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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媽的!肯定是姓何的臭小子惹了大佬生氣!”小馬摩拳擦掌,計劃著總有一天將姓何的小子抽筋扒皮,報仇雪恨。而姓何的小子對此毫不知情,度過了一個安心而愉快的春節,并且小日子越過越往上,三月份他升了第一次職——從培訓生轉為正式專員——隨后動用了一小點內部關系,將他的“女朋友”小荷,介紹入公司,做了一名前臺服務員。他和小荷的感情漸入佳境,夏六一這邊也懶得派人跟蹤——主要是聽匯報聽得心情煩躁,老是那小子做了個什么菜給小荷,小荷織了件什么毛衣給那小子……送來送去也不嫌膩得慌!夏六一暫時沒有心思去管何初三的閑事,因為他終于摸清楚了謝家華的身份:謝家寶的堂哥,高級督察,三十三歲,警務副處長的兒子,英國長大,回港后入職O記。據說他剛入職的時候,只是個嘻嘻哈哈的紈绔子弟,自從有個關系親密的哥們進了廉政公署、在調查取證途中被人關在冷凍廠活活凍死之后,就跟打了雞血似的,不掃平污吏刁民,絕不罷休,為了匡扶正義,而嘔心瀝血,數年來參與破獲了多起大案,破格提為高級督察。總而言之,這位是真正的高嶺之花,背景硬,文化高,經驗豐富,還雷打不動——不管是糖衣炮彈還是鐵衣炮彈,統統沒放在眼里。傳說謝家華隨身帶著他那哥們兒的靈牌,是真正的死者保佑,數年來遭遇的警告、威脅、偷襲、暗殺、明殺不下二十次,毫發無損。三年前最嚴重的一次公寓炸彈襲擊,只炸傷了他家的菲傭。此事驚動了他那副處長阿爸,將他強行送出國繼續深造。他在美國攻讀犯罪學及心理學碩士學位,于去年八月學成歸港。從美利堅回來的謝Sir,一腔正義,滿腹經綸,連腹肌都多出了兩塊,堪稱是身心武裝到位。黑白兩道,各界江湖人士,誰敢偷著撓他一爪子,就會被他死咬著不放、揪下一屁股毛。夏六一簡直不相信香港還有如此“清純”的阿Sir存在,對著這么一位銅墻鐵壁的家伙,他跟崔東東琢磨來琢磨去,也得不出個萬無一失的法子——拿錢哄不了,弄死弄不了,普通的陰謀詭計也奈何不了他。幸虧這小子再三頭六臂也只是個小小高級督察。還有那么多殷切關懷江湖人士的“探長”們在,謝家華正義之路行進艱難,暫時也難為不了夏六一。謝家華的目光也并未久久停留在夏六一身上,最先落馬的是防備不深、組織松散的沙大佬。這位龍頭大佬統領的沙家幫,與驍騎堂一樣出身蛟龍城寨,手中握有多條毒品制造、交易線。謝家華潛心經營數月,在沙大佬與泰國毒販交易現場,將雙方一網打盡,泰國佬抵抗中被亂槍打死,沙大佬沒跑出五百米,就被追上來的謝家華從后一槍斷腿,親手抓獲。沙大佬被捕之后,沙家幫就此一蹶不振,肥七眼看著這位昔日盟友無藥可救,順理成章地吞并了他的所有地盤,順道還吞并了他家里那幾個如花似玉的小太太。沙大佬在監獄里聽聞此事,恨得牙齒發癢,自覺自愿擔任污點證人,抖落出肥七不少事端,雖然動搖不了肥七根本,但也足夠令肥七縮手縮腳了一陣。而夏六一隔岸觀火,雖然事不關己,但仍然是嗅到了風中那股子焦臭的危險氣息,傳令手下打足精神,謹言慎行,沒事別去觸謝SIR的霉頭。如此混亂之下,一眨眼就到了六月。鷹飛草長的季節,海風帶著溫暖的氣息。驍騎堂高管們的狂歡節——夏大佬的生日,又到了。眾人仍舊相聚在去年那家夜總會。