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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扶淵輕啟薄唇:“看夠了沒?”
她一怔,一時間不知作何回答,愣在原地。
扶淵雙眸微斂,揮手生出一道流光遮住她灼熱的目光,隨即飛旋上岸,著衣上身,動作一氣呵成。
穿戴完畢,流光也很快散去。
扣緊腰封,扶淵才回過身,緩步上前,在池邊蹲下,低頭審視呆滯的她。打量了她一番,有鼻子有嘴的,忽然他輕笑出聲:“真是個有意思的小東西。”
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她不自覺漾起一絲嬌羞,垂眸不去看他。
她是rou坨時無需穿衣,如今突然成了人形,池中的身子自然也是未著寸縷,好在只露了個腦袋。
“……帝、帝君。”她有些膽怯,學著天宮之人輕聲喚他。
扶淵沉默一瞬,淡淡道:“梳洗一番,再來見我。”隨后他起身緩步走出曦池,池邊不知何時多了件廣袖紅裳,金絲邊流云紋與扶淵的如出一轍。紅衣艷麗,同她額間的血色神火印記一般鮮紅。
她折騰了好一會兒,總算琢磨出了衣服穿法,還在自顧思考為何會突然修煉成形時,人已不知不覺回到了扶淵的寢殿。
成了人,是不是該依照規矩,不能像之前那般隨意了?
她垂著頭,拘謹地俯身行禮:“見過帝君。”
案前,扶淵抬頭,幽深的雙眸凝視她:“不過一個時辰沒見,就開始怕我了?”
“不、不是……”她捏了捏手心,不知為何,確實開始有點怕他了。大概是偷吃了他的靈力,又跑去天宮作亂,如今有了人識覺得心虛。
各路神仙好漢,敢問得罪了這種級別的大佬,會不會被押著受魂飛魄散之刑?才剛成形沒多少時辰,她想做個人……
“你倒總能讓本君刮目相看,”扶淵落下筆,轉口似笑非笑道:“我的寢殿憑白無故多了個女人,該當如何?”
“……”扶淵的寢殿連個侍女都不曾有過,如今她憑空出現,他不會要趕她走吧?
“我……”可以女扮男裝!或者變成兔子!有外人在就藏到鏡中!只要不趕她走,她都可以!
扶淵并非當真要聽她的回答,自語道:“這七星溯鏡是萬年前,青燈道君白隱用盡畢生精力所造,開解過去,方能看破生死。”他拂袖將銅鏡引到她面前,她下意識伸手托住。
只聽扶淵又道:“既然你由溯鏡所化,也算得上是半個白族后人,往后,你就叫白輕殊吧。”
輕殊輕殊,看淡生死,活得自在。
白輕殊握著銅鏡,瀲滟的雙眸看向他,不明白他的意思。這是趕她離開還是允她留下?
輕殊:我家帝君太好看惹,想撲倒腫么辦!
扶淵勾唇:來。
第5章
他是天上地下最風華絕代的冥界帝君,酆都之主,怎么會留一個修為淺淺還惹是生非的小靈體在寢宮呢。可這千百年來,她一直以鏡身留在他屋子里,除了他身邊,她還能去哪?
想了半晌,她覺得不能坐以待斃,突然將銅鏡往案上一放,撲通就跪了下去:“帝君!我會拖地澆花,會研墨,還會綰發!”
扶淵怔愣一瞬,掃了眼她一頭散亂在腰間的三千青絲,隨即低低笑出聲:“你還會綰發?”
輕殊認真點頭:“嗯!”從前他都是對著她梳發,這許多年,她早就學了個十成十了。
她見扶淵一臉好整以暇的表情,遲疑了片刻,驀地從地上站起來,繞到他身后,伸手去解他的發。
從未有人敢這般不合禮法地觸碰他,扶淵下意識想抬手制止,指尖剛離了桌面,又慢慢垂下,終于還是未做阻攔。
輕殊解開了他飄逸的發帶,半綰的發髻柔順地散落到肩頭,墨發似若暗夜里最深處的黑。
她拿了木梳子,學著他往常的樣子捋順,輕輕地取了兩鬢的長發,柔軟的纖手時常無意地碰觸到他的肌膚,她的心跳像是快了些。
屋內很安靜,只有香爐飄著淡淡的清香,她的雙手溫熱,而他的肌膚略微冰涼。
輕殊不急不緩綰好后,才拿了銅鏡映照在他眼前。
“嗯,確實有模有樣。”扶淵輕笑抬眸,視線從銅鏡中揚起,落到她臉上。
輕殊眼珠子轉了轉,趁熱打鐵,祈求般抿嘴問道:“那我……可以不走么?帝君放心,我絕不會偷懶耍滑!”
扶淵嘴角一彎:“本君何時說過要讓你離開了?”
她聞聲抬眸,這意思就是她可以留在這兒了。輕殊欣喜萬分,跪下就是一拜:“多謝帝君恩典!”復又揚起白嫩的小臉笑靨如花:“我這就澆花去!”說要就爬起來往殿外去。
她倒還真是雷厲風行。
“回來。”
聽見身后之人的聲音,她立馬轉回身小跑過去,“帝君還有何吩咐?”
扶淵掃了眼案邊突然隱現出的一摞書,慢條斯理道:“澆水打掃就免了,將這些書冊背熟就好。”
“……”聽到這話,輕殊朝著他的視線看去,那一摞書有她半個身子那么高了,她不禁倒吸了口涼氣,不敢相信:“這也太多了……”
扶淵淡道:“不想背?”
自然是不想背的,她在鏡中時就是因為不思進取,才想著偷食靈力,荒廢了百年修煉,如今要她坐下靜心習讀,真是天大的折磨。
機會是爭取來的,輕殊大著膽子點頭:“嗯!”
扶淵慢慢地抿了口茶,沉默。
“……”他久久不說話,輕殊瞬間心虛了,以為自己的忤逆惹他不高興了,生怕被他怒掃出門,連忙轉笑:“想的想的!只是我短見薄識,怕會有許多不懂之處,到時可以請教帝君嗎?”
扶淵抬眸看她一眼,掠過似有若無的一絲笑意。
“可以。”
輕殊乖順一笑,二話不說又是一個跪拜:“多謝師父!”
聞言扶淵愣了愣,睨她一眼:“你叫我什么?”
“……師父,”她仰頭,如星美目眨了眨,理所當然道:“傳道授業以為師,帝君教我習讀,自然就是師父了呀!”
她一副見識不凡的樣子,扶淵打量了一番,隨后忍俊笑了幾聲。
他笑什么?輕殊不解,黛眉輕皺:“……帝君不愿收我為徒嗎?”
扶淵目光落在面前伏跪著的小姑娘身上,從容淡笑自湛金鳳眸中流露:“你這跪師禮都拜了,本君豈有回絕之理。”
聽了這話,輕殊雙眸一亮,莞爾:“徒兒白輕殊,拜過師父!
扶淵淡道:“無需三跪九叩的,起來吧。”
她忽然覺得受眾仙敬畏的扶淵帝君好像也沒那么喜怒無常,反倒時常帶著溫潤如玉的笑容,叫人有幾分癡迷。
她點頭起身,又聽他道:“往后就在偏殿住下,今日先去休息吧。”
輕殊一怔,像是有幾分委屈:“不能在師父屋子里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