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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邊城響馬之鳳過青山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65

分卷閱讀165

    冷笑:“哼哼,狼崽子們有種兒敢開槍,下一回扔下去的,可就不是鎮三關的槍了,也許是他的胳膊、腿兒啥的,胳膊腿切完了就扔他的腦袋,你們看著辦!”

納師長這話就似無數根錐子戳進小鳳兒的心肝,痛入百骸。

息棧手里攥著大掌柜的槍,咬唇想了片刻,吩咐手下:“撤回去!”

“回去?!二當家,這,這,就這么回去,那咱當家的咋辦吶?您可不能把他扔下就不管吶?!”

息棧這半日長途奔襲,連一口水都顧不上喝,衣服也沒有穿齊全,瘦削的身板兒在風中顫栗,又累又餓又凍又著急。一聽這話,真是急火攻心,內里氣血倒流,胸中一股腥氣奔涌上來,直著喉嚨勉強吞咽了幾次,才給壓回去,沒有當場噴出心頭的鮮血。這時只覺得眼前一片昏花,天旋地轉,在馬上支持不住自己的身體。

“咳,你沒事兒吧?”一旁的小柳師長眼明手快,一把扶住搖搖欲墜的息棧。

息棧深深盯了一眼城樓,咬緊牙關,低聲吩咐:“我們不能聚集這里,這樣恐讓當家的遭遇毒手。咱們先回去,再想其他辦法……”

撒出去一群“插仟”的,打聽回來消息才知道,張家大院也被封了。

官府不知為何這次下了狠手,也知曉了張大稗子與野馬山土匪有瓜葛,大掌柜前腳一走,馬家軍大頭兵后腳就包圍了張家。

好在張大稗子在鄉里頗有威望,馬云芳并沒有打算對付張家人,只是派持械兵勇包圍了院落,外邊兒的人不許進,里邊兒的人不許出,也就沒法子進出通風報信。

從靖邊警備司令部里探出來的口風兒是,野馬山大掌柜這回是死定了,重罪。

使多少銀子都沒有人敢摻和這事兒,撈不出來。

罪名根本不是什么占山為匪。這年頭關內好幾撥人、好幾個“朝廷”,互相都打成一鍋粥了,誰還顧得上去關外抓土匪?。?/br>
大掌柜的罪名其實是私通和窩藏共匪。

在那個“談紅色變”的年月,只要是跟紅黨有關的人員,統統會被牽連,抓捕入獄的“政治犯”無數。野馬山綹子竟敢頂風作案,勾結紅黨,不僅救走紅匪俘虜,還幫助紅匪軍從河西走廊暗渡陳倉,逃脫了馬家軍的追捕。紅西路軍幾個大頭目漏網,委員長電話中斥責馬家軍剿匪不力,擒賊沒有擒王,滅了一堆小卒子管個屁用!

馬云芳這一趟與紅匪軍激戰,本已損兵折將,竟然沒有撈到功勞,氣得嗷嗷叫,一腔怒火可不是都要發泄到鎮三關頭上,攪和了他的一盤好菜!

若是為匪的罪名,雖說與老馬家是二世死敵,卻總能有使錢轉圜的余地??墒菙偵线@么一個勾結紅黨的由頭,犯了時局的大忌。馬云芳一通電話打到南京,把剿匪不力的罪責推到了土匪頭子身上。委員長吩咐一句話:問清楚共匪的去向與窩藏地點,問完了將這人滿門抄斬!

