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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嵬抱著俞飛,著急的手足無措。夏季的衣服輕薄,他能看見俞飛身體的變化。短短幾息間,他腦海里已經閃過很多念頭。他想過把俞飛放進水中,但這個方法只能緩解俞飛一時的難受,說到底還是要解藥性。“俞飛。”周嵬的聲音在發顫,俞飛抬頭看他,眼神有些不清明,但很快,他眼中的迷離之色褪、去,卯足力氣推開周嵬,跌跌撞撞爬起來。就算死,他也不會留在這里受人侮辱。他曾多愛周嵬,現在就有多恨自己。因為他明白,周嵬正是借著自己這條線,更加輕便的滲透進北冥宗。他好交朋友,每一次都會把周嵬帶上,這種打開缺口的機會,周嵬不會白白放過。一想到自己曾把周嵬拉進最難滲透的裂云堂,讓他在里面擁有聲望和號召力,俞飛就想以死謝罪。他已然把自己當成北冥宗的罪人,他不遠千里到此地修行,韓麟對他有知遇之恩。數十年的教導,師父如同再生父母。他還沒來得及報答韓麟的恩情,就把北冥宗推入火坑。俞飛已經沒有顏面去面對恩師和好友,葉寒棲、蕭君越、秦昭然、容鶴……大家都把周嵬當朋友,對他深信不疑,全然不知這個人的身后還有另一重身份。丹藥讓俞飛手腳發軟,他還沒走進步就跌倒在地,不能動彈。周嵬疾步上前將他扶起來,俞飛沒有力氣將他推開,渾身汗如雨下,難受極了。蘊靈丹的主要成分是玄蛇血,而玄蛇血催情的效果比任何一種藥材都來的迅猛。猶如烈火燎原之時瓢潑熱油從天而降,火勢高漲,難以壓制。俞飛身上的艷色越來越深,隱約有些不正常,體溫高的嚇人。隔著衣衫,周嵬也覺得手心guntang。燕離給的藥一定有問題,周嵬擰眉,他在猶豫下去,俞飛的生命都會有危險。“俞飛……”周嵬把俞飛抱起來往內室走去,俞飛的意識已經被藥效折磨干凈,根本不知道周嵬在說什么。床榻間的紗帳落下來,遮去一室春、光。周嵬得到俞飛,卻不是自己想要的方式。這場歡愛猶如訣別,徹底斬斷兩個人之間的牽扯。周嵬已經做好俞飛泄憤的打算,卻沒想到俞飛對他視而不見,冷言冷語,仿佛從來不曾認識他這個人。將俞飛囚禁在房中,是糟糕的下下策,但事到如今,又豈有上策?周嵬壓下所有人的口風,燕離也已經離開北冥宗,表面上看起來大家的生活和以前一樣,但實際他們的心里都清楚,這次失誤會讓他們滿盤皆輸。除非能讓俞飛永遠閉嘴,死人最不會泄密。這樣簡單的道理每個人都明白,但每個人都不敢說。往日執法堂的弟子見了蕭君越,都像老鼠見了貓,又恨又無可奈何。今日卻大有不同,蕭君越的出現,讓他們仿佛看到希望,忙不迭通知周嵬。從周嵬的口中聽到完整的事情經過,知道燕離自作主張來此,還出此下策欲挾制俞飛,蕭君越怒不可遏,砸了手中的茶杯。“讓燕離滾過來見我。”蕭君越這一次真的動怒,他清楚俞飛的性格,知道這樣做只會適得其反。而且燕離擅作主張,也是間接對黎崇的懷疑。可事到如今燕離來了也無用,更何況他已經離開。蕭君越也意識到這樣于事無補,轉而問起俞飛的情況。周嵬滿嘴苦澀的搖頭,無論他說什么,俞飛都聽不進去。弟子之死,欺騙隱瞞,他們兩個人之間多出來太多不能原諒的東西。“要不我去試探一下。”一直囚禁俞飛也不是辦法,對周嵬、對下面的妖族都是一種無形的影響。趁現在俞飛還不知道蕭君越的身份,他正好可以利用這一點,試探他的想法。周嵬眼神一亮,但很快又黯淡下去。有個人去試探聊勝于無,但他不抱任何希望。周嵬的房間向西,晚霞落入房中,渲染一室溫暖的光。俞飛坐在床頭,屋子里很干凈,沒有任何一丁點他可以用作武器的工具。俞飛知道,周嵬是擔心他自殺,其實他大可不必如此謹慎。蕭君越開門進來時,俞飛以為是周嵬,想也不想的說了個滾字。“俞師兄,是我。”蕭君越走過來,看見俞飛的狀況嚇了一跳,詫異道:“俞師兄,你這是怎么回事?你和周師兄,你們……”“怎么是你?”俞飛看見蕭君越,比蕭君越還要吃驚:“你們已經回來了?你怎么會過來?”“我們今天剛到,周師兄說你們之間出了一點矛盾,他把你惹生氣了,讓我幫他當說客。我剛才還笑他小題大做,你不可能和他生氣,可現在……哎,不管怎么說,周師兄也太過分了,他這是打算囚禁你不成?”蕭君越義憤填膺,為俞飛打抱不平。他走過來想要扯斷俞飛手上的鐵鏈,卻發現自己用盡全力也無法撼動分毫。俞飛阻止蕭君越做無用功,自嘲道:“別白費力氣了,這是壓制靈力的洛銀鐵。”蕭君越怔住,神情嚴肅起來:“俞師兄,看來周師兄沒有和我說實話,你們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周師兄強迫你……”“蕭師弟,”俞飛打斷蕭君越的話,雖然他不知道周嵬為何這般放心的找蕭君越來見他,但他知道這是一個機會,讓他脫身的機會:“我和周嵬之間的事情太復雜,原諒我不能告訴你細節。我和他算是緣盡,你能不能幫我離開這里?”“離開執法堂嗎?當然可以。即便你和周師兄是道侶,他也不能限制你的人身自由。”蕭君越說道,他看起來還很生氣,對周嵬的做法非常不滿。俞飛斂眸,遮去眼中的黯淡,苦笑道:“不是執法堂,是北冥宗。”蕭君越吃了一驚,俞飛這話是沒有回清華殿的意思,他對周嵬有怨有恨,但也有情有義。他不能背叛北冥宗,也不能看著周嵬受到傷害。夾擊在師恩和情愛之間,他只能選擇逃避。蕭君越的心中生出幾分同情,對自己和周嵬聯合起來欺騙俞飛有了愧疚之意。“俞師兄,你們之間的關系已經糟糕到不愿意待在一個宗門的地步嗎?”蕭君越知道自己有些無恥,一再試探俞飛。俞飛點頭,蕭君越這樣說也沒錯,只是不知道周嵬會不會放心的讓他離開。“好,我去找周師兄,讓他放你走。”蕭君越斟酌道:“但是俞師兄,如果這里面有誤會,你們不當面說清楚,就不怕將來后悔嗎?”俞飛一愣,蕭君越明顯不清楚狀況,單純的以為是他和周嵬之間的感情出現問題。拋開兩個人的立場,兩個人之間的確也有問題。欺騙和隱瞞,這才是俞飛真正的心頭刺。他只要一想到周嵬之前的情誼都建立在欺騙和利用上,他就心如刀絞,痛苦不已。“蕭師弟,你可有欺瞞過葉師弟?”俞飛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