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
目光,輕輕側了下頭,沖李經理眨眨眼,李經理頓時松了一口氣。這種場合,實在不適合他這種技術性人才,而是需要陳洲這樣的實戰型人才。陳洲扶了扶眼睛,淺淺一笑:“鄒先生,我想,在這方面,也許可以達成共識……”自從入座,鄒明池就已經注意到對面這個一絲不茍,顯得過分嚴整的男人,并且隱隱嗅到了一絲同類的氣息。需要特別指明的是,這個同類氣息的信息包含量略大,不僅僅是指對方也許跟自己一樣是個同志,甚至還可能有相同的背景,癖好,習慣等等。對于跟自己相似的人,一般只會有兩個印象。他很討厭,或者他很不錯。顯然,鄒明池饒有興致地把侃侃而談的男人從上到下,再從下到上仔細打量了一遍,在他整齊優雅的衣飾和潔凈的皮膚上端詳了許久,做出一個結論。這個叫陳洲的人,有那么點意思。于是鄒明池難得有耐心地聽陳洲嘮叨完畢,也不介意在一些已經做出明確答復的細節上多做計較,雙方對目一笑,皆大歡喜。在旁邊急出一身冷汗的李經理這才松下緊繃的后背,這個訂單是本季度最大的生意,如果這次洽談失敗,無疑會帶來極大損失。此時既然已經定下了,又到了晚上吃飯的點,好不容易松一口氣的李經理便順水推舟,提出一起吃個便飯,小小慶祝一下。陳洲微微皺了下眉,且不說今天天有點熱,按他平時的習慣早就應該先去辦公室里清洗一下就打道回府了,單就跟對方這個笑起來假惺惺的客戶一起吃飯,就足夠讓他生了抵觸情緒。但是大局為重,陳洲不好駁大家面子,只能點點頭,說先去辦公室整理下文件,然后再自己開車去酒店。李經理知道他的一貫德行,也不多說什么了,招呼幾個比較會應酬的同事和鄒明池先去酒店,陳洲在辦公室里洗了洗頭,然后把衣服仔細整理一遍,抬起胳膊聞了聞腋下,即便對自己的體味有足夠的自信,保險起見,他拿出抽屜里的CK噴了一下,再次確認無可挑剔后,才開車趕往酒店。出現在鄒明池面前的陳洲頭發還微微濕潤,身上帶著盛夏傍晚微醺的氣息,唇角弧度恰到好處,微微歉意地說:“抱歉,讓大家久等了。”同事們紛紛起哄,要他自罰一杯。陳洲推辭不過,只能一口喝下一小杯白酒,亮了亮杯底,他們這才放過他。這次小聚并不隆重,在座的都是同事,除了一個鄒明池,大家都知根知底,加上鄒明池這個人也頗識情知趣,不大一會兒就在酒桌上打成一片,談笑風生起來,勸酒也更加沒了顧忌。陳洲酒量不錯,可也耐不住一群人輪番猛灌,二兩一杯的白酒喝了七八杯后,他也有點頂不住,偷偷抽了個空去了趟衛生間。洗手的時候看到鏡子里的自己,白皙的臉頰上不可避免地有兩團酡紅,眼圈也有點泛紅了,打量了下周圍沒人,連忙取下眼鏡,就著涼水沖了一把,正閉著眼擦臉時,聽到身后有人走過來,到小便池那邊方便過了,慢吞吞地走到他身旁。“酒量不錯。”那人笑道。聞言,陳洲身上一僵。糟糕,怎么是他。這樣的形象,這樣的地點,遇到這個人……太他媽扯淡了吧!陳洲擦干臉戴上眼鏡,迅速調整出個笑容,轉頭笑道:“鄒先生。”鄒明池一邊洗手一邊說:“嗯,有點吃不消,不比年輕人能喝了。”把洗手液往手心里擠出一坨,把手掌手背都搓了一遍,然后沖洗干凈,甩干了水珠。陳洲默不作聲地看他的動作,呃……十分有親切感。“等會兒還不知道怎么回去呢,現在酒駕被抓可了不得。”鄒明池說。陳洲有點頭疼地說:“沒錯,我也開車來的,他們都喝得差不多了,看來等下只能打車回去,明天再來取車。”鄒明池微微一笑,走過他身邊的時候,忽然停下在他耳邊輕輕說了一句:“你也是那個吧。”這一句聲音雖輕,但在陳洲耳朵里無異于晴天霹靂,立馬讓他從醉意中清醒過來,才不過愣神的功夫,鄒明池已經一臉了然地走出了衛生間。陳洲站在那兒半天沒回過神,臉上紅紅白白變了幾遭,一口老血堵在胸口差點沒噴出來。什么叫你也是那個吧?!難不成你也是那個嗎?!他羞憤地扭過頭,對著鏡子打量自己。你才是那個!鏡子里的自己鬢角居然殘留著一點剛才擦臉時沾到的一點紙屑,大咧咧地掛在臉上像是在嘲笑陳洲方才一瞬的無措。陳洲狠狠地揪下那點紙屑,方才在會議室沒說出來的那句話脫口而出。我日!第二章即便如此,再次出現在酒席上的陳洲仍是一臉若無其事,臉上薄薄帶著一點紅暈,笑起來多了一點人氣,讓一邊坐著的鄒明池多看了他幾眼。經歷過剛才的衛生間事件,陳洲對這個客戶沒有絲毫好感,好不容易挨到同事們都盡興了才散。走到停車場,陳洲拿著車鑰匙正打算開門,身后有人笑道:“真的不怕酒駕?”陳洲的手頓了頓,還是開了門,回頭看他。鄒明池已經把領帶松開了,襯衫扣子解開一個,露出一點領口的肌膚,西服搭在手臂上,微微笑著看陳洲。他亮了亮手上的鑰匙:“如果陳先生肯冒險,載我一程如何?”熟知陳洲為人的同事都知道,陳洲有兩個領地不容侵犯,一個不消說是他家浴缸,另一個就是他的車。他認為車廂這么狹小的空間十分狹小,而且也是十分私人的地盤,如果有外人搭他的車,他肯定會想盡辦法委婉拒絕,不然會有被侵犯領土的微妙感。聽完鄒明池的話,陳洲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頭,轉身把車門關了。“的確,萬一被抓住,不是小事,不如我送鄒先生搭出租車回去?”鄒明池笑了笑:“也好。”晚上酒店門口停著許多出租車,陳洲隨手攔了一輛,拉開車門。“鄒先生,請。”鄒明池正要進去,忽然回頭問:“你家在哪里?”陳洲愣了一下,但還是說:“在西秀園。”“呵,真巧,與你順路,不如一起吧?”陳洲猶豫了一下,鄒明池已經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推進車里。這下犯了陳洲的大忌,哪有人對他這樣無禮過?臉上隱約浮現一層怒意,只是礙著前面司機,不能發作,悶不做聲地坐好,右手腕被那人抓過的地方還殘存著余溫,他神經質地在膝蓋上輕輕摩擦,仿佛這樣就能消減掉鄒明池的手掌留下來的火熱濕潤的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