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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好了,又幫顧崢理理,打理妥帖了,方才福身說要告退。 徐萬琴簡直無法形容此時此刻的心情,雪上加霜是嗎?她的眼睛仿佛一下子被濺了石灰水進去。 顧崢偏不知死活朝她微微一笑:“你看,這男人,還真是多事!” 徐萬琴胸口堵了半天。“——顧崢!?” 她輕瞇起眼睛,冷冷盯著她身上所披的那件、恨不得將她扯下來的玫瑰團錦琢花披風。“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顧崢愣住,不解。 徐萬琴自嘲地彎了彎嘴角,決定不去丟這個臉面,只得把所有的嫉妒、不甘、委屈、郁悶,統統咽下了肚子。 因為,就在昨天夜里時候,她夫婿劉王才扇了她一大耳刮子。 她和那男人成親才不過月余!尚且在新婚之中! 徐萬琴哪里受過這樣的氣啊…… 自小,像捧明珠寶貝似地,被父母雙親捧在手心里,然而,那個劉王居然…… 起因也很是簡單的。 河北制置使統帥,不是需要有一位皇子明年前往親自勝任嗎?劉王野心勃勃,自不必說,她也幾乎動用了家族所有背景人脈、勢必要讓那河北軍權最終落于劉王手中,之后,讓劉王順利登上大位,當上皇帝,接著她才好終有一日鳳冠寶座,將這顧崢和周牧禹…… 可是,然而,皇帝竟然早就做了內部選定,選定的結果,居然是不費吹灰之力的晉王!是顧崢的夫婿! 這口氣,徐萬琴如何咽得下去。 劉王昨兒夜里一回到王府,她劈頭蓋臉就一陣指責:“你給我說說,到底怎么一回事?你不是多次告訴我了,你已經勝券在握了嗎?!” 劉王喝了些酒,心情煩躁,一點兒也不想搭理這娘們。 徐萬琴追著又不放:“為了你的事兒,我去求了我父親,連我伯父都去求了!結果你,你,你卻偏偏……” . 劉王趙懷謖就是這樣甩了徐萬琴好幾個大耳刮子。 在那個晚上,劉王面目猙獰,終于暴露了所有之前的戾性陰狠傳聞。 徐萬琴那嘴,像螃蟹在吐白唾沫,一責怪起男人,就沒完沒了,左一口你是不中用,右一口你是廢物窩囊。 劉王趙懷謖暴凸著一雙白目眼珠子,罵了聲:“臭娘們!你居然敢侮辱本王!” 上前扼住女人的脖子,就恨不能給她活活掐死。 徐萬琴掐得快要透不過氣來,臉和脖子通紅,也不知被掐了多久,男人兩手,左右開弓,啪啪啪,對準女人那張如花似玉臉、就毫不憐香惜玉地扇過去。 徐萬琴被扇得口角流血,第二天早上,虧得這男人還面皮超厚地過來哄她,給她道歉認錯賠不是。“對不起,琴兒,是我不好……都怪我昨兒夜里喝多了酒!真是對不起!” 徐萬琴知道,她的國公府千金貴女身份,讓這男人曾經明里暗里多次垂涎,男人想盡辦法去賭她的嘴,就怕她一狀會告到陳國公夫婦那里去…… 徐萬琴最后慢悠悠站起身,對顧崢冷道:“剛才是你拉了我一把,你救了我,要不然我今天可真是狼狽——” 忽然,她又一想:“不對,不對……” “我記得你我相遇的那一年,你和你那表妹徐茜梅去萬壽山參加廟會,我的轎子路過一個地方,你也正好差點落水,最后是我救的你!” “如此說來,你救過我,我也救過你,咱們算是兩清了,誰也不欠誰,嗯?” 她撫撫頭上的珠翠發釵,嗤地一聲,挑著眉,冷笑著走了。 顧崢:“……” 第68章 團聚融洽 周牧禹有天居然學會了噓寒問暖,一個在過去從不會做如此雞婆狀、冷傲淡漠的男人,他竟會囑咐宮女給顧崢添衣,甚至不僅如此,自從知道顧崢胃不好,每日都要派兩三個宮女監視著、有無好生喝藥,有沒亂吃東西?……他怎么會變成這樣? 顧崢記得,他以前不僅大男子氣重,窮清高自尊,甚至,都不屑于去做某些事的——比如大庭廣眾之下和她親親熱熱,摟摟抱抱,現在,他竟什么也都不避嫌了?他甚至幫她沐浴洗澡搓背,每次洗完澡又為她擦干頭發,有次走葵水,他竟然還給她搓起了染血的褻褲——那是個深秋的晚上,銀杏樹的葉子像蝴蝶似地在夜風中翩翩飛舞著。 顧崢不習慣自己貼身隱私的東西拿給旁人搓洗,即使養尊處優,現如今是皇子妃的身份。 她在凈室水池邊,正洗得手疼腰酸,宮女們一個個戰戰兢兢地跪下地求她:“王妃,好主子,還是奴婢們來吧,求求您了……” 顧崢淡淡一笑,道:“不用了,我自己有手……” 周牧禹這時正好走進來,二話不說,蹲下腰桿子便一把搶過她手頭的東西,認認真真,仔仔細細就給搓起來。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顧崢目瞪口呆半天更是說不出一句,宮女們全都傻了眼,仿佛看見這世間上最最奇特怪異的事——當然,自從那以后,堂堂王爺,給王妃搓起了褻衣褻褲,自然在整個晉王府傳開,甚至,傳到了劉王府徐萬琴的耳朵里——當時的徐萬琴,又偏偏不巧正忍受著各種糟心難受的折磨,有人給劉王趙懷謖新送了一個舞娘入府,徐萬琴看著劉王府的偏殿夜夜笙歌,心里的恨,如同深秋的夜,黑暗,而不見一絲太陽。 他給她送首飾,送珠寶,只要是顧崢有意無意在汴京城某齋寶鋪逛時,隨隨便便相中一眼的,第二天,她的妝臺柜子上,便有精美無比的各式匣子,要么里面裝著發釵,要么耳環手鐲金步搖……亮閃閃擱那里。 萱草高興又激動,一樣一樣撿著挑著選著地讓顧崢對著鏡子試戴,顧崢銅鏡中清韻小臉美艷無匹,有時看著看著銅鏡中自己,腦子就不免回憶起周牧禹在四合院給她說的那句話—— “我會改,只要你喜歡什么樣的夫婿……” 顧崢又是心尖兒一陣瑟縮顫栗,趕緊卸下頭上那些首飾發釵,仿佛會把她收買了一樣。 萱草道:“小姐,您怎么了?你怎么不戴了?這戴在你頭上,多好看!你瞧,還有這對珍珠瑪瑙耳墜子,除了你,別的女人是戴不出這樣效果的……” 顧崢有些喪氣頹然地坐在床沿邊,“萱草,我不想戴了,你喜歡這些東西,看著好的就撿了去吧……” 萱草:“小姐,我是個什么人吶!也配戴這些首飾物件兒?再說,這是王爺專門巴巴送來討你喜歡的,我有什么臉面受用啊!” 她是一個拎得清的丫頭,萱草自知,雖有時候反應慢,笨了些,但某些事,她還是有自知之明。 主子就是主子,再好的關系,哪怕一起同甘共苦,受過難,可也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不能忘了初心。 ※※※ 入冬了,顧崢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