“滿門”就算了,大掌柜是孤家寡人一個,唯一可以算作“家人”的,就是媳婦息棧。

第七十九回.息鸞亭涉險誘馬

陰云壓頂,迷霧罩城。

冷月撥開墨黑的云層,撒下一瀑刺目的白光,森森地吞沒人心。

玉門關靖邊警備司令部。

因為抓了重要人犯,里三層外三層地重兵把守,幾道門兒的守衛胸前都端著微型沖鋒槍。

地牢中陰冷潮濕,寒氣襲人,遍地發霉的稻草。墻洞犄角窸窸窣窣,似有老鼠刨洞筑窖,小蛇攀爬歇腳。

木柵欄之外,狼犬猙獰吠叫,躍躍欲試;木柵欄內,一條銀蛇上下揮舞,火鉗“滋滋”噴吐白氣兒。

那一道銀蛇是用極細極韌的鐵索扭成的一根鋼鞭,仔細瞧才能發現,整條鞭身都帶有毛細倒刺兒。這一鞭抽打在人身,掠過皮rou,立時劃破無數道細微的血口。一鞭又一鞭,新痕交疊著摞上舊痕,血口子密織成一張細碎的網。

滴滴鮮血從撕裂的傷口中洇出,緩緩匯聚,沿著胸腹的陰影輪廓流淌而下,“啪嗒”、“啪嗒”,滴在草堆中。

木樁十字架上捆綁的人,是先用繩索捆扎四肢,再用鐵索走斜十字綁緊,生怕這人會掙脫跑掉。

鋼鞭撕扯卷裹,糾纏凌虐,無休無止。

這玩意兒可比息棧當初挨的那馬鞭子厲害多了。馬鞭畢竟是用來抽馬屁股的,當然不能還沒上得戰場,“嘩啦嘩啦”幾鞭子,馬屁股皮開rou綻,馬兒被打廢了!

受刑的男人眉頭蹙緊,雙眼微閉,一聲不吭。額頭的汗水蜿蜒流淌,從鏗然突出的眉骨上滑落,與身軀上的幾路血水匯合一處。

揮鞭的壯漢大約是心里記了數兒,好不容易才掄夠了數字,呼哧帶喘地停了下來,活動活動幾乎抽筋的膀子,靠上木柵欄歇息,喘著粗氣說道:“俺說鎮三關,俺們軍長剛才問你的話,你到底招不招?想好了沒??。堪??趕緊他媽的快招?。。?!”

男人沒有答話。

“嘿呦~~~,俺說你……媽的,爺爺今兒個胳膊都掄酸了!”

被縛的人微闔的雙目輕輕睜開,眼中細微的光芒一閃,唇邊竟然迸出一絲淡漠笑容:“累了?累了就滾下去,給老子換個能喘氣兒的來?!?/br>
“他奶奶的,你甭他媽的張狂!信不信老子把那幾條狼犬放進來?!可都是餓了一整天的!”

饑腸轆轆的惡犬循著濃重的血腥,嗷嗷地瘋狂吠叫,一雙雙玻璃眼球反射青光,早就等不及了。

這些狼犬是馬云芳專門訓過的吃人犬,平日里就是用稻草捆扎成一個個假人,假人“腹腔”中填入生鮮的牛心、豬肺、羊肚子,丟進狗圈,看著那些惡犬群起飛撲而上,將稻草人在空中撕扯成碎片……

壯漢抄起一枚guntang燒紅的狼牙鐵棒,一棒子烙在了男人的胸口。

男人的身軀重重一振,十根手指驟然攥緊了捆扎的鐵索,手臂上一道道青筋遽然暴凸,血管仿佛就要崩裂,迸出皮膚。

空中彌漫著皮rou被燒灼的焦爛味道,嗆人地惡心,卻偏偏會讓某些人眼球血紅,愈加興奮,從墻上去取一掛又一掛刑具。

地牢的角門“吱呀”一聲拽開,晃晃悠悠的幾枚人影閃入。

刑房天花板上刺眼的電燈泡照射下,一張坑坑洼洼的臉顯露出來,扭曲的面目,白光之下尤其顯得斑駁詭譎,狼犬恐怕都不忍心下嘴啃咬。

來人一身紫色緞袍,裘皮遮耳帽子擋住大半個腦袋,帽子一旦除去,將那幾個刑房壯漢也驚得暗自一愣。

這人缺了一只耳朵,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