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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室內掃視了遍,最后定定望住顧慈,嘴角一扯,整張皮包骨的臉登時猙獰起來,宛如深山中晝伏夜出的山魃。 “慈兒,別來無恙?” 顧慈雙眼一下瞪到最大,張著嘴巴半天說不出話。 謝子鳴!竟然是謝子鳴! 因盜畫的事,他一直被戚北落關在東宮小黑屋里出不去。如今承恩侯府早就是強弩之末,明日黃花,兼之這對父子平日又作惡多端,就連陛下對此也睜一眼閉一眼。 謝侯爺上門求了好久,戚北落都一直沒松口,謝子鳴就只能在小黑屋里苦苦熬日子。竟然偏生在這緊要關頭,叫他逃出來了! 顧慈想也不想,忙伸手推窗戶,不想這窗戶竟已被人釘死,她使出吃奶的勁用力撞去,自己的肩膀疼得不行,窗戶卻紋絲不動。 “莫要白費力氣了,她們將你算計到這,豈會給你留半點退路?”謝子鳴慢條斯理地拍了拍臟兮兮的衣袖,“不如你跟了我,我助你逃出去,如何?” 說著,他便往前邁進一小步。 顧慈忙從發髻上摘下根玉簪,攥在手里,指向他,“你、你你不許過來!” 為給自己撐足氣場,她刻意伸直脖子,緊緊繃著聲線盡量大聲說話,好掩蓋自己話語中細微的顫抖,也好叫外頭偶爾路過的一兩個人聽見。 奈何她聲音生來就軟糯甜膩,即便這般遮掩,依舊比帝京城中最好的歌姬還誘人。 尤其是現在,她瑟縮在角落,面色慘白似皚皚冰雪,眼尾翹起一抹薄粉,纖長濃睫沾染水汽,細細顫抖,分明害怕得緊,卻還強撐著硬是不肯掉一滴淚。 無需刻意偽裝,天生就是最能撩撥男人心弦的可憐模樣。 謝子鳴這些年混跡秦樓楚館,閱女無數,此刻依舊忍不住心神蕩漾,雙顴泛起興奮的紅暈,朝她大步靠近。 顧慈閉緊雙目驚叫,毫無章法地揮舞玉簪,卻被他輕輕松松攫住手腕,一把拉去。力道極大,仿佛要將她腕骨都捏碎。她咬牙忍住,張嘴一口咬住他手腕。 “啊——” 謝子鳴叫得歇斯底里,這段時日,他在小黑屋里吃不好睡不香,體力也遠不及從前,稍稍松開點手,便叫顧慈鉆空子溜走。 “救命?。【让?!” 顧慈向著大門拼命跑,沿路叮叮咣咣撞翻許多瓷瓶玉器。第三聲“救命”才剛到舌尖,后頸猛地一疼,她便昏昏然倒了下去。 方才那一番打斗,謝子鳴也累得夠嗆,腳尖勾來一張凳子,霍然坐下,喘息擦汗。目光毫不避諱地在顧慈裊娜的身段上游|走,漸漸變了味道,喉中更是干燥得緊。 謝子鳴咽了下喉嚨,正準備伸手,屋外忽然遠處傳來女子尖利的聲音。他心里打了個突,手指在窗戶紙上捅開個小洞,瞇眼往外瞧,竟是岐樂回來了! 他低聲暗罵一句,撐著最后一點力氣,抱起顧慈繞開他們,偷偷溜出去。 幾乎是他們前腳剛走,岐樂便領著個蒙面男子,轉進屋子。 “本郡主可告訴你,手腳麻利些,否則到時候叫人抓個正著,別說是本郡主,就算是貴妃娘娘出面,也保不了你。” “是是是,請郡主放心,小的一定把姑娘伺|候舒服咯,絕不會讓您們失望。” 男人哈腰跟在后頭,嘿嘿yin|笑,蒼蠅似的搓著兩手,剛進門就瞇起眼,在屋里來回巡視。