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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事,很快就傳遍了整個洛陽城,進而是整個大興朝。十一個蕭家同姓藩王還有兩個異姓王心中如何五味雜陳,暫且不提。蕭君燁為著避嫌,也為著躲避諸多藩王質子的幾次三番的上門拜訪,不得不在家中枯坐了整整半個月,這才終于一大早的,就奔去宮中上朝,上朝之后,好不容易擺脫了幾個藩王質子的糾纏,這才趕去了東宮。東宮之中,蕭無塵正歪坐在榻上,閑閑擺弄著下頭人進上來的一套玉做的精致的龍生九子的玉器。玉器俱是白玉做的,很是精致,讓人一眼看去,就生出了把玩的欲望。蕭無塵的榻前,正跪著元王。元王原本也是備下了重禮要帶給蕭無塵的,然而待他瞧見了蕭無塵手中把玩的東西時,立時就心生絕望——他備下的東西,和太子手上的東西比都沒法比,他要如何拿出來,說是特特尋來,奉給太子的?正在元王躊躇,不知如何開口時,阿壯從外頭進來,道:“稟殿下,昭王爺來了。”然后不等元王再開口說些甚么,蕭無塵就開口道:“你先回罷。你想說的,孤都知道。孤也懶得與你多言,如今情形,孤并不比你好過多少。父皇面前,孤的面子,也只不過比你多上那么拇指大的一丁點,連那道長的十分之一都不及。你與其來求孤,倒不如去求那位道長。”然后便道,“阮公公,送客。”蕭無塵說罷,就用眼神示意阿壯和阿藥抱著他的那堆龍生九子的白玉玉器,起身往外頭走去了。元王不禁悲從中來。削藩,削藩,一旦削藩,這世上豈還有他們這等人的立足之地?難道當真只有聯合其他藩王,然后……逼宮一路可走了么?若從一開始,就不曾做過那等一地的王倒也罷了。現下藩王都做了多年,不少人還期盼著子孫后代繼續做這一地的王。可是現在,左丞相的一句話,圣上就開始心動,當真妄圖削藩,這如何能不讓人傷心痛心?元王兀自難過,為著自己將來不但做不成皇帝,甚至連土皇帝都做不成的事情難過。蕭無塵和蕭君燁則是在東宮的小湖邊見了面。夏日炎熱,蕭無塵本就苦夏。好在東宮有處小湖,小湖邊綠柳成蔭,湖水中還有荷花在,既能泛舟湖上,也可在湖邊的涼亭乘涼歇息,蕭無塵夏天的日子才要好過一些。二人數日未曾相見,莫說蕭君燁心中激動之下,只恨不能抱住心上人,狠狠親吻一番,一解相思。就是蕭無塵看到了蕭君燁,竟也是沉默半晌,與十步之外的蕭君燁遙遙對望。二人誰也不曾先開口,只這樣默默地看著彼此。仿佛這世間,只剩下了他們兩個。蕭無塵想,或許他真的暫時不如皇叔喜歡他喜歡的多,但是,他現下已然十分篤定,他心中,必然是有皇叔的。而且皇叔還在他心中很重要很重要的地方,早已扎根其中。誰也不能取代。洛陽城一處狹窄閉塞的胡同里頭,一個陰暗潮濕的院落里頭,一名白衣男子,溫潤如玉,端著杯中酒,望著天上刺目的太陽,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分封?他這個好弟弟,倒當真是個聰明人,能想出這等主意,來讓父皇不再緊盯著他不放。只是可惜啊可惜,他的好弟弟,到底還是不夠了解父皇。父皇既賜了一次丹藥,就會賜第二次,且一味地躲避,可不是當帝王的人,該有的態度。白衣男子想罷,端著杯中之物,一飲而盡。第44章君子削藩的事情一出來,整個朝堂都沸騰了起來!從前藩王猶在的時候,眾人不覺得如何。畢竟,那些藩王生來就是皇家人,人家就有那個做藩王的命,他們羨慕也羨慕不來,末了也就只得認命。可是現在……若是讓那些藩王變得和他們一樣,讓這天下的領土和百姓都變成皇帝一個人的,那么,是不是平均下來,百姓的賦稅就能少交一些?是不是那些徭役兵役,他們就能在家里多留一個人?雖然就算削藩了,事情也未必就能像他們想的這般好,但是,只要不削藩,他們就一定得不到這樣的好處。如是想來,朝著不少臣子其實心底已經偏向于削藩一事了——他們要么是世家子弟,要么是寒門出身,除非家里有人有本事敢把這大興朝推翻了,他們是絕無可能有做藩王的命格的,因此削藩一事,于他們并無一絲害處。如此一來……何樂而不為呢?可是對那些藩王和藩王質子而言,這削藩一事卻猶如晴天霹靂!誰都知道藩王在自己的地盤上是土皇帝。哪怕地盤上并不算很富裕,哪怕地盤上常年風沙,哪怕地盤上偏僻的有可能讓他一輩子回不了富裕的洛陽城……可是,這一家之主和在皇帝手底下過活,這兩種生活的不同,卻是顯而易見的。沒有一個藩王在享受了土皇帝的好生活之外,肯再去皇帝手底下,看皇帝的臉色過活——且,藩王有兵有人有稅收,一旦不做藩王,只做個空有名頭的王爺,他們還有甚么好日子過?還不是要平白人人拿捏?眾多藩王紛紛令人快馬加鞭,將奏折送上,在奏折里痛哭不已,歷數自己的忠心,將藩地里的困難一一夸大了寫出,又道同屬太祖子孫,太祖將蕭家子孫,立為藩王的目的,就是讓四海平定,既能讓子孫與皇帝共享天下,又能保證天下安定,百姓安穩,這天下是蕭家的天下,不會被旁人覬覦搶走等等……總之一封奏折之中,竟是恨不得將自己的血淚一一寫出。承光帝收到這些奏折的時候,身邊正有左丞相和蕭君燁在。承光帝唇角微微露出嘲諷之色:“這些,還是自朕繼位以來,他們頭一次這般情真意切的寫奏折給朕。”蕭君燁只低頭不語。左丞相嘆道:“這也怪不得他們。那藩地的權力攥在手里這么多年,怕是早就習慣了。現下圣上要把這塊rou從她們口中搶出來,怕是要費上不少功夫。”承光帝冷哼一聲:“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朕既有了這個念頭,那些人,就該乖乖聽話才是。他們若是聽話,朕自不會虧待他們。”左丞相只得再勸:“只是大棠藩王太多,分封出去的土地也不少,如今陛下想要把那些藩地要回來的話,不是不行,也不是完全沒有名頭,只是怕就怕他們聯合起來,與陛下為難。到時候……大興怕是難免一戰啊!”承光帝不語。左丞相繼續道:“且這件事情,本就不好分辨對錯。雖然圣上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然而大興朝建立初始,太祖皇帝便親自言道,要與同姓藩王,一同安定大興,鎮土撫民,讓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