嗎?” “明面上是君瀾,最大的股東其實是天元,因為天元主業不做房地產,就交給了業內比較有名氣的君瀾cao盤。” 結合目前這份工作從面試到錄取都如此順利,他再是榆木腦袋,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周六那天,恰逢陳今輪休,一家三口便把出游的日子定在了周六,項目是爬城郊的紫楓山。 陳今許久沒睡懶覺,周六的早上,人還在睡夢中,洗漱完的陳桐風風火火推門而入,對他又是推又是喊,在他耳朵邊嘰嘰喳喳地吵,他沒得法,只得起床。 不怪陳桐這般激動,因為各種原因,孟皎皎沒帶她爬過山,這是陳桐第一次秋游爬山,還有親愛的爸爸mama陪伴,她從昨夜就按耐不住激揚的心情,終于盼到了天亮。 就連刷牙洗臉時,都圍著他轉,蹦蹦跳跳,催他快點快點。 活潑可愛,朝氣蓬勃的,是生命最美好的樣子,像春夏季的青草,葳蕤生長。 他心里滿足極了,笑著笑著,眼眶一酸,正巧孟皎皎喊他們去吃早餐,他低下頭,掬一捧冷水沖臉。 在榕城這樣一個群山環繞的城市,紫楓山并不算高,甚至可以說矮,山頂的海拔也才500米,也因為不高,才適宜家庭或學校組織踏青游玩。 出發前做過攻略,半山腰有一塊平整的草地,他們便帶了野餐墊,孟皎皎又起早做了壽司,加上之前泡的一些小菜,在這樣天高云淡的日子,來場室外的野餐正好。 他們出門時八點多,再回到家里已經是下午五點,陳桐玩的愉快,但也累得精疲力盡,一下山坐上出景區的車就睡著了,進了屋里 ,陳今背著她進了臥室放床上,再出來時,孟皎皎斜靠著沙發,胳膊肘倚在扶手上,面色有五六分明顯的倦意。 怕她再忙活,他便提議道:“晚飯訂外賣吧,桐桐不是想吃披薩嗎?” 她點頭:“好的。” 很久沒運動,一下走那么多的路,兩條腿酸得不像自己的,她也不想動了。 她休息時,大腦放空,表情愣愣的,就顯得有點呆,陳今笑了笑,在她一旁坐下,拿來一旁的遙控器打開電視。 屏幕一亮,放的正是個搞笑的綜藝節目,她的神思回來兩分,跟著節目里的現場觀眾笑了兩聲,吩咐陳今:“聲音調低點,桐桐在睡覺呢。” 他依言調低了兩度,把遙控器交給她,低頭撥弄著手機訂外賣。 “孟孟,今天開心嗎?” “嗯,當然了。” 他心想,開心就好。 開心就好了。 還能更開心,更幸福。 他又喊了聲孟孟,后者的注意力大部分在電視上,沒留意他的神色,應了句嗯。 “孟孟,下周一,送完桐桐上學,我們去把離婚手續辦了吧。” 悅耳的低笑聲戛然而止,她緩緩轉過臉來,嘴巴還微張開著,一時愣怔地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