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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話沒有多意外,只平靜看著他。
巷里光線過暗,陸恩笛看不見陸南渡臉上過于淡漠,沒有因此有一絲情緒的表情。
他說:“只要你不跟她分手,我答應你讓你回陸家。”
這一切從頭到尾不過陸南渡策劃的一場戲。接近江汐,和江汐在一起,最后利用陸恩笛性格弱點和家里的受寵地位。
只為了進陸家這個目的。
所有人中了他圈套,一切都如他預期。
早在三年前,他就洞悉陸恩笛性格,暗地里捏住了他弱點。
陸恩笛在家里萬分受寵,只要他提出什么要求,陸家的人都會答應。
而陸恩笛性格上有缺陷,江汐是他最好的朋友。
陸南渡賭他會答應他要求,陸恩笛也的確如此。
他許久沒說話,陸恩笛卻開口問他:“如果你想回陸家,幾年前就可以提要求了,為什么等到今天?”
為什么要拖這么久。
陸南渡不知在想什么,他垂眸看著雜草叢生的地面,半晌笑了下:“誰知道呢。”
陸恩笛離開了。
兜里手機振動,陸南渡很久沒動。
鈴聲響過一遍又響了一遍,他終于有所動作,將手機從兜里掏了出來,是江汐。
現在已經凌晨。他出來前已經哄江汐睡下,估計是醒來沒看見他。
“去哪兒了?”
陸南渡沉默很久,直到江汐那邊又叫了他一聲。
他嗓音微微嘶啞:“jiejie。”
隔著電話,江汐聽不見他聲音里異樣,讓他沒事的話早點回來睡覺。
被她管著的感覺很好,陸南渡心情好了不少,他說馬上回去,讓她等他。
怕江汐會餓,陸南渡路上買了宵夜回去。
/
陸恩笛沒找陸愷東,也沒找梁思容。
自己徑自找了陸老爺子。
陸景鴻雖是已經不問權事,但仍是家里最能說得上話的人。
陸恩笛告知了陸景鴻陸愷東還有個兒子。
陸愷東這人行事向來縝密,毫無疏漏,私生子這種事自然不會傳到任何人耳朵里,陸景鴻也不知。
但聽陸恩笛說完他也沒多意外,只讓陸恩笛留下陸南渡的聯系方式。
那天陸南渡正窩在家里看江汐畫畫,陸老爺子一個電話約了他出去。
這是陸南渡第一次見到陸老爺子。
男人一副和善相,頭發發白,他看著面前的孫子,第一句話是:“長得倒是像。”
“別的不會,生兒子倒是挺會,”陸景鴻話里讓人摸不清他情緒,“兩個兒子都生得挺俊。”
陸南渡不說話。
那時候陸南渡不過十七歲,即使少年人滿腹心計,也比不過面前的老姜。
陸老爺子一點也不著急,給他斟了杯茶,推至對面:“年輕人,放輕松點。”
“敵意沒必要這么強,”陸老爺子打開天窗說亮話,“你以后還得叫我聲爺爺。”
陸南渡靠在椅背里,沒有世家子弟該有的正經。
他說:“你到底想說什么?”
陸老爺子笑了下,說:“不是已經說過了?難道你進陸家不打算叫我這個老頭?”
陸南渡沒說話。
陸老爺子兩手交叉悠閑放在身前:“這些年在外面過得辛苦吧,家不像家,生活也不像生活。”
這話已經夠明顯,陸南渡也不意外,陸家肯定會把他的過去查個底朝天。
那些跟陸恩笛完全不同的童年和生活,一個安樂命一個貧賤命。
陸老爺子說:“相比你弟弟,你性格更像你爸。”
心計滿腹,心狠手辣。
不過一個十幾歲的男生,陸南渡聽見陸愷東便煩躁:“不像。”他不喜歡陸愷東。
陸老爺子被逗笑,又說:“你應該知道我今天過來是做什么。”
陸南渡不知為為何有點不耐煩:“不知道。”
陸老爺子挑眉:“是你想回的陸家,怎么這么抵抗?”
陸南渡沉默了。
陸老爺子沒再管他抵抗,說:“你媽剛去世不久,對吧。”
聽到楚杏茹陸南渡有一瞬怔愣,等反應過來有不好的預感,抬眼看向對面。
陸老爺子臉上已經沒了笑意,卻也不嚴肅,就像是在說一件平常事:“既然已經去世了,你也沒有什么家人可聯系了。”
陸老爺子看著長孫的眼睛,毫不回避:“要回陸家可以,你必須答應我要求。”
/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陸南渡和江汐沒再和以前一樣經常待一起。
江汐最近接的稿有點多,經常忙到凌晨幾點。
而陸南渡也沒早回,時常喝到爛醉回家。
等他早上醒來的時候江汐又在睡覺,這種時候陸南渡會看江汐很久,就那樣靜靜看著她。
一天早上醒來江汐不在身邊。
陸南渡看了眼時間,早上七點多。
廚房里有動靜,江汐在里面忙活,很久沒吃過早餐,早上醒來沒什么事就爬起來做早飯。
回頭拿個東西的時候被站在門口的陸南渡嚇了一跳。
他靠著門沿,沒出聲靜靜看著她。
最近兩人關系有點生疏,江汐問:“醒了?”說完也沒看他,轉過身繼續煎蛋。
陸南渡看著她背影,換作平時早已上去掛在她身后,可今天沒有。
他很想抱抱她。
沒聽見身后人回答,江汐也沒再問。
半晌陸南渡終于出聲:“我不吃了,有事出去,不用做我那份。”
江汐正煎第二個蛋,聞言手里鍋鏟頓了下。
過不久客廳傳來關門聲,平底鍋里的煎蛋已經燒糊,江汐關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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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陸恩笛正好約江汐出去。
江汐還是平時那副樣子,有說有笑,該安靜的時候安靜。
陸恩笛生性比較敏感,問她:“你最近是不是沒睡好?”
江汐知道瞞不過陸恩笛,笑了下:“這么明顯?”
陸恩笛沒說話。經過兩三年的時間,以前那個小男孩已經長高不少。
他默默喝著他的橙汁,半晌小心翼翼問:“你和陸南渡是不是出問題了?”
江汐攪咖啡的手沒停,也沒打算隱瞞,笑:“留個面子啊,陸恩笛。”
陸恩笛絲毫沒被她逗笑,看了她幾秒,而后什么都沒說低下頭繼續喝飲料。
……
那晚陸恩笛找到了陸南渡,還是上次那家酒吧。
路燈將樹影拉很長,他們隱匿在黑暗里。
陸恩笛問陸南渡:“不是說好不會跟她分手的嗎?”
陸南渡沒說話。
陸恩笛死心眼,又重復:“不是說好讓你回陸家,你就不會跟她分手嗎?”
沉默半晌,陸南渡掀眸看了陸恩笛一眼:“陸恩笛,只有你會信。”
陸恩笛不可置信看著面前的男生,仿佛一夜間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