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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皓參見將軍。”展皓進賬后目不斜視,立即快步走到云朗身前,屈下一膝,行了軍禮。云朗用右手攙扶他道:“展大哥不必多禮,如今未升營帳,便是俗禮相見吧。”展皓這才起身,卻對云朗欠身道:“將軍雖未升帳,軍規亦不可廢。”云朗轉頭對子若輕輕吐了下舌頭,才對展皓笑道:“這是子若,既是我的賢妻,亦是新來的參將,以后還請展大哥多多教誨。”展皓欠身道:“屬下遵令。”子若便對展皓欠身道:“以后還請展大哥多多教導。”展皓回禮道:“皇子殿下言重。”云朗笑道:“展大哥果然遠見卓識,子若確實如展大哥所說,雖是皇子出身,卻親切懂禮,絲毫不曾驕縱,佳妻難覓。”展皓輕咳一聲,他那些原本是安慰云朗的話,如今想來云朗對這位賢妻果真是滿意,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他們可曾向將軍稟告昨日之事?”展皓連忙轉移話題,目光看向小杜等人身上。眾人本還在竊笑云朗之話,聽了展皓的話不由都低下頭去。其中站在最前面的一名武將便想縮身退后,云朗已是發現了他,道:“小白你來稟告。”小白只得停下腳步,對云朗期期艾艾地道:“其實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昨兒兵部侍郎來查軍需的案子,分外趾高氣揚,小白實在看他不慣,就在他的馬鞍上偷偷做了些手腳,哪知那廝卻是個倒霉催的……”眾人聽到這里,又竊笑起來。展皓依舊冷著臉道:“你不用避重就輕,繼續說。”小白只好道:“那廝端坐上馬,只梗著個脖子向天上看,走了幾步,馬鞍繩子斷了,他不小心跌下來,卻正掉進一堆馬糞里。”眾人聽他說到這里,不由又是哄堂大笑。子若想起那番場景,也是不由莞爾。只是兵部侍郎畢竟官職不低,在云朗的軍營中如此丟臉,必定是不肯罷休的。果真,小白接著道:“那廝爬起來,吃了一嘴的馬糞,不先去清洗,反倒指著我等大罵,我瞧他實在狼狽,于心不忍,就順手拎了旁邊的桶,想用桶里的清水給他沖洗一下,就迎頭澆了過去,可那廝竟是氣暈過去了。”旁邊幾人已是哄地笑道:“小白這是空口白話,昨日正是你輪值營中內務,如何會不知道那桶里是馬尿而非清水。”“我確實不太知道嘛。”小白說得分外心虛。子若心道,兵部侍郎好歹也是朝廷命官,被你們捉弄墜馬,又潑了馬尿,如此羞辱之下,不氣暈過去才怪。眾人又笑起來。云朗用手點了小白道:“一天到晚地給我闖禍,昨兒走時不是吩咐你等好好配合兵部的人查案,你們就是這么配合的?”眾人忍了笑,齊聲告罪:“屬下知錯。”展皓亦躬身道:“屬下不察,請將軍降責。”云朗吩咐道:“小白罰軍棍二十,禁閉三天。小杜不知規勸兄弟,犯錯同罰,罰執內務三天。就由展大哥監刑吧。”眾將官這才告退出去,有親衛入內奉茶,云朗命親衛帶子若去參將營帳安歇。子若忍不住對云朗道:“小白犯上不敬,只罰軍棍二十,不嫌稍輕嗎?”云朗淡淡地道:“白家原有兄弟四人,戰場殺敵衛國,已殞其三,小白是白家幼子,十三歲與我一同征戰沙場,出生入死。”“至于那位兵部侍郎,不過是仗著祖上蒙陰捐得官位,嬌生慣養、尸位素餐,克扣軍需,以次充好,還敢在我的營中趾高氣揚,小白此舉即便有錯,也是該賞不罰的。”子若被云朗的話堵得半天無語,不由氣道:“既然你覺得小白該賞不罰,你如何還罰他二十軍棍?”云朗端了茶,不在意地道:“我并非罰他對那兵部侍郎不敬,只是罰他自作主張,瞞錯不報而已。”這下子若更是無語了。這邊小白已經在兩個侍衛的攙扶下,與展皓一同進賬謝罰。小白臉上還有些冷汗,走路也是一瘸一拐,軍法無情,這二十棍也不是那么好挨的。“小白不該自作主張,瞞錯不報,謝大哥責罰。”小白恭謹謝罰。云朗點點頭道:“以后做事要沉得住氣,切不可因小失大。”小白恭謹應諾,云朗道:“去軍需處領二兩銀子,買藥看傷。”“是。”小白高高興興地應了一聲,呲牙咧嘴地出去了。云朗這才對子若微微一笑。子若不由氣苦。這參將一職,月俸不過二兩紋銀,合著這二十大板,便可抵一月俸祿,難怪小白雖是挨了打,依舊能眉開眼笑的。云朗不待子若多話,請展皓帶子若下去安置。展皓欠身領命,子若只得隨展皓而去。子若的參將營帳也是獨立的營帳,雖然比云朗的營帳小了最小三圈有余,但也算是桌床俱全,整潔安靜。展皓對子若道:“今日正逢塑日,參將以上將領,需夜練弓馬,你也準備一下,酉時三刻出發。”子若點點頭,道:“好,我知道了。”展皓微欠身道:“軍營之中,應以‘是’為諾。”子若只得欠身道:“是,末將遵命。”展皓這才點了點頭,挑簾出去了。子若再營帳里四處看看瞧瞧,又打開營帳的簾子,看看遠山夜色,他知道軍營之中,未奉命是不得隨意走動的,便只在營帳門口瞧瞧,又退回來。子若進了賬內,又看看書案上擺放的筆墨書籍,最上面一冊,赫然寫著四字。子若拿起來,隨意翻看著,帳門外,小東告進。“將軍命小東侍奉殿下。”小東穿了戎裝,卻是親兵的打扮,看起來英姿勃勃。他將一個食盒放在書案上:“今日已過了軍中開飯的時辰,將軍命小東給殿下送些糕點來。”“你家將軍吃了嗎?”子若確實有些餓了,卻知道軍中規矩嚴苛,并不能隨意用餐的。“將軍習慣了軍中伙食,只是擔心殿下而已。”子若冷哼道:“多謝你家將軍好意,我既從軍,也知道軍中條件艱苦,不用他特別照顧。”小東應了一聲,將食盒收起來,退了出去。不一會兒又轉回來,卻是帶了一條毛毯,鋪在子若的床上。軍營的床鋪又硬又窄,子若剛才確實心存挑剔,如今便由著小東收拾,只翻看軍規。軍營之中,忽然號角聲起,夜色之中,悠遠綿長。子若放了書起身,小東欠身道:“殿下請移步出帳,三聲號角之內,必須騎馬至校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