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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來的高度,應該不會高于蟾蜍的跳遠高度。 可他偏偏用得是手,正好跟蟾蜍撞在一起,蟾蜍自然不會跟他客氣。 “就那么一個眨眼的事情,來不及權衡利弊了。”衛長琴無奈一笑,“我怎么能夠想到用腳踢你?瞧你這話說的,就跟開玩笑似的。” “我沒跟你開玩笑,我是覺得自己間接害了你!” “不是你的錯……” 衛長琴話說到一半,忽然覺得眼前的景物晃了晃,不禁伸手扶了一下額頭。 緊接著,他整個人的身軀也跟著晃了晃,幸好顧玨清伸手扶住了他的胳膊,這才讓他勉強站穩。 “別說話了,先去屋里躺著?!?/br> 顧玨清把他的手臂繞過了自己的肩膀,扶著他走向神墨的房間。 神墨望著二人的背影,唇角忽然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轉瞬即逝。 顧玨清扶著衛長琴到了榻上躺下,扯過了一旁的被子給他蓋上,自己拉了一張小凳子,坐在床邊。 “我不相信這個毒會把神墨給難倒?!鳖櫕k清說道,“他一定能有辦法的?!?/br> 衛長琴覺得腦袋有些暈乎,但神智還算清醒,聽見了她的說話聲,便回了一句:“我也希望自己能夠好起來,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沒做完,但我們不能把神墨逼得太緊,得讓他安靜地琢磨辦法?!?/br> “你不會有事的?!鳖櫕k清嘀咕道,“肯定不會有事……” 空氣寂靜了片刻之后,她聽見衛長琴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如果我這一劫真的躲不過去……” “你別胡說八道?!鳖櫕k清下意識打斷他的話,“說點吉利的話行不行?” “你讓我說完。”衛長琴道,“我若躲不過這一劫,我沒做完的事情,希望你能幫我去做,只要盡你能盡的力便好。記住,無論何時,都要把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一,若遇到危險,大可退縮,我不會怪你的?!?/br> 顧玨清大概能猜到他要說什么。 替沈家軍報仇? 他話里的意思是:事情有風險,能幫則幫,不能幫則退。 “你一定要躲過這一劫。”顧玨清低喃道,“等你好起來,告訴我你要做什么,我們一起做?!?/br> 兩人說話間,神墨已經拿著藥箱進來了。 顧玨清連忙起身退到了一邊,讓神墨坐到床頭來。 “先給他針灸吧,延緩毒發?!?/br> 神墨從醫藥箱里拿出了一個針包,取了一根長針,扎在衛長琴的手腕上。 顧玨清安靜地站著觀看,并不出聲打擾。 她不精通醫術,只知道神墨是在針灸。 片刻之后,神墨把針從衛長琴手腕上抽開,又拿了另一根針,刺在衛長琴的額頭上,片刻之后拔出。 衛長琴驀然起身,趴在床頭吐出了一口黑紫色的血。 顧玨清連忙開口問道:“這黑血吐出來,是不是等于排毒?” “哪有那么容易?。俊鄙衲L嘆一聲,“五毒蟾蜍,毒性強烈,被它咬傷,鮮血就會沾染上毒素,并且在體內擴散開,毒素隨著人體血液的流動,流經五臟六腑,若不解毒,不出三天就會斃命了。我讓他吐出這口毒血,是要延緩毒素擴散,每天吐一次,體內的毒素就會少一些,讓他多活幾天,我也就多幾天的時間?!?/br> “那你有把握嗎?有什么辦法能把毒素清除干凈?” “我正在想呢,要是有辦法,我不早就用上了嗎?” 兩人交談期間,衛長琴又躺了回去,背對著兩人,身軀不可抑制地輕顫。 只因為吐出那口黑血之后,他感到一陣徹骨的寒意流淌過四肢百骸,寒冷中帶著陣陣刺痛,仿佛在冰天雪地里被無數根針扎在身上。 又冷、又痛。 即使他再堅強,也忍不住要發顫。 顧玨清看到了他輕顫的肩膀,連忙問神墨,“你看他是怎么回事?他為何會顫抖?你那針灸有什么副作用嗎?” “針灸逼毒過后,他可能會覺得寒冷刺骨,伴隨著全身疼痛,這是無法避免的,因為我用的是猛藥,我那針的針頭,是用藥水浸泡過的,這一劑猛藥下來,能夠逼他吐出黑血,但同時,也得承擔一些代價,為了給他續命,別無他法。” 顧玨清心底一沉,“有什么辦法能止痛嗎?” “沒辦法,我可不敢隨便用藥,只能讓他忍耐著?!?/br> “那他的疼痛得持續多久?” “半個時辰吧。” “這么久?!” “我真的別無他法,這兩日你幫我照顧他吧,我去琢磨怎么治好他,也許醫書里會有解決方法。” 神墨說完便離開了。 顧玨清在床沿邊坐了下來,望著背對著她的衛長琴。 雖然他身體顫動的幅度很小,她還是能夠想象到他忍受著怎樣的折磨。 他是一個不會喊疼的人,即使疼,也不吭聲。 她伸出了手,把被子往上扯了扯。 “是我對不起你,都是因為我……”她的手指觸上了他的臉龐,“除了陪著你之外,我竟然什么都做不了?!?/br> 她可從來沒想過,她和衛長琴會面臨這種生離死別的情形。 如果將來的日子里不再有衛長琴這么個人…… 她沒有想象過。 此刻也不愿意去想。 上朝下朝,互相串門,常常都能見他在眼前晃悠,除了休沐日不上朝,或者皇帝偶爾犯個懶休朝幾日,他們真的可以稱得上……見面頻繁,一個月三十天,有二十天以上都能見到。 她早就習慣身邊有這么個人存在了。 文武百官那么多人,上朝的時候都聚在一起,可朝堂那么大,她真正能注意到的,只有站在最前面的人,后面的人壓根懶得去看,越后面越看不見。 左右丞相,平起平坐,并排而站。她在左,他在右,一轉頭就能看見他。 要是哪天,一轉頭看見的那個位置換了別人…… 這太讓人難以接受了。 衛長琴對她而言,是最特殊的一個,不能不在。 顧玨清坐在床頭發愣,手指無意識撫摸衛長琴的發絲。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衛長琴轉過身來,說了一句—— “我沒事了。” 這四個字說得有氣無力。 “半個時辰竟然這么長?!鳖櫕k清回過了神,“從前都沒覺得這么漫長。” “我餓了。”衛長琴突然說道,“我想吃你做的椒鹽蝦仁?!?/br> “好,你躺著,我這就去做?!鳖櫕k清起了身,“你還想吃別的嗎?” “再加一碗薏仁甜湯?!?/br> “好,等我一會兒。我快去快回。” 顧玨清離開了屋子。 衛長琴眼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這才又趴在了床頭,吐出一口血。 不想被顧玨清發現,他便拿手帕擦拭了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