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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本就虛弱,若是吃壞了身體,誰來賠他一個蕭無塵?蕭君燁聽了,果然開始皺眉。他其實有心說,若圣上依舊如此,那么,他們干脆學廢太子,逼宮算了。有他在,又有太子的身份在,再加上縝密的謀算,不愁這件事情不會成功。可是這個念頭一起,蕭君燁看到蕭無塵蹙眉苦思的模樣,就知道蕭無塵對承光帝依舊頗為敬仰,根本從未想過這等事情。蕭君燁心中一嘆,只得道:“就算如此,那交給皇叔罷。”蕭無塵抬頭看他。蕭君燁溫柔地道:“皇叔去想法子,至少也要讓塵兒需要病的時候,裝病即可,不必當真像今日一般,把自己折騰病了才是。”蕭無塵看著已經把一臉大胡子去掉的皇叔,默默地點了點頭。他知道,皇叔說的話,必然就是作數的。就像從前,也是如此。不過,蕭無塵猶豫了好一會,還是開口道:“或許還有個法子,可以讓父皇暫時不必太介意我的身體如何。”然后他就和蕭君燁說了削藩一事。前世他身體孱弱,父皇雖年邁,但自詡身子至少比他康健,也沒有對丹藥有過甚么興趣,因此在今年冬天的時候,一場突然的病癥,就把父皇的生命耗盡。也正因此,蕭無塵的繼位才勉強算是正常。只是單單看眼下的情形,父皇日日令人為他把脈,遍尋天下名醫,顯見是不會像前世那般驟然離世。既是如此的話,前世父皇臨死之前,所說的讓他削藩一事,或許可以先推給父皇,讓父皇先來做這件事情——父皇如今太過防備他,蕭無塵不愿做出逼宮一事,也不愿意因父皇的防備而太過憋屈,只能想出這一招。削藩。這是不得不做的事情。否則,諸王皆要分封,豈不是意味著,這天下的領土,都將要被各個藩王所分到?而帝王自己,又能剩下甚么?且不看將來,只看如今,藩王勢大,帝王哪怕是想要用藩王領地內的兵,都需要跟藩王去“借”,至于馬匹糧食,更是要用到一個“半賣半送”的字眼。這還是在承光帝相對強勢的時候。若是如此發展下去,只怕在蕭無塵之后的皇帝,估計就是“求”,也求不到強勢的藩王的幫助了。蕭君燁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說來,前朝會被毀滅,未嘗不是諸侯王分封太多,導致皇權不穩。只是前朝分封的多是異姓王,如此本朝太祖皇帝才會大肆分封蕭姓子孫,企圖天下同姓一家,然后還親自下手限制異姓王的存在。只是待到兩位皇帝賓天,承光帝如今,卻是嘗到了藩王分封的苦果。只是外敵在前,他年歲又大,暫時沒有時間和精力與這些藩王苦斗,只想著把這些事情,交給下一任的皇帝。蕭無塵原本也不舍得自己的父皇年紀大了,再耗費心思在這些事情上頭。畢竟,削藩事大,前世時,若非是蕭無塵主意已定,皇叔一力幫他,他們又用了取巧的法子,或許蕭無塵的帝位彼時都保不住。只是這一世……蕭無塵想到昨日父皇賜丹于他,并且還是準備了兩種功效不同的丹藥的情形,就忍不住一陣心驚膽戰。他敬仰父皇是真,然而,他想要長命百歲,也是真。更何況,他現下還有了皇叔。蕭君燁心思細膩,兼之早早就發現了朝堂弊病,聞言心中一動,就道:“塵兒當真想清楚了?此計雖好,陛下若是肯放心思在這件事上頭,想來塵兒接下來幾年,都會過得更自在一些。只是這樣一來,將來塵兒繼位時和繼位后,或許會麻煩一些。塵兒可是會怕?”豈止是麻煩?本朝藩王占了大興朝的半壁江山,遑論如今還有蕭君燁這般得了藩王之名,卻從未就藩的王爺在。若是承光帝和蕭無塵當真打算削藩,觸及那些藩王的利益,只怕那些人甚么都做得出來。蕭無塵微微一笑,卻是難得主動握住了蕭君燁的手:“有皇叔在,我便甚么都不怕。”聽得這一句,蕭君燁只覺心口處一陣發燙,周身氣血上涌,只恨不能上前去,吻住少年的唇,剝了少年的衣裳,行那等親密之事,讓這少年知道,他當真值得少年信任,亦歡喜少年的信任……蕭無塵被皇叔這虎狼似的目光看得心中發虛,正要說些旁的,讓皇叔莫要這樣看他,就聽皇叔主動移開了目光,快步走向桌前,端起已經放涼的茶壺,連連倒了三杯涼茶,俱是一飲而盡,如此過了片刻,才幽幽轉好。蕭無塵:“……”不是他想的那樣吧?蕭君燁轉好之后,理智回來,轉過身,再次走到蕭無塵身邊,忽而抱住他,低聲道:“那么,若即便削藩,陛下仍及不放過你呢?塵兒,你大約不知,昨日回來之后,那兩顆原本要賞賜給你的丹藥,已經都賞賜給元王了。”蕭無塵心下已經,微微閉目,片刻后,終是道:“若是如此,那么,皇叔便再幫一幫我,送父皇頤養天年,做個逍遙自在的太上皇罷。”第43章動心蕭無塵從前總覺得他的父皇遲早會有理智歸來,重新對他好的一日。可是他越等越久,等到如今,父皇終是忍不住,賜他丹藥,他才知道,那樣的一天,除非他肯日日躺在床上生病或是裝病,否則是決計不會到來了。心中鈍痛之余,蕭無塵也不得不下了這樣的決定——暫時先以削藩一事拖住父皇,讓父皇莫要再把大把的精力放在他身上,然后等到父皇當真容不下他的時候……或許他也只能行那等不孝之事。蕭無塵如此想罷,又和皇叔說了些話,皇叔很快就把這些事情都攬到自己身上,讓蕭無塵莫要擔憂,也莫要因此花太多心思,蕭無塵這才安心睡去。他是全然的相信著皇叔的。因此這些事情,他也愿意給皇叔最大的權力。蕭君燁看到蕭無塵又睡了過去,雙目亮了亮,拿著少年的手,親了親,過了一會,見少年呼吸平緩下來,才湊到少年唇邊,輕輕親了一下。軟軟的。還是甜甜的。阿藥默默地從門口又退了出去。他們幾個隨身伺候太子的,如今還有甚么不懂?太子行事,從來不避諱他們幾個,當然他們既是貼身內侍,太子想要避諱也當真避諱不了就是了。而這位昭王爺,從前也就是看著格外關心太子而已,這一兩年里,這種關心,就越發的外露,甚至看太子的眼神也是分外的赤裸裸。如此一來,阿藥幾個還有甚么不懂的?太子連貼身帶了數年的平安扣都給了昭王,身上換了昭王從大山里頭帶回來的那只劣質的長命鎖,又大大方方的將東宮的諸多權力交給了昭王,其中的信任和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