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枷槁腳鐐,被獄卒牽扯著,在水牢外的青石路上蹣跚而行,鐐銬在青石上拖曳著,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響,在靜寂的院墻內聽來,分外刺耳。凌墨著了公服,頭上戴著同樣紫色蟠龍的官帽,穿著紫色蟠龍暗紋的錦衣長袍,束著同質地的螺紋腰帶,赤金的金虎腰扣,腰帶上掛著翡翠的禁軍統領腰牌,足蹬高靴,立在上首監斬臺上,英挺而肅殺。“人犯魏夫子帶到。”牢頭將魏夫子牽扯到監斬臺下,將他踹跪于地。“請監斬官大人驗明正身。”牢頭用力向后拽了魏夫子的頭發,強迫他將面孔沖上。魏夫子面色蒼白,臉上青紫腫脹,嘴角撕裂,半面血跡。他勉強地睜開眼睛,適應著刺目的陽光,也看清了站在監斬臺上的錦衣少年。“小墨。”魏夫子的嘴角動了一下,發出含混的聲音,他的舌頭已經被割去了半截,說不了話了。他的舌頭雖然被割掉了一半,卻是分三次被割去的。因為他據不認罪,辱罵朝廷,口出狂言。既已謀逆之罪落入天牢問斬,等待他的只有日夜不休的折磨與凌辱,似他這樣的讀書人,落在獄卒手中,生不如死。凌墨輕揮手,立在他身后的傳令官,已經高聲宣讀了魏夫子的罪狀和刑責,謀逆之罪,罪無可恕,午時問斬。魏夫子側耳傾聽著傳令官的話,對于那些罪狀,他并無意見,甚至聽到他將被“午時問斬”時,他蒼白的臉上,還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終于要解脫了。”魏夫子對于死并不害怕,他怕的是這些天毫無尊嚴的活著。“成者王侯敗者寇。”今日謀逆之臣,明日就可能標榜青史。魏夫子相信寧王,這有宋,終有改朝換代的一日,那時,那些曾經侮.辱、踐踏過他魏夫子的人,必會到他墳前磕頭謝罪。“夫子有何遺言?”凌墨按例詢問,并微側首,示意執令侍衛送上紙筆。魏夫子顫顫巍巍地伸出同樣血跡斑斑滿是傷痕的手,握了筆,蘸了墨,看著那一頁白紙躊躇著無法落筆。“夫子這是何苦?”凌墨忍不住嘆息:“若是夫子愿意悔改……”魏夫子猛然落筆,筆走龍蛇,一揮而就,只有兩個遒勁的大字:“不悔!”凌墨輕嘆息一聲,果然如丞相所料,夫子這樣的人,便是寧死不改其志。午時鼓響,魏夫子的頭顱已置于砧板之上。魏夫子用手扶穩了砧板,擺正了頭顱,閉目等死。“行刑!”傳令官高聲喝道。“且慢!”隨著一聲輕斥,一條淡藍色的人影,似乎從天而降,直沖向監斬臺上的凌墨。“子清,你還敢來!”凌墨輕喝道,身形一轉,避開子清抓向他咽喉的右手,一掌拍向子清后心。子清轉身避過,傲然挺立:“你們要殺夫子,可得先問過我。”凌墨冷冷地道:“你敢劫法場嗎?”子清點頭:“正是。我不僅要劫法場,還要請凌將軍護送子清一程。”凌墨淡淡一笑:“你試試看吧。”凌墨微后退半步,空中已是飛越出八名青衣侍衛,將子清圍在中間。子清當然知道凌墨是有備而來,卻是自負武功,凜然不懼。這八名侍衛都是出自杜家大風堂,且曾得云軒親自指點,武功都有獨到之處,有幾人,子清在杜府時,也是見過的,還有兩人,曾與子清一起辦差,很是投契。“子清今日要得罪了。”子清抬手,亮式。“子清少爺,屬下等僭越。”這八名侍衛亦是一同欠身為禮,隨后便圍攻上來。魏夫子的頭還枕在砧板上,他聽得子清來救他,又驚又喜,又替子清擔憂。子清的武功極高,他又心切救人,一起手便是絕招,只幾十個回合,這八名侍衛便落在下風。只是子清想要在百招之內,打敗這八人,卻不是易事。凌墨好整以暇,只負手立在一側觀戰。子清耗不起,他想驟下殺手,卻終究是有些不忍心。這八名侍衛未曾奉命,便是盡數死在子清手上,也絕不會后退半步的。“凌將軍,你如果再不命他們停手,子清可要開殺戒了。”子清無奈,只好去喊凌墨。凌墨冷冷地應道:“丞相有命,你若敢傷一人,便罪加一等。你自己看著辦吧。”子清好不氣惱,杜云軒,你這是吃定了我的意思嗎?你以為我不敢傷你的人嗎?這八名侍衛對子清和凌墨的對話充耳不聞,聚精會神,配合默契,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只是聯手圍困子清。“難道他們是想困住我,等杜云軒來。”子清忽然醒悟。子清就是不怕云軒,今日也似乎不是與他決戰的好時機,還是救人要緊。子清醒悟過來,暗中咬牙,對八名侍衛道:“既然各為其主,子清就不客氣了。”為首的侍衛低聲道:“子清少爺如何執迷不悟,一定要與大少爺作對呢?”子清心里嘆息一聲,他其實何嘗想與云軒為敵,只是那邊畢竟是生身之父,他不能不顧。“子清也是無可奈何,還請諸位見諒。”子清說完,招式一變,內力猛增三分,一掌逼退眾人,身形如疾風而過,已是伸手挾了魏夫子,便往院墻外落去。凌墨和八名侍衛竟是追之不及。“退回去!”隨著一聲冷斥,子清的起式被一陣強大的勁風所擋,他只覺臂下一松,魏夫子已是被人搶走,他只得身子一轉,重新又落回到了監斬臺上。魏夫子被一股柔和的巧勁再扔回到了砧板前,云軒偉岸的身形也落到了監斬臺上。“丞相。”凌墨、八名侍衛一同跪落于地拜禮。劊子手已是一把再將魏夫子按在了砧板上,兩名傳令官也跪落于地。云軒還穿著朝服,就匆匆趕來。他的目光冷冷地看過凌墨,駭得凌墨心頭狂跳,忙垂下頭去。“原來是杜丞相到了。”子清壓下心中驚慌,故意冷冷地看著云軒道:“勞動丞相大駕,子清深感榮幸。”“寶珠寧王子清,叛臣寧王之子。”云軒神色清冷地看著子清:“今日朝廷已下檄文,緝拿你父子歸案,你若肯束手就擒,我便免你抗刑之責。”☆、168.第168章子清早就想和云軒一戰,他自負武功,有傲視天下之感,而且,他特別希望能戰勝云軒,這最少能讓云軒對他刮目相看。只是今日也許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