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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沒料到她竟真說出口...... 一懷濤濤激動的情緒尋不到合適的言語,他禁不住低頭要去啄她鼻尖。 可捧著他臉頰的手,卻突然改成了掐,不讓他靠近。 “不準。”顧慈推開他的臉,含羞垂眸。 戚北落笑了笑,懶洋洋直起身,“好,我不親。” 顧慈也松開手,正要從他腿上離開,他又猛地貼近,在她鼻尖狠狠咬了口。 “不讓親,我就咬。” 顧慈愣住,呆傻的模樣引得戚北落低低地笑,緊貼的胸膛微微震動。 顧慈回神,氣急敗壞地推他臉,反被他揉進懷里,推搡打鬧間,頰邊還是落下了一抹溫熱。 哎呀!他怎么這么討厭喲! * 馬車回去裴府,戚北落本想送顧慈回院子,鳳簫忽然說有事要報,想是從姑蘇官場這攤淤泥里頭摸出了點東西,他只好匆匆折返。 顧慈捂著被嘬紅的半邊臉,低垂腦袋,也不看路,飛快往自己小院走,快至月洞門時,突然頓住。 臺階上,顧蘅失魂落魄地呆坐著,扯拽門邊竹葉,眼尾微腫,猶帶星星殘淚。露水飛濺到她臉上,她也渾然不知。 “jiejie!這是怎的了?”顧慈大驚,忙上去拉人,剛碰到顧蘅的手便嚇了一跳,“手怎凍得跟冰似的?到底發生什么了?” 顧蘅木木地轉過頭,啞聲喚了句“慈兒”,雙肩便一抽一抽,打起哭嗝。 顧慈斂眉,隱約猜到是什么事,忙將人領進屋子,先擰了條干凈巾布幫她擦臉,又親自泡了盞釅釅的茶,遞到她手中。 待顧蘅情緒稍稍平靜,她才小心問道:“可是奚鶴卿又同你說什么,惹你不高興了?” 自己這位jiejie一向心大,甚少能有讓她崩潰成這樣的事。 可以想見,兩人這回鬧的官司不可小覷,處理不好只怕要老死不相往來。 顧慈揉捏額角,很是懊悔,方才就不該讓奚鶴卿獨自追出去。 茶水氤氳出一片或輕或濃的白霧,顧蘅的臉隱在后頭,辨不清神色。 許久,云霧后頭才傳來輕靈略帶羞澀的聲音。 “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前幾日,外祖母問我愿不愿意嫁給表哥,我還沒回答,姓奚的就突然闖進來,把我拉走,還、還......” 顧蘅摩挲著杯盞上的海棠浮紋,面頰泛起輕淺桃花色,“還、還還親了我!說、說什么,我這輩子除了他以外,休想嫁旁人。” 忽然抬頭,撐著桌子傾身過來,“你說他是不是瘋了?我、我怎么可能嫁給他,他可是奚鶴卿啊!” “竟還、還有這等事?簡直、簡直豈有此理......”顧慈撇開臉,低頭喝茶,眸光上下飄忽,假裝什么也不知道。 顧蘅癟癟嘴,坐回去,低頭胡亂轉著茶盞玩,“這事......你也不能都怨他,畢竟、畢竟......” 她磕磕巴巴說不完,聽這意思,竟是在維護奚鶴卿! 顧慈頗感意外,豎起耳朵等她下文,她卻突然改了口風,神色悵然,“可他今天又為那事,同我道歉,說以后再也不會打擾我,讓我安心過自己的日子,嫁自己想嫁的人。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顧慈焦急地抓緊茶盞,挨她身邊坐下,雙眼锃亮,鼓勵她說下去。 顧蘅纖甲扣著食指第二節,眼里慢慢蓄出淚花,“可是我、我、我好像喜歡上他了,怎么辦?好可怕!” 說完,便“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太子殿下wink~ 第40章 “當真?!”顧慈雙眸驟亮,驚喜又意外,還有些不敢相信。 顧蘅糯糯地點了下頭,她方才拍著胸口吁出一口長氣,頗有種老母親終于盼到自家孩子開竅的欣慰感。 念頭一轉,她眉心又緩緩擰起疙瘩。 眼下jiejie是開竅了,可奚鶴卿那頭又成了個□□煩。 這兩人的關系,就好像一個九連環,銜頭咬尾,循環往復,若沒人率先從中打破,那便是個永遠無解的死循環。 “頭先我遇上這事,你還勸我主動些,說得頭頭是道,怎的輪到自己身上,就犯起糊涂了?”顧慈揉捏眉心,往顧蘅茶盞里續水。 “我、我那是......”顧蘅想駁,搜腸刮肚尋不到個好由頭,噘起嘴囔囔,“我該怎么辦......” 難得見她會為這事煩惱,顧慈掩嘴憋了會兒笑,聳聳肩,“怎么辦?還能怎么辦?真要我說,我就把頭先你對我說過的話,一字不落全說還給你。你是當局者迷,才會聽不出奚二今日說的是氣話。只要你肯低頭,同他坦白,定還有回天的余地。” 頓了頓,她又問:“你......敢不敢同他直說?” 顧蘅睫尖微顫,緩緩垂覆下來,貝齒緊緊咬著唇瓣,咬到發白也不說一字。 顧慈長嘆口氣,握住她的手輕拍。 說到底,jiejie還是個姑娘家,臉皮薄,就算平日再大大咧咧,遇上這事也會退縮。她很能理解,畢竟她也是從這步過來的。 但只要敢跨過這道坎,以后定能撥云見日,一帆風順,就像他們...... 腦海中浮現出一抹玄色身影,顧慈眼波盈盈,嘴角露出兩顆甜甜梨渦,風里頭,仿佛也有溫柔的氣息在氤氳流動。 “聽說裴家在城外有座別莊,我去尋外祖母說說,我們過去小住幾日如何?表兄和表姐......就算了吧。把奚二叫上,你尋機會好好同他說說。” 顧蘅搖頭擺手不迭。 顧慈摁下她的手,“你可別不好意思,幸福重要還是顏面重要?這話還是當初你質問我的。這會子意氣用事,耽誤的可是一輩子,難道你真想嫁給大表哥,再看著奚鶴卿和別人長廂廝守?” 這話捅到了顧蘅心坎上。 她抿直唇角,捏緊帕子猶豫許久,眼里一寸一寸亮起灼灼光芒,似下定了很大的決心,篤定地點了下頭。 當晚,顧慈陪裴老太太用過晚膳,便說了這事。 為哄老太太高興,她特特學了姑蘇一帶的評彈,雖說唱得不太順溜,但心意是實打實傳遞到了。 裴老太太本就喜歡她的性子,再來這么一遭糖衣炮彈,當下也不問為什么,就將別莊的鑰匙交了出去。 事后回過神來,她才隱約覺察出不妙,忙把裴行知找來。 裴行知這回倒是乖覺,沒像之前那樣推三阻四,說來也就來,進門先恭敬拱手一禮,“祖母喚孫兒過來,所謂何事?” 裴老太太坐在紫檀木太師椅上,凝神望著自己青竹般俊秀的孫兒,不由想起自己早年亡故的長子和長媳,眼眶微微濕紅。 外間飄起秋雨,淅淅瀝瀝,輕紗似的,在廊檐屋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