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輕輕一聲敲擊。

    緊接著，他調動輪椅靠近這邊，垂眸往下方看了一眼。

    視線一觸既收，身旁的衛綰忽然覺得，傅侑珩的表情變得有些莫名的微妙起來。

    樓下，顏言忽然感覺到明顯的視線，抬頭一看，看見了窗后的鄭衛，于是笑著對鹿鹿說了什么，兩人一起揮了揮手。

    隱藏在窗柩陰影后的傅侑珩表情更加玩味了。

    ☆、第 18 章

    “鄭先生的女兒，身體好些了？”傅侑珩低聲詢問。

    鄭衛從沒想到傅侑珩竟然會記得他賣掉茶樓就是為了給女兒治病，一時心中有些動容，答道：“最近身體好了許多，也不用一直住院了，真是老天爺垂憐……”

    之前段瑞唏噓的說過這件事，衛綰也知道。她略感好奇，仔細看了鹿鹿一眼，卻沒看出她哪里像是重病不愈。

    最多只是臉色蒼白，身體不算健康罷了。

    此時兩個女孩已經走出樓上三人的視線范圍，傅侑珩緩緩收回視線，側頭問道：“羅燁的活兒做的怎么樣了？”

    衛綰答道：“還在磨合。”

    鄭衛聽了這兩句，自覺地避走開。人家談的想必是公司內部的事情，他哪有站在旁邊聽的道理。

    見鄭衛走遠了，衛綰才繼續道：“顧氏娛樂那邊有察覺了。羅燁找過并接洽的那幾個經紀人都被顧氏找去談了話。另外一個好消息就是，顧氏那幾個練習生差不多都能挖過來了。”

    傅侑珩一邊聽著一邊拿出手機，點開了一個直播app，發現并沒有自己關注的直播，于是又收起來，道：“走。”

    “回哪里？”衛綰一愣。

    “公司。”傅侑珩道，“把羅燁給我叫來。”

    ……

    “鄭叔今天怎么來這邊了？”顏言好奇地問了一句。

    鹿鹿答道：“說是收購方的財務來核賬。”

    顏言點點頭沒有繼續問下去，她這幾天從鹿鹿口中也聽到了關于鄭衛為什么要把茶樓賣掉的原因。

    鹿鹿對她，是真的沒有任何保留。

    這是因為鹿鹿感受到了顏言對自己愛護，于是，也回報以同等的赤誠之心。

    “jiejie，你今天怎么沒有直播？”鹿鹿忽然眨了眨眼，調皮道，“你不直播的話，那個8736怎么給你刷魚|雷呢？”

    鹿鹿說的那個“8736”，是顏言直播間的超級萌主，沒有之一。

    這個人不知是男是女，人物資料全部都是默認設定，頭像也是默認頭像，就連賬號，都是一串視頻平臺自動生成的字母加數字。

    對方是在顏言開始直播的第三天摸到直播間來的，上手就是一千個深水魚|雷，當天把顏言的直播間頂上了氪金榜，而后每小時固定氪一百個魚|雷。

    按照平臺定價，一百個魚|雷就是十萬人民幣，這樣的打賞是平臺和主播平分，顏言能拿五萬。

    一小時十萬砸下去，讓這幾天顏言的熱度永遠保持在首頁第一名。就算她只直播大街上走路的路人，那個8736還是一小時一百個魚|雷，雷打不動。

    “別笑。”顏言惱得去掐鹿鹿的臉。

    鹿鹿嘻嘻哈哈的躲過了，狡黠地看著顏言，眼里閃著光。

    “jiejie，我覺得那個8736是不是喜歡你？”

    “都不認識，”顏言滿臉無奈，“談什么喜不喜歡？再說我可是已婚人士啊。”

    鹿鹿嘟了嘟嘴巴，不說話了。

    兩人笑鬧片刻，顏言按住她：“好了好了，不準多猜了，說不定是東旭批了皮來給我炒熱度的。”

    “哦。”鹿鹿不太相信，沒說什么了。

    ……

    改造過的商務車上，傅侑珩又打開了直播app看了一眼。

    前方開車的衛綰注意到了他的小動作，想了想，道：“傅哥，mama昨天說好久沒見你了，想著什么時候給你做你喜歡吃的菜讓我帶過來呢。”

    傅侑珩收起手機，詢問：“阿姨身體最近怎么樣。”

    “好著呢，”衛綰笑了起來，“就是老念叨你什么時候去看看她。”

    說完，衛綰小心地從后視鏡看了一眼傅侑珩的神色。

    幸好的是，傅侑珩并沒有其他表情。

    “對了，我媽還問……”衛綰似乎是遲疑了一下，道，“你平日里一個人在家里，會不會不方便？我媽本來說直接來照顧你……”

    “不用了。”傅侑珩出言打斷。

    衛綰抿了抿唇，嘴角的笑斂了起來。

    “等過幾天我去看阿姨，現在你好好開車。”傅侑珩又道。

    “沒事，我媽說……”說話聲越來越低，到最后話吞進了肚子里，衛綰也沒說出她mama到底說了什么。

    到公司走私人通道，傅侑珩直接進了CEO辦公室，衛綰則穿過辦公片區推開財務辦公室的玻璃門，將手中車鑰匙一甩。

    “羅燁！”她揚聲喊了起來，“羅燁！人呢！”

    韓建木從自己辦公室走出來，推了推眼鏡：“羅燁出去了。你怎么回事，脾氣這么大。”

    “去哪了？”衛綰皺眉，語氣活像是吃了鞭炮，“傅哥來了，指名見他。”

    韓建木又推了推眼鏡，道：“打電話叫他回來就是。boss怎么來了，不是說今天去新收購的茶樓核賬嗎。”

    衛綰不答，直接回了她的辦公區，拉開凳子坐下，開始給羅燁打電話。

    見狀韓建木也不愿說什么了，他手頭還有很多事兒。段瑞和羅燁都出去見客戶了，這會兒公司里的郵件全要他來審核，哪有時間看著衛綰。

    CEO辦公室，傅侑珩打開電腦點開OA，開始處理郵件。

    平日里都是段瑞在這里工作，這個辦公室布置好以后，傅侑珩來的次數大約一個手就能算清楚。

    除了直屬的四個人以外，還有幾個高管部門稍微知道董事長另有其人，其余職員都以為董事兼ceo就是段瑞。

    傅侑珩出事之前就想過將資產分出再成立一個沒有傅氏影子的公司。到他出事的時候，這個公司雛形剛成，對外段瑞才是老板，所以沒有被法院納入傅侑珩名下資產。

    等在醫院清醒以后，公司章程差不多都辦下來了。段瑞走馬上任，成了公司明面上的執行董事。

    而傅侑珩那邊則破產清算，成了別人眼里的窮光蛋。

    這也沒什么不好，至少傅家那邊很快就和自己撇清了關系，雖然梁倩時不時來sao擾，但也還算可以忍受。

    看了幾封郵件，段瑞的電話就打來了。

    電話里他匯報了一下最近手頭幾件大事的進度，隨后又道：“傅家那邊一條航線出問題了。”

    “出問題了？”傅侑珩眼中出現了一絲興味。

    “總之，很難辦。”段瑞幸災樂禍，“說不得就要把這條航線割出去。”

    傅侑珩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