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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條街開外的一家胭脂鋪的老板拾到了這個東西,說是人被一個北狄人拉走了。因著人走路的模樣有點怪,所以他多看了兩眼。” 北狄人…… 又是北狄人! 郭英咬牙切齒,“你帶人挨家挨戶地找北狄人,旦有窩藏北狄人者,舉家入獄,知情不報者,同罪。其余的人,隨我出城去尋。” 他的目光掃過城門,帶著陰戾的刀鋒,“一只蒼蠅也不許放出去!” 司空復探出味兒來了,不敢置信地問道:“琬娘在你這里?” 郭英不想答他,抬腿就走,翻身上馬后改了主意,垂眸看他,道:“傷了頭,又小產,從淮陽王府里撿回一條命,然后又千萬里跋涉到了平城,如今她不記得你了。若她記得,必然不會原諒害他們母子的人。” 他的聲音不大,旁邊的人聽到了也不明白他們在說什么。蔣成聽得云里霧里,無暇深想,滿城尋人。 司空復也不急著回去了,拉住郭英的韁繩,“讓我帶人出城,多一個人,多一分力量。落到北狄人手中,晚一刻尋到便多一分危險。” 四目相對,空氣中靜謐了幾瞬,這一次,郭英沒有反對。 ……*…… 宓琬醒了,可她不想醒。便如先前一般閉著眼躺著。 眼睛微微撐開一點點縫隙,看到一只羊皮靴來回地踱著步子,步態焦急。 巴里急得團團轉。 洛拉傷得很重,他把她帶到這里,給她用了從宓琬那里得來的最貴重的東西,頭幾天還好,睡得安穩,也不見有什么不適,到了昨天,便比先前更嚴重了,一口一口血吐出來,什么也吃不下。于是他把給她那東西的宓琬捉來,讓她來想辦法。卻沒想到捉來半天了,她還一直暈著。 忽地停住步子,一雙眼睛犀利地盯著宓琬,“你!起來!我知道你醒了!” 宓琬紋絲不動。心想這樣詐人的伎倆,她母親都會用。小時候每晚檢查她有沒有按時睡覺就是用的這種辦法,“琬琬,我知道你還沒睡著,起來我給你講好聽的故事。” 這種時候,是千萬不能醒的,只能假裝睡著了。要不然,等著她的不是好聽的故事,而是“好吃”的“竹筍炒rou”。 “起來!” 巴里又催了幾次,見宓琬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氣悶地坐在了一旁的石頭上,“這可怎么辦?帶回來的人醒不了,洛拉也要沒救了。” 他看向宓琬,“若是洛拉死了,我便殺了你,再去殺了郭英,回去再向白鹿公主請罪!” 宓琬不知道他沒頭沒腦地來這么一句是什么意思,但聽明白了洛拉的情況很不好。 想到那天郭英下手之重,留意聽了一會,發現她時而會咳嗽,時而會呻~吟,呼吸的時候不似正常人那般輕淺,反而帶著一點點呼嘯的音調。 完全睜開眼,才看清楚巴里正背對著自己坐著,頹然地弓著背。 想到書里關于巴里的描寫:“他孤生于漠北,自狼群中走出,眼中的第一個人,便是洛拉。他是頭狼,卻甘愿亦步亦趨地伴隨在洛拉身側,盡自己的力量為她擋去漠北的風沙,然而,他終是會有疲累的時候,終是會有心痛的感覺,終是會有傷病相襲……頭狼,永遠是狼群中最孤寂的人。” 轉身去看洛拉,“北狄野性的女子,如一頭迷人的母豹,能輕易奪走男人目光里的驚艷。性子沖動直接,時常會撞得全身是傷,頭破血流。” 可這個與郭英會有諸多糾纏的女子此時正少有生氣地躺在這里,病容憔悴,開裂起皮的唇~瓣上少見血色,面色暗沉,臉上有不正常的紅暈。 宓琬從上帝的視角看著兩人,覺得他們都是可憐的人。 尤其是洛拉。 如今她有多瞧不起郭英,后來便對他有多死心塌地。只可惜,巴里的目光停在她的身上,她的目光停在郭英的身上,而郭英的目光永遠是空洞的,看不到任何人,唯有對殺戮的渴望。 唏噓了一番,將手覆上了她的額。 “天啦!她都燙成這樣了,怎么不帶她去看大夫?” 巴里猛地站起回轉身,先是驚喜,而后拉下臉來,“她吃了你那最貴重的東西,為什么反而變成了這樣?她因為你才傷成這樣,你必須救她!” 宓琬不能理解他的腦回路,用看白癡一般的目光看他,“那個東西能讓人不知傷痛,卻只有幾天的效果,吃了那東西的同時也必須要在那幾天的時間里給她治傷,傷好了,醒來也就和沒事人一般。傷沒好,醒來了自然還是會難受。而且,她可不是因為我才變成這樣的,是因為你!她性子沖動,你若是攔著她,或者在將軍府里的時候一直護在她身邊而不是來找我的麻煩,她怎么會被人捉住?若不是你傷我,郭將軍怎么會對她動手?若不是你帶她出來沒給她及時治療,她怎么會傷了又病,成了這副樣子?” 一連串的話如爆豆子一般爆了出來,說得巴里毫無還嘴之力。 開玩笑,碧水里每天都會上演互懟大比拼,她可是個窺屏吃瓜了好幾年的人,看也看會了! 巴里怔了好一會,想不出反駁的緣由,自責了起來,“現在要怎么才能救她?你能有那樣寶貴的東西,一定能有辦法救她的!” 作者有話要說: 棒棒棒棒~ 原身和女主的關系下一章出來~ 第26章 宓琬終于明白巴里為什么會把她帶來了,但還是不能理解他的腦回路。不知該說他是癡還是傻。 可就是這么一個腦子直直的不會轉彎的人,成了郭英長久的對手。 “你怎么把我從城里帶出來的,就怎么把她從這里帶進城去,悄悄地尋個大夫,給她治傷看病,再拖下去,便是神仙來也不成了。” 巴里似是被點醒一般,扯了宓琬的大氅裹了洛拉,抱起便向外走。 宓琬看了看外面的冰天雪地,明明入夜許久了,卻因為遍地的雪而顯得不是那么黑暗。 她回到洞里呆坐著,只有她一人的洞xue格外寧靜,一團火靜靜地燃著,讓她便是沒有大氅也不覺得冷。 火光里倒映出她的身影,她的眸子里亦倒映著跳躍的火焰。 原本她還生有回到自己世界的幻想,如今,幻想破滅了。 那天的山竹,格外嚇人,她貼米字膠的時候,窗子破碎開來,她被臺風卷到了空中。那個款步走來的身影接住了她,“宓琬,歿于二八年華,卻是塵緣難了,殺神臨世,天地崩塌。若不能回去了結那段塵緣,便生生世世活不過二十八,你是去下一世,還是回去?” 宓琬聽得有點懵。 她今年正是二十八歲,按這個看不清面容的身影的說法,她這個時候已經死了。下一世?重新當一個不能自理的嬰兒?宓琬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