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齊丞琉注意到了，指指外面：“傘擱在屋外了。”

譚周聽見了，走出門拿起傘就走。

齊丞琉趕緊叫住他：“我沒傘……”

譚周停在門口，偏眸看他。

齊丞琉以最快的速度吃完了一碗餛飩和兩個包子，又把剩下的包子饅頭揣里面衛衣兜里，趕緊鎖門出去。

他把衛衣上的帽子往頭上一扣，雙手插/進外套口袋，朝譚周笑笑：“久等了，走吧。”

譚周默不作聲地走在前面。

宿舍樓梯是露空的，譚周撐著傘對齊丞琉說：“你先下去，我在后面撐著。”

齊丞琉伸出手，借著身高優勢握住傘骨的上方，“我來撐。”

“你下樓梯沒我熟。”譚周依舊握著傘柄，看見齊丞琉要反駁的樣子，淡聲說，“別爭了。”

齊丞琉沉默了片刻，譚周輕輕推了他一下，他這才開始扶著一邊扶手先下樓梯，譚周跟著，雨傘撐在兩人的頭頂。

下雨天這隔空樓梯更不好爬，尤其是下樓梯，上樓梯還好一些，鐵桿子都被打濕，一個不小心就會腳下打滑。齊丞琉去買早餐時也是傘柄夾在脖子與肩膀處，雙手都扶著兩邊的扶手。現在譚周就在后面，他便強撐著面子只扶了一邊的扶手，另一只手依然瀟灑地插在口袋里。

譚周沒催他快點，沉默地跟隨著齊丞琉的速度。

反倒是前面的齊丞琉一個勁兒地念叨：“你慢點……這里滑，慢點走……”

走下樓梯，齊丞琉偏眸看向譚周，口氣不容拒絕地說：“我來撐。”停頓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我個子高。”

“……”譚周無語地把傘往齊丞琉那兒移了移，齊丞琉抓住傘柄，譚周趕緊松開手。

齊丞琉看了譚周一眼，“站近點，會淋到雨的。”

譚周不愿意：“沒事，傘挺大的。”

“哎，你都快站到傘外面去了。”齊丞琉嘆了一聲，伸手把譚周抓過來，譚周就像小孩一樣輕輕松松地就被拽了過去，齊丞琉攬過譚周的背部，沒觸碰到他，連停在他手臂上的手指也沒碰到他，就這樣虛扶著，一步一步走去門口打卡再轉身去工廠樓。

齊丞琉邊注意看地上哪邊雨水少些邊分心去看譚周，“會不會冷？”

譚周搖頭：“不會。”

齊丞琉上下打量譚周，不自覺地皺眉，“衣服穿得也太少了吧？”

“沒有。”譚周懶得搭理他，直接說，“我里面穿了毛衣。”

意思就是——比你里面只是衛衣要暖和許多。

“毛衣厚嗎？”齊丞琉又問。

“厚。”

“鞋子呢？沒有濕吧？”

“沒有。”

齊丞琉終于踏上干燥的地面，收起傘，踢了踢腳，“嘿，我的鞋子就又濕了。”

譚周接過傘，沉吟片刻，“你走姿不正確。”

“走姿不正確？”齊丞琉奇怪地看了眼自己的腳，還順勢走了兩步，“我沒覺得不正確啊。”

“我上樓了。”

“哎！”齊丞琉叫住他，撓了撓頭，“下班也一起走吧……我沒傘。”

譚周輕聲說：“好。”

齊丞琉十分感謝這場大雨，才能讓他和譚周能如此近距離地走在一起。

他正心不在焉地疊著衣服，手機響了一聲，是條短信，黃小秋發來的：“42生日快樂！”

齊丞琉看著短信冷笑一聲，直接打電話過去，剛接通黃小秋就大聲興奮地說：“生日快樂。”

“呵。”

“怎么了？”黃小秋意識到不對勁。

齊丞琉嗤笑，簡略地解釋，“昨天我生日。”

“……”黃小秋頓了幾下，趕緊識時務地轉移話題，“哦呵呵……你和譚周一起過的？”

“沒。”齊丞琉頓了一下，歪著腦袋把手機夾在耳朵與肩膀之間，邊疊衣服，“我沒告訴他。”

黃小秋拉高聲音，“他不知道？！”

“不知道。”齊丞琉答。

“你為啥不告訴他啊？”

齊丞琉目光變暗，聲音有些低沉，“你又不是不知道……告訴了能怎樣。我跟他說是冬至，才借機吃到了他煮的菜，還有面條。”

黃小秋疑惑地問：“冬至不是應該吃餃子嗎？怎么吃起面條了？”

齊丞琉回答：“他忘記煲飯了。”

“不對啊……”黃小秋念了這一句就沉默，好半晌才說，“這不科學啊，譚周怎么會是忘事的人。”

“他說他忙忘記了。”

黃小秋越想越不對勁，聽見齊丞琉這么回答，無奈地扶額，連橘子也忘了吃，趕緊開導：“他說忘記了就忘記了？”

可不是他說啥他信啥嗎……沒啥不對的。

“嗯，忙起來確實容易忘事。”

“但一般都是先煲飯再煮菜吧？譚周煮菜之前能忙啥呢？”黃小秋一針見血地指出。

齊丞琉沉默了。

黃小秋坐起身子，背挺得直直的，刻意壓低聲音，緩慢又拉長音調，“42，你說譚周是不是特意煮長壽面給你？”

☆、-19-

-19-

齊丞琉心臟漏跳了一拍。

他張張嘴，有些口干舌燥，不由地舔了下嘴唇，遲疑地開口：“不可能吧……”

“很有可能！”那端黃小秋語氣堅決地說，越琢磨越肯定自己的想法。

“會不會是偶然？”欣喜來得太猛太快，齊丞琉甚至都開始懷疑，找理由，“因為再煮飯就來不及了，而且屋里也只有面。”

“譚周就是知道這點啊！”黃小秋急躁地說，“你再想想他沒什么異常？”

“唔……”齊丞琉想起一點，“他又重新洗過了一遍菜……都是rou菜。”

黃小秋滿意地“哈”了一聲，稱贊起來，“那就對了！譚周不愧以前成績好啊，智商高，心機boy！”

齊丞琉沒注意聽黃小秋的話，腦海里一團麻，一想到譚周特意為他煮生日面就興奮地想上樓抱住譚周轉個三圈。

黃小秋又咬起橘子，甜甜的汁水在口腔里爆出，濕潤了喉嚨，“42，你追到譚周指日可待了！”

齊丞琉在黃小秋分析時就沒做事了，他坐在椅子上，單腳擱在椅下的橫杠上，另一只長腿隨意地放著，他對電話那頭的黃小秋說：“謝謝。”

謝謝告訴他一個好消息。

下班后齊丞琉站在樓下等譚周，紛紛下班的廠友認識的不認識的大都跟他打招呼，問他怎么站在這兒還不去吃飯，齊丞琉笑得特歡，說話間語氣有些昂揚，又似乎有些得意，“等譚周呢，我這不沒傘么。”

“誒，我先把傘借你吧，我和小麗撐。”

齊丞琉失笑：“不用了，譚周就要下來了。你們先去吃飯吧。”

譚周和鄒家銘走下樓就看見齊丞琉被幾個女生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