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6
提著燈走來,是師父!輕殊來不及思考,一下子躲到最近的草樹后。
她捂住嘴,心捶如鼓地縮著,微弱的腳步聲從遠處而近,眼下安靜得能聽見自己的心跳。
透過草木縫隙,扶淵提著燈從她面前不急不緩從容經過,根本沒有發現她。
等他消失在視線里,輕殊呼了口氣,從草樹后撐腿站起,剛待趁著沒人溜回偏殿,一回頭,入目的就是扶淵毫無聲息地提著宮燈,好整以暇站在她身后兩步遠。
“啊——”輕殊著實受到了驚嚇,一時恐慌叫出了聲來。
扶淵略微往后側了側頭,像是被她的尖叫聲刺到了耳朵。
好一會兒,她才緩了緩,“師父你不是……”走了嗎?
夜色中,四處皆黯然無光,宮燈的光亮唯照著他們周身一圈。
扶淵凝望她一眼,低沉了聲,“過來。”
“……”輕殊雖有些扭捏,但還是認命靠近他兩步。
扶淵:過來。
輕殊:我不。
扶淵:那我過去。
輕殊:???
第41章
等她在眼前站定,扶淵低頭去看她,只見她垂著腦袋,一副做錯事的模樣。他將手上的宮燈遞向她些許,輕殊小心地接過,雙手捏著燈,目不離地,似要將地面看出個洞來。
扶淵唇角噙著微不可見的淡笑,出口卻是不容置疑的語氣,“一連三日不見人影,今日又回來得如此晚,真是愈發沒規矩了!”
他的語氣雖探不出喜怒,但卻沒了平日里的溫潤笑意,輕殊頓時屏息,覺得他是生氣了,于是頭更低了低,呢喃低語:“哪有……”
扶淵挑了挑眉,“哦,那是我錯怪你了?”
輕殊捏著宮燈,咬了咬唇,“我……我跟郁瓷多說了兩句話,才回來晚了……”
“嗯,前三日呢?”扶淵仍舊不冷不淡。
“前、前三日……”輕殊只覺得心頭慌亂,一時不知該說什么,總不能告訴他,是故意在躲他。
她兀自猶豫著說辭,這時眼前男人那雙繡有騰云的靴履閑閑踏近了一步,到了她跟前,便聽他慢條斯理道:“躲著我?”
“沒有沒有!”輕殊立馬抬頭一口否認,心虛盡顯臉上,隨即又馬上低下了頭。
“言辭重復生硬,語調過分高揚,神情飄忽不定,”扶淵說著更踏近了一步,靴子抵上她的鞋尖,太近的距離引得輕殊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卻直接抵在了樹背上,可扶淵并沒有打算放過她,步步緊逼,直到她無路可退,低頭沉聲繼續道:“你在說謊。”
到底是不敢在他面前憑空扯謊,話一出口就緊張,“哪、哪有……只是因為閻摩殿事多,抽不來空而已……”
扶淵沒有退步,“哦?”
“真、真的……”她毫無底氣。
跟前的人靜默了片刻,輕殊祈禱著扶淵放過她,在他面前,她著實是止不住手腳慌亂,心跳如雷。
半晌,扶淵突然動了動,伸手輕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低垂的腦袋抬起來直視自己,輕殊被囚禁在在他和樹之間的一寸之地,四目相對,空氣中凝著絲異樣情愫。
扶淵的指腹輕柔地撫過她被咬破的下唇時,溫熱的觸感惹得輕殊心間一跳,手中的宮燈“啪嗒”一聲落在地上,只是兩人皆未去在意。
他原本佯裝肅容的臉上帶著若有所思的笑意,嘴唇被他咬破的那處已結痂,指腹停留在那處,他卻還是輕聲問道:“還疼么?”
他發間和領口傳來的淡淡暗香,讓人心猿意馬,輕殊一時陷入他的似水柔情,在他的輕語下,在他的禁錮下,在他無法回避的目光下,她面上漾起一抹輕暈,“不疼了……”
扶淵目光掠過她的眸,一瞬不瞬地注視著她道:“為什么躲著我?”
輕殊掩飾般挪開目光,垂下兩側的手捏緊了衣角,“我……”
他靜看她片刻,不容忽視道:“不說實話,就別走了。”
輕殊幾乎是要哭出來了,終于沒辦法,苦著臉悶聲道:“師父我錯了……”
扶淵卻一直不說話,直直看著她,似是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敵不過他靈透探查的眼神,輕殊頓了頓,小聲開口:“我那晚真不是有意的,是因為喝了酒,神識不清,才會親師父的……我已經知錯了,以后絕不喝酒了!”她說著就要立誓。
聞言扶淵倒是怔愣了極短的一瞬,靜靜同她對視片刻,眸中掠過一絲別樣意味,忽然唇角微挑,“所以躲著我,是因為后悔,擔憂,還是,害羞?
他又往前踱了一小步,兩人距離陡近,輕殊抿了抿唇,思索了會兒,艱難開口:“是因為……害怕……”
“害怕?”扶淵松開手,她也沒再逃避目光。
“嗯……”輕殊咬了咬唇,“怕師父生氣……”
扶淵略作沉默,“刻意疏離,便不怕我生氣了?”
聞言輕殊忙扯住他的衣袖,迎上他的目光,“那……師父別生氣,以后不會了!”
扶淵暫未答她,垂眸瞥了一眼,忽然輕淡一笑,存心忽悠道:“知不知道,親了男人,是要對他負責的。”
輕殊面容一呆,“這是……什么道理?”天上人間,魔域妖界,從未聽過這道理,是她活得不夠久,還是她太無知?
扶淵面色不改,“是我這兒的規矩。”
“……”輕殊一時恍惚,只能順著他的話道:“要怎么負責……”
扶淵揚唇一笑,聲音溫潤好聽,卻有一絲得逞的意味,“你說呢?”
輕殊剛想說什么,便見他突然更加貼近,有些冰涼的掌心撫在她的側臉,額頭抵上她的,近在遲尺的臉讓她突然心跳加速,掛在嘴邊的話竟說不出了,只聽他低聲:“但這次,不得不罰你。”
輕殊還在思考他話中的意思,還未想出個所以然,疑惑的眼神剛對上他的,就被他突然湊近,倏地咬了下鼻子,沒有絲毫防備。
“唔……”輕殊驀地捂住被咬的鼻尖,睜大眼睛驚愣看他。
他的力道不輕也不重,不痛亦不癢,卻有一絲電流陡然閃過心頭,令她心間一觸。
“師父你怎么……咬人!”她委屈地揉了揉鼻子。
扶淵倒不以為忤,狀態從容,“想好怎么負責了么?”她總是接不上他的話鋒,一時啞口,扶淵卻像是在意料之中,又道:“沒想好,那我來想。”
他松開了她,直起身子從容負手,輕殊仍呆呆靠在樹上,和他四目相對,夜風飄搖,一絲暗香隱隱浮動。
“回去吧。”他笑容愜意。
直到回了寢殿,輕殊還在呆愣之中,想了半晌才覺有些不對勁……師父的冥界都沒有女人,怎么會有親了男人要負責這樣的規矩?
雖是覺得很奇怪,但她也沒懷疑他的話,只好在心里半信半疑地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