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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信對方沒有撒謊。反對魔教的武林人士被抓起來,送進重花殿,在魔教教主的戲耍下失去性命,淪為餐食。可是為什么?為什么要……吃人?“你覺得奇怪?還是害怕?”有人在問話,嗓音輕快而活潑。“反正闖進重花殿的人要剜眼割舌,活不了多久,不如講個故事給你聽?左右也是無聊——”(七)提到江湖,提到醫術,幾乎所有人都聽說過“三奇人”的存在。迷戀藥草的百草癡,看病隨心的鬼手程,以及行蹤詭秘喜制□□的五行老人。但沒人知道,這三人其實是師兄弟。他們的師父無名亦無姓,因性格乖僻不通情理,便得了個“無蠻子”的諢號。無論是多難的疾病,多嚴重的傷勢,無蠻子都能醫治。他知曉世上任何藥理,精通所有療傷技藝。神醫這個稱謂,他當之無愧。然而無蠻子并不想治病救人。他的癖好是研究人體。最開始在病人身上動刀,接著發展到偷取死尸,最后甚至跑到村鎮里,劫走有孕在身的婦人。劫了人,無蠻子又每日熬制藥湯,喂食給對方。十月懷胎一朝分娩,生下來的是對孿生兄弟。由于長期囚禁,婦人得了癔癥,生完孩子不久便撞墻自殺死了。無蠻子把孿生子抱到藥房里,自行撫養。說是撫養,實際就是在這兩孩子身上試藥,動刀,查看病理反應。“十歲以前,我們吃遍了所有的毒草,身上每一塊rou都被切開過。我們的血早就不是自己的血,鬼知道這殼子里流的是什么玩意兒……”少年低低說著,抱緊懷中哭泣的兄弟,“有時太疼了哭叫出聲,無蠻子就會毒啞我們的嗓子,所以再怎么難受都只能忍著。”“他想知道人吃人有什么后果,于是給我們喂藥,逼迫我們去吃人的肝臟皮rou。如果不吃,藥性發作會七竅流血發瘋至死……由于身體被折磨太多,不論過去多少年,我們永遠是年少模樣,無法老去。是他把我們變成了吃人的鬼,殺人的魔……”尸堆上的二人仿佛陷入了痛苦的記憶中,表情哀戚而扭曲。“后來我們逃了出來,自立門派,便是如今的魔教。世人皆道我等癲狂無情,誰知其中因由?”這聲音尖利高亢,卻又微微顫抖,充滿了憤怒與無處安放的悲哀。“你能明白么?吃人的滋味……”紀潛之不作聲。他看著渾身染血的孿生雙子,又垂下眼看這滿地伏尸。先前哭泣的那人直起身來,突然想到了什么,沖著紀潛之叫道。“啊,對了!你也和我們一樣,吃下這人rou如何?”“你吃,就免了你的死罪。不僅如此,以后還可以多教你些武功,順便在教里幫你謀個職位……”“因為你成了我們的共犯!”相似的少年嗓音來回輪替,無法分辨清楚誰在說話。紀潛之沉默半晌,還是跪坐下來,動作遲緩地從地上捧起一團尚有余溫的肝臟。他的身體仿佛不屬于自己,稍微動彈就發出咯吱咯吱的陳舊哀鳴。冰寒而guntang的氣流呼嘯著穿過四肢,順著血管擠進大腦,又從脆弱疼痛的耳道里流淌出來。他不記得自己如何張開嘴巴,用牙齒撕咬血rou。也不記得滑進咽喉的東西是什么味道。當他完成吞咽動作的同時,大殿響起刺耳快活的笑嚷。他不知所措地抬起頭,看到兩位魔教教主笑得前仰后合,眼角甚至隱隱現出淚花。“你真的吃啦?居然會信這些胡話哈哈哈……”“世上怎么會有吃人的怪物!我們只殺人,哪里要吃……這次是一時沒控制住,出手太重,場面不好看,沒想到你這么容易受騙……”兩人笑夠了,從尸體堆輕松躍下,走到紀潛之面前。其中一個彎下腰,雙手撫摸他的臉頰,將粘稠的血漬抹到嘴邊。“你真的能帶來很多樂趣。”“所以,我們很中意你。”第41章微不足道(八)紀潛之沒有受到剜眼割舌之刑。相對的,他也沒把當晚的事情傳出去。至于魔教教主講述的過去,幾分是真,幾分是假,紀潛之并不清楚。唯一能確定的是,那兩人的確不是什么少年,歲數與外貌完全不符。——據魔教弟子稱,教主三十年前創立魔教,至今容顏未曾發生變化。此事按下不提。重花殿事件后,紀潛之迅速被提拔起來,成為白梟的部下。他開始接任務。白梟負責暗殺與情報刺探,所以交給他的任務大多是打聽事情啦,傳遞書信之類的。與白梟相熟以后,他也開始接一些比較困難的活計。比如潛入某門派偷竊信物,或者利用易容騙取重要情報。以及,殺人。暗殺任務不問緣由,但紀潛之隱約也能猜到一些。有些人,有些門派,一旦成為魔教的阻礙,就會面臨殺生之禍。無論他們是俠肝義膽的大豪杰,還是兩面三刀的真小人。而紀潛之需要做的,只是舉起自己手中的劍。不聽不看,不聞不問。第一次殺人時,他躲在沒人的角落里干嘔,像是要把五臟六腑全部吐出來。白梟恰巧路過,看在眼里,沒有說話。紀潛之緩過勁來,用力抹了把嘴,繼續找明華打架。明華出拳以快狠重聞名,如果不想挨揍,就必須動作更快,力道更穩。紀潛之白天打輸了,晚上回來就把明華的招式刻在墻上,反復研習,尋求破解的方法。無數個日日夜夜,他的生活只有兩部分。殺人,或者練武。除此之外,他什么都不愿想。最初進魔教時,紀潛之十五歲。隨著時間推移,他的眉眼逐漸長開,顯露出更為英俊優美的相貌。原本單薄的身軀也變得挺拔許多,舉手投足間輕易吸引眾多目光。魔教皆著紅衣,但白梟的人可以例外。由于職務特殊,行事需要低調,為了方便辦事,紀潛之始終一身黑衣。他不愛與教中弟子交談,臉上也沒多少表情,卻不知這種性格反而更招人注意。魔教風氣開放,女子表達情意頗為直接,紀潛之有好幾次被堵在路上,進退不得。遞手絹的,送情詩的,甚至干脆投懷送抱的,什么場面都有。他在院子里和明華對招,門口擠滿了濃妝淡抹的年輕姑娘。有那性格豪放的,直接輕功翻至墻頭,邊看熱鬧邊叫好。紀潛之注意不到周遭狀況,他的精力完全集中在明華身上。如何拆招,怎樣進攻,這些想法占據著大腦,容不得思考其它。“雖然過了最好的年紀,但他是個難能一遇的奇才。”魔教教主坐在閣樓里,遠遠望著熱鬧院落,對白梟說話。“武功底子好,領悟力強,學什么都快得要命。明華教不了多久,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