一眼就瞧見了滿地狼藉中昏迷不醒的葉蓁蓁。 定睛細看了會兒,他皺起眉頭,不滿地咋舌,“我說這位郡主,做人得厚道啊。不是說給我準備了個‘絕色’美人嗎?怎的就這點姿色?您們這些貴人口中的‘絕色’,也忒不值錢了吧。難為我冒著掉腦袋的風險,辛辛苦苦混進宮來,真真虧大發了!” 岐樂壓根沒工夫搭理他,圓著眼睛,繞著屋子四下團團轉了圈,“嘿,人呢?”回身,惡狠狠瞪向自己婢女。 婢女渾身一抖,連連搖頭擺手道:“不關奴婢的事啊,郡主。奴婢剛剛的確是按照您的吩咐,將顧二姑娘扶進屋子,臨走前還從外頭把門給鎖上了?!?/br> 岐樂氣急敗壞,抬手就是一巴掌,“那她人呢?哪去了?難道還能插上翅膀飛出去不成?成事不足敗事有余,本郡主養條狗,都比你機靈,會辦事!” 婢女叫她打得兩耳嗡嗡,半邊臉登時腫脹成豬頭,下唇咬出半圈月牙白印,敢怒不敢言。 男人等得不耐煩,托臂抖腳,“喂,我說,你們要吵架能不能待會兒再吵,爺爺我還在這等著呢。美人到底還在不在,趕緊給個準信兒!” “閉嘴!”岐樂本就心煩意亂,被他這一激,當下更是再沒好臉,一把扯下男人蒙面用的黑布。 一張長滿麻子的癩頭臉躍入她眼簾,她本能地歪下嘴角,捻著黑布一角,嫌棄地丟還給他。 “她們原說尋了個丑陋無比的男人過來,我還當是夸張?,F在瞧見你啊,嘖嘖嘖,我算明白了,跟她們的話比起來,你的臉要夸張得多。” 男人沒料到她會突然來這么一手,愣在原地半天沒反應,再聽到這番羞辱,坑洼不平的臉上像進了染缸,青一陣白一陣。 他原是城外莊子里的一位佃農,平日本就懶怠耕種,家里一窮二白。這幾年又遭遇了蟲災,地里收成一年不及一年,窮得叮當響,加之相貌又不佳,而今都三十好幾了,還沒娶上媳婦。 昨兒有人上門說要給他送個漂亮媳婦,他高興得一晚上沒睡著覺?,F在屁顛屁顛趕過來了,不僅媳婦的面沒見著,還叫一個黃毛丫頭給平白數落了一通。 他爆脾氣蹬蹬蹬竄上頭頂,抓住岐樂的手腕,往自己懷里一拽。 “你是郡主,怎么也得比我們這些莊稼人說話算話吧?今兒這絕色美人沒吃到,爺爺我認栽,換你來陪爺爺解悶,也是一樣的?!?/br> 岐樂腦袋瓜轟鳴,花朵般嬌嫩的臉蛋瞬間枯萎頹敗成灰白色,仿佛才被夜來風雨折損過一般。 男人的糙手大剌剌地探入,她尖叫著蹬腿抻胳膊,不僅沒掙扎出去,還被男人越抱越緊。嘶拉——衣襟被撕扯開,一對雪白滾圓的桃兒呼之欲出。 “嘿嘿,小美人,你這身rou皮可真滑溜。雖說這臉龐子生得差了些,但算上你,還有地上那個半睡不醒的,加一塊也湊合算半個‘絕色’美人了。” “乖乖的,爺爺我不嫌棄你,馬上就讓你舒舒坦坦的?!?/br> 破皮的嘴帶著嗆鼻的臭氣貼來,岐樂立時激靈出一身毛栗子,抬手要往他臉上扇。忽有一陣異香飄入鼻腔,她立馬軟了身子,雙眼迷離,臉上泛起詭異的酡紅。 最后一點意識牽扯著她轉向婢女求助,“救我......” 婢女因方才那一巴掌,已然對她懷恨在心,漠然在旁邊立了會兒,冷冷開口道:“奴婢失職,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