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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了勾嘴唇,繼續告訴他這個驚世駭俗的事實:“就是我。”“我和你說過,我到過郾城,其實不盡然。”“事實上,我來自那里。那是我親手創建的魔宮,那里生活的都是我的至友至親的族人。后來,我和他們一樣,因為一場屠殺葬身在這座城。”“只有這個孩子,因為在外尋找古陣秘法而幸免于難。”鄭宥廷冷聲道:“既然如此,那鄭晉峰呢?”“他死了。”“在我到這里的第一天,他就死了。”看著鄭宥廷的臉色巨變,封傲笑著告訴他:“兇手就是他的妻子,你的母親。”“是她親手將鄭晉峰送上了黃泉路,而我陰錯陽差地進入這個身體。就在五年多以前,賀元圳和陳三把郾城古圖帶出墓室的那一天。”鄭宥廷深吸了一口氣。他以為鄭晉峰顛覆性的改變,是因為他從前的窩囊都是他完美的偽裝,離開一區離開鄭家,才顯露了他的本性。他完全沒有想過有這樣毫無科學依據的可能性——他被另一個人取代,不是易容,而是真實地,由另一個人接掌了這具身體。如果早兩年他聽到這個消息——父親死亡,母親就是兇手——鄭宥廷或許會因此而失控。不論對他們抱著怎樣的感情,再如何失望,作為他們的兒子,鄭宥廷對他們的尊敬和愛重也不會更改。但是現在,雖然對父親和母親這兩個身份他依然有著感激,但卻再也沒有從前的維護。他是不受歡迎的生命,與他的父親鄭晉峰沒有血緣關系,父不詳的他也不曾真正得到過母親的關愛,她看重的從來都只是他的能力和身份能夠為她帶來什么。他沒有怨懟,畢竟父母是這個世界上最霸道的單向選擇題。經歷過太多事,又與封傲發展成為這種關系,鄭宥廷此時聞言雖然震驚,卻竟對此沒有一點傷心的感覺。甚至私心里,因為這個人的重生而覺得慶幸。“那么,你是什么人?”鄭宥廷問他。他了解,要說出事實的真相有多艱難。若非全心信任,甚至是同樣依賴于他,封傲不會因為此時的神經脆弱和一時感傷而對他傾訴這些匪夷所思的秘密。他既然說了,那么,鄭宥廷就要知道全部。“我?”“我是封傲。是郾城的主人,也是江湖正道所鄙棄的魔教教主。”說起當年事,封傲竟有些失笑。“你可知,郾城這個名字從何而來?”他并不需要鄭宥廷的回答,自顧地說道:“我曾是劍宗的弟子郾。這是師父收養我之后,為我取的名字,因為他是在一條名為郾溪的河流下游撿到我的。”“劍宗是正道第一大宗門,為所有人所敬仰。而我的師父,在我十歲的時候,接掌了掌門之位,我作為他唯一的親傳弟子,那時也是風光無二。如果……沒有后來的事,或許,我真如他們所說,會接掌劍宗也說不定。”“我十五歲那年,無意知道了師父殘殺師門的事實。他先殺自己的大師兄以奪掌門之位,而后又將事后知情的師弟殺害。我逃離師門,被冠上罪名,正道人士人人得以誅之。自那以后,我便為自己改了名字,與前塵過往做個了斷。”“可是那日……為魔宮取名之時,不知為什么,我竟又想起這個名字來。或許,是因為我從郾溪而生才會耿耿于懷。所以,我便為魔宮冠上了這個名字。”“我的過去,現在和我當時想要的未來,都在這座城里。我原以為,我能夠有平靜的生活。”鄭宥廷動容,他壓低了聲音問:“是誰殺了你?”“朝廷,正道人士。或許還有一些西域魔教人也說不定。”封傲輕描淡寫,仿佛真的過往如云煙,再提起也可以一派輕松似得。“為什么?”鄭宥廷不解。他了解封傲,他絕對不是一個沒有分寸,會將自己和在乎的族人陷入險境的人。哪怕有隱患,也一定會在對方動手之前鏟除,何至于落到滿城被屠殺的境地。“沒有為什么。大概,是他們怕了。”魔宮教眾對于這些人來說,實在太過危險了。不說封傲自己,哪怕是魔宮里任何一個人,都身懷絕藝,個個都能憑一己之力攪弄風云。可怕的不是魔宮有反心,而是只要他封傲想做,完全有能力做到覆滅朝廷,將這些所謂正道人士殺絕。他們中或多或少得罪過封傲,日日不能安眠,又怎會放過他?鄭宥廷張了張口,卻不知該說什么。封傲將他按進自己懷里,讓他的臉埋在自己的肩窩,不讓他看到自己此時此刻的表情。“血戰了整整三天三夜……那些人死傷太多,知道自己想要拿到的東西不可能得手,便引爆火藥。整個魔宮不過半日就被夷為平地,而那些人,自以為能夠全身而退,我又怎么會讓自己黃泉路寂寞呢?他們也被我的陣法困在郾城,剩下的一半火藥都留給了他們自己,與郾城陪葬。”“只可惜,我沒有活下去,否則這些人的九族,都別想有一個活口。”封傲滿面陰森。兩人相擁著沉默,半晌,鄭宥廷才嘆了一口氣。“這封信上,說了什么?”他想知道,是什么,讓封傲如此動容。連不可言說的來歷封傲都不再隱瞞,自然對他知無不言“這孩子叫封子期,他父母逃命到郾城,這孩子也九死一生。后來,他父親便有意將他過繼到我的名下,讓他以后奉養我,報答我的恩情。我沒答應,他們還是一意孤行,將這孩子改了姓氏。”封傲無聲地笑了笑。“他父親擅長奇門遁甲,祖輩都在造皇陵,他也不例外。不過,他的祖輩都給皇室陪葬了,但他沒有,而是逃了出來。”封傲道:“這孩子雖然只有十幾歲,在陣法玄學上的成就比我強多了。連這樣絕密的上古陣法都被他找到。而這個陣法,需要極惡的風水,像萬人死城這樣的兇煞之地,才能成陣。他守了三十年,我卻沒有像他以為的那樣復生,臨死……也不能再見一面。”鄭宥廷摸了摸他的脊背,冷清的眼眸看著墻上的墓志銘,眼底浮起一股惋惜和傷感。“他給你們報仇了。對么?”“嗯。”封傲笑了聲。“這孩子從小就淘氣。他在我身邊長大,脾氣也像了十成,這些人既然敢動手,就注定要付出代價。”“該死的全都死了,連記錄那些人的功勛典籍都被他燒得一干二凈。想來也是因此,現世才沒能找到關于那時的記錄文獻吧。”焚書坑儒,除了情商尚有欠缺的秦始皇,有多少人做過同樣的事,卻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