酒池rou林,徹夜狂歡,一個二個喝得連門在哪里都找不到。夏六一跟著崔東東,提前尿遁,順便捎上了一位心腹“大嘴”。三人在樓上辦公室里一邊消酒勁一邊密謀要事。末了夏六一將大嘴趕走,又跟崔東東單獨說了幾句。“我瞧不出大疤頭的錯處,但是他畢竟是葛老推薦的人,不得不防。”崔東東搖頭。“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夏六一道。崔東東一聳肩,“你是大佬,你說了算。反正最近風聲緊,元叔很不放心,私下里囑咐我,要勸你謹慎行事,莫太張揚。”夏六一cao了一聲,“我又張揚什么了?媽的夾起尾巴做人,還不夠?”“老人家是要保守一點,”崔東東道,“他一直不太滿意你跟肥七鬧得太大,探長那邊不好交代。現在O記已經盯上我們,你還要繼續做大白粉生意,他是擔心驍騎堂家業毀在你手上。”“他懂個屁!”夏六一罵道,“一把老骨頭,我不跟他計較!你給他包三十萬紅包,讓他清清靜靜養老!”“你對他再大方,他未必懂你的苦心。”“嗯?”崔東東頓了一會兒,“長老們只想壯大和維持幫會,誰來當這個龍頭不重要。當初他挺你而不是許應,是因為你比許應好。要是有一天你不好了……”夏六一擰起眉毛,冷笑著接道,“有一天我不好了,他還想更新換代?——那也得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崔東東彈了彈雪茄,沒說話,眉頭微皺,是有些遲疑的神情。“怎么?你也覺得我走得太快?”崔東東搖頭,“不是快。除了青龍我就認你一個大佬,你眼光獨到,做事自有你的道理,再加上你是我兄弟,于情于理,你做什么我都挺你。但是他有一點說的沒錯,條子盯上你了,我擔心你的安全。”夏六一煩躁地抓了抓頭發,“行了,知道了,我會小心。”他按下桌上的電話,“送兩碗云吞面上來。”跟著云吞面進來的還有保鏢阿永,謹慎地探頭,“大佬。”“什么?”“一個小時前有人來送了禮物給您。您吩咐了不讓打擾,我就放一邊兒了。”“拿進來。”阿永拎進來一個包裝松散的大禮品盒子,明顯是之前被拆開檢查過。他把盒子放在桌上,就退了出去。夏六一滿面狐疑地對著這個外形拙劣的盒子,盒蓋上精心捆綁的絲帶花都被檢查的人給撥散了。他打開來一開,是個造型精致的水果蛋糕。只不過上面還有幾道長刀戳刺的痕跡,還被人切下試吃了一小塊——是擔心里面藏炸彈或者藏毒。水果都被擠得歪歪扭扭的,十分影響美觀。夏六一拿起包裝盒上的一封賀卡,打開一看,字跡端正的“六一快樂”四個大字,上面照舊畫了個極其簡陋的生日蛋糕。——我想送你一個這么大的生日蛋糕,但是不夠錢。先送個紙做的,等我明年工作了補給你。“誰送的?”崔東東湊上來想看賀卡,但夏六一一收手,將那張賀卡皺巴巴地攥在了手心。他并未來得及答話,甚至都沒留心崔東東說了什么,猛地直腰站起來!他在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情況下,大跨步追了出去!……夏六一匆匆推開走廊上攔路的醉鬼們,滿臉鎮定,腳步卻越來越快。幾分鐘后他站在了夜總會的大門口,背后是大片的燈紅酒綠、魑魅魍魎,前方卻是人煙稀少、街燈昏暗。沒有看到何初三,他一把揪住門衛,“剛才送禮的人呢?”“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