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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是嗎?” 戚北落捏了捏她的鼻子,啐道:“傻問題,我不陪你?誰陪你?”接過王德善從簾子外遞進來的醒酒湯,喂她。 顧慈低頭嗅了嗅,小臉皺起來,“臭的,我不喝。”小腦袋一撇,當真就不喝了。 過了會兒,她似想到了什么,頭又轉回來,就著他的手乖乖喝了口湯,又拉扯著他的衣服往上爬。兇神惡煞的蟠龍紋被她拽得皺皺巴巴,成了半死不活的長腳蟲。 戚北落卻一點不在乎,只托著她的腰身,皺眉道:“慢點,別摔著了。” “摔不著摔不著。”顧慈不住搖頭,快搖暈了才停下,捧起戚北落的臉,在他唇上重重啄了口,jian計得逞了似的傻笑道,“嘻嘻嘻,臭不臭?” 戚北落掐住她的柳腰,看著近在咫尺的香唇,滾了滾喉結。 小姑娘雖然醉了,但還記得早間看到顧蘅故意拿韭菜吻熏奚鶴卿的事,想效仿來熏自己。還真是...... 臭,臭得極合他心意。 他掩嘴暗笑,手放下來時,舒展的眉宇跟著蹙起,假意正色兇道:“臭死了,不準再親。” 顧慈眼睛一亮,扭頭捧起他手里的碗,也不用他逼,自己就咕嘟咕嘟灌下一大口,扒住他的臉,吧唧又啃了一大口。 “臭嗎?” 戚北落舔了下微揚的嘴角,“臭,臭死了。” “那你嫌棄我嗎?” “不嫌棄,還可以再臭一點。” 顧慈臉上笑容放大,低頭喝湯,如愿讓他再臭一點。一碗湯見底,她心滿意足地舔著嘴角,枕在他胳膊上,指著他鼻子咯咯憨笑,“臭死了臭死了。” 月色傾瀉入窗,車廂內鍍上一層霜白,照在小姑娘的臉上,紅暈從香腮一路往下蔓延到她纖細的脖頸。尤是那雙眸子,浸潤著酒暈,仿佛瀲滟了九重春光。 戚北落鳳眼微瞇,修長工細的手指繞著她鬢發絲兒,聲線低沉似酒,“慈寶兒想不想見識一下最臭的?” “還有最臭的?比這還臭?”顧慈瞪大眼睛。 戚北落輕笑一聲,揀了桌上玉盤中的一顆櫻桃,塞進她嘴里。 這盤櫻桃是今年第一批貢品,品相極好,紅彤彤的,瞧著就誘人。可同她的櫻唇一對比,就瞬間被襯到泥里頭去。 男人眸色暗了暗,顧慈卻還懵懂無知,認認真真嚼著櫻桃,小腦袋一歪,乖巧得像個嬰兒,“不臭啊,哪里臭了?你就會誆人。” “哦?”戚北落挑眉,抬起她下頜,狠狠偷了兩口香。櫻桃rou漲開,果核不知去了哪兒。 甜膩的果香充斥馬車,小姑娘嗚嗚咽咽,就快喘不上氣,他才將將停下,咬著她的唇瓣,啞聲道:“臭嗎?” “臭。”顧慈胸口劇烈起伏,聲音細軟,比櫻桃還甜。 戚北落輕笑,捏捏她臉蛋rou,又問:“要不要再丑一點?” 顧慈垂著眉梢,嗚嗚搖頭,“不要了。” 越可憐,就越撩人。 “好,不要臭的。”戚北落含住她耳垂,似笑非笑。 顧慈松口氣,咧嘴甜甜地道了句:“你真好。”就又被他堵住嘴。 “慈寶兒乖,不來臭的,來香的,好不好?” 氣勢洶洶,比臭的還厲害。 * 潞王府。 城中交了三鼓,王府內一片死寂。