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忘了要聲討阿楠。本來他不停地說阿楠多么多么壞，也只是想給自己塑造一個惹人同情的弱者形象，讓賢哥也好站在他這一邊，幫他一起數(shù)落阿楠一陣子，叫阿楠以后也不敢不打招呼就為所欲為，哪里知道還會連累阿楠被打，更恐怖的是把他哥哥都牽扯進來了，只好馬上改口：“不，不用了。你別告訴我哥。”

古志賢頓了一下，問：“你這個事，準備什么時候跟你哥講？”偉仔也怔住了，只說：“我也不知道，就等等吧。我怕他接受不了。”古志賢也只能說：“好吧。我答應(yīng)他來問你的，那我就跟他說，我問完了你，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樣，應(yīng)該就是他多心了。”偉仔說：“好。”

之后偉仔又問了他和他們監(jiān)制到底發(fā)展到哪里了。古志賢想想也覺得自己可笑，都二十八了，還要和一個才二十出頭的偉仔討論感情的事情，不知道這是能表明自己的思想純潔滯后呢，還是只是表明了自己也只是在感情上相當不成熟而已。他因為想到了這一層，想著畢竟和偉仔不是在一個年齡層上，就并不愿談得太過詳盡，不是說他看不起偉仔這年紀，而只是他自己有著這一份自覺，覺得和偉仔這個年紀的男孩子說得太多也有點難為情，總顯得自己也是相當幼稚似的，所以他也僅是約略地說了一說。偉仔卻聽得很興奮，只管往深了問去，弄得古志賢在手機那頭也很不好意思，只能反詰他：“你不是剛被一只大色狼輕薄過嗎？怎么還對這樣的事情這么興奮？”偉仔被問住，也就不好再往下問去了。

跟偉仔打完這一通電話后，古志賢覺得自己消耗了不少體能，就又迷蒙了眼，想要睡去。哪知不一會兒過后，他mama往他手機上打電話了，他一看來電顯示，是mama的，還驚愕住，因為知道自己沒有什么演戲的功力，就怕mama問些什么，他最后都如實答出來了。但這一通電話響得執(zhí)著得很，都有半分多鐘了，還在等著他接起來，仿佛就是知道他正盯著手機屏幕在躊躇著不知接與不接似的。最終他接了起來：“喂？媽?！惫舖ama在電話那頭問：“你還好吧?！甭犓悬c有氣無力還強裝得很有精神的語調(diào)，做mama的一聽就聽出來了，就這么問了。

古志賢一聽，心里苦死了，什么叫你還好吧？他覺得自己很不好，身體難受死了，這就是做零的苦楚之處，怪不得一大堆零都是那種有肌rou、有腿毛還有胸毛的練得很結(jié)實的漢子呢，看來不是條漢子“這活兒”也扛不下來啊。不過萬幸的就是他昨天發(fā)現(xiàn)自己后面極有感覺，否則別弄到最后自己都一副奄奄一息的樣子了，可還是過程中那里一點感覺也沒有的，到最后痛也痛了，卻連一點當時即時的快樂也得不到，那就是一重失意上再加一重失意，最后快活的也只有郭競寒那個混蛋。他現(xiàn)在因為身體不大利索，就老想著張口閉口都連帶著罵幾句那個郭競寒是混蛋，這多少也有一點看不得那些好處爽快都叫郭競寒一個人占盡的味道在里面。

他回他mama：“好呀?！惫舖ama也不知道要說什么了，只問：“你昨天晚上是不是跟小郭在一起？”古志賢又氣，自己真地是活得沒有什么尊嚴了，不僅淪落得被一個比自己小的人上了不說，還要落得跟一個比自己小七歲的偉仔討論感情^事的地步，現(xiàn)在還要變成是像高中生在外留宿后隔天被擔心的父母盤查的這樣一種狀態(tài)。對于這一切叫他不知該哭該笑的事情，他只想強調(diào)：我二十八了，二十八了，二十八了！

可是真地要對著自己mama說話時，他又只能說：“?。啃」　?，別問了?！边@種就是撒不了謊的人，編不出來就只能叫人家別問了。他mama就問：“你現(xiàn)在在哪里？”他沒有辦法，在他爸媽面前尤其撒不了謊，就答：“在小郭家。”他mama問：“那他呢？”他答：“上班去了?！彼鹠ama問：“那你怎么不去上班？”古志賢這會兒只想笑：我要能上得了，我一早就去了，全勤獎都沒了。

這會兒還惦記著他那個全勤獎。

古mama后來又問了他一些話，而他也一直在避答一些問題，總是給一些零星的或是散落的詞語就當作是應(yīng)答了。古mama不放心，還老要問，最后他被問得都有點脾氣了，只說：“唉，媽，你就別問了。放心吧，沒啥大事?！惫舖ama被兒子這么喝住了，才想到自己或許也真是管得太寬了，兒子畢竟都二十八了。她也不禁臉上有點訕訕的，還挺不好意思的，就再問了兩句別的不太敏感的話，跟著也就收了線。

其實古mama對待大兒子和小郭的事情上也是感覺很微妙的。那種感覺說不上來，不像是對待小兒子和小兒子女朋友之間關(guān)系的那種感覺。這個也不能以年紀大小來分，比方說不能因為大兒子長小兒子兩歲，就不用去擔心他，或是對他更放心些。那種cao心的感覺非常微妙，小兒子畢竟是男孩子，這年頭說那些方面沒人在意了，沒有什么吃不吃虧的事情了，可是畢竟還是有一點那些顧忌在的，男孩始終還是不容易吃虧的一方。雖然也不是說古mama這樣的家長會放縱自己的兒子做對不起人家姑娘的事情，只是就人的那種天然的心理來說，還是不會去擔心自己兒子會有什么吃虧的地方的，只要不是那種傻子，沒事就被女方騙走所有身家錢財?shù)木托小?/br>
可是對待大兒子這件事情上面，雖然她和老古從沒問過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到底是怎么樣的，他們也不懂，老實說也不想去懂，這么多年下來，不是說想通了，只是抱著一顆為人父母的天然的心，單純地不想兒子糾結(jié)下去，想他能夠快樂而已。他們都老了，對年輕人談的那些戀愛都已經(jīng)不是很能夠了解了，更別說是對兩個年輕男人之間談的戀愛了，那是完全不能夠了解他們那種關(guān)系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一方也是像一個妻子一樣在家里扮演擔當那種角色，又或是兩人就像朋友兄弟一樣，只不過多了一層身體上的關(guān)系。

古mama不知道她家志賢和小郭之間有沒有什么角色分配，但她總也感覺到是有的，并且總會覺得自己那個看著一點也不女性化的兒子是在他們兩人中做一個比較弱小的角色。有這樣的感覺或許是因為兒子雖不女性化，可是一站到小郭身旁，馬上就弱小了；又或是因為她兒子從小就會照顧人，比弟弟也沒大幾歲，但是一直會照顧弟弟，也總是幫忙做家務(wù)，就覺得她兒子和小郭在一起也只有她兒子才會去做一些一個妻子才會做的事情。

這一切就總讓古mama把她家志賢往類似于妻子的那個角色上作導(dǎo)向性地聯(lián)想，于是就總在她心中擔憂著，不自覺地就開始把志賢當成是“女兒”看待，也因此總是會想到“會不會吃虧”這件事情上面去。所以她就總想打聽清楚志賢有沒有做什么讓他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