蛾子撲騰翅膀,圍著廊下的牛皮燈打轉,偶爾蹦出兩聲翻書似的碎響。 屋內桌椅傾倒,古玩玉器滾落一地,滿目狼籍,氣味嗆人。 戚臨川獨自一人抱著酒壺,歪靠在窗邊喝酒,兩眼迷迷瞪瞪,人也搖搖欲墜。 咣當——又一個酒壺摔在地上,碎成齏粉。 “都是騙子!王八蛋!勢利眼!從前看本王好的時候,一個個都趕著上門巴結,現在本王才落了點下風,就全躲開了?呸!等本王來日東山再起,你們就都洗干凈脖子等著!” 屋門“吱呀”開了,一片月華裙翩躚入內,“世態炎涼,王爺書讀詩書,這道理,應當比臣妾清楚。” 王芍四下溜了眼,紅唇挑起一絲輕慢的弧度,勉強尋了個落腳的地方,端起漆盤里的醒酒湯,舀起一勺,輕輕吹了吹,遞過去。 “王爺與其在這自怨自艾,不如先養好身子,咱們主動出擊。” 她今日刻意打扮了一番,面勻薄粉,唇染丹朱,投影在湯水面上。水紋悠悠蕩開,戚臨川凝眉覷著,恍惚想起獵宮里,那個小鳥般依偎在戚北落身邊,笑靨如花的小姑娘。 倘若她肯對自己笑一下,別說是白狐貍,就算把自己這條命給出去都行。可她偏偏...... 怒從心上來,戚臨川揚手摔了湯盞,掐著王芍的脖子,面肌因盛怒而不住抽搐,聲音比外間呼嘯的夜風還冷上幾分。 “別以為本王不敢殺你,日后你若再敢近本王的身,信不信本王......” “那王爺為何不現在就殺了臣妾?” 他話還未說完,王芍突然搶白。 案角燈火滂沱,她嬌俏的面容隱在其中,半明半暗,額角暴起幾根青筋,面頰憋得通紅,分明是痛苦的,可嘴角卻笑了。 笑得艷麗如花,也詭異似精怪。 戚臨川心肝大蹦,仿佛突然不認識她似的,手上動作一頓,王芍就趁勢掙扎出來,捂著脖子上的紅痕,伏在地上咳嗽。 許是走投無路,又許她今夜實在反常,戚臨川頭一回拿正眼瞧她,倒了盞茶遞去,“你方才說的‘主動出擊’,是何意思?” 王芍嗤聲一笑,坐正身子,舒展了下腰肢,傾身上前。 因方才的動作,她襟口微微敞開,露出一痕白膩波瀾。戚臨川咽了下喉頭,捏拳忍了又忍,奈何腔子里的火卻越燃越旺,他終于還是控制不住,飛撲上去。 可王芍卻輕盈一閃身,躲了開,漫不經心地撣了撣衣服上的灰塵,伸手捏住他下頜,戲謔地捻了捻,“王爺不是愁沒人能幫忙嗎?臣妾倒是有辦法,只不過......” 魅惑的馨香幽幽飄來,亂人心曲。戚臨川雙目已熾,抓住她的手,沉聲隱忍道:“你說,想要什么?只要本王能離開這,東山再起,定什么都答應你。” 她盈盈一笑,不屑地抽回手,湊到他耳邊輕輕呵氣,“臣妾要當皇后,還要讓顧慈死,王爺舍得嗎?” 沉默似一柄拭過冷雪的鋼刀,高懸于墨黑的夜空中,良久,終于隨裂帛聲,“咔嚓”落定。 “本王,答應你。” 第89章 時令進入四月,谷雨斷霜,桃杏灼然,玄鳥歸來,天氣愈漸轉暖,帝京城一片春意盎然。 春獵結束,云南王加封護國石柱,大箱小箱的賞賜加在一塊,足可繞舟橋好幾圈,個中榮耀,于異姓王當中,可謂至高無上,無人能再出其右。 然,有得必有失,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