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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侯爺,我可什么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茍連豪牛眼一瞪,把李文嚇得個半死。 “侯爺,”李文的演技十分高超,淚水說來就來止都止不住,“您也不是不知道少爺這人,他多狡……不,他多聰明吶,像極了您,他能讓我知道什么嗎?” “哦,”茍連豪瞇起雙眼,“你一個人接近他的時候,竟然沒看見那狐貍精?” “真沒有啊侯爺,”李文的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我找到少爺的時候,他是一個人,那位姑娘一直在車里呢,不過停歇了一夜我們就帶著小爺回來了,那位姑娘一直被小爺護著,咱們也確實沒見著!” “果真?”茍連豪還是不太相信。 “果真!”李文痛哭流涕,他怕呀,茍連豪的脾氣可不好,他從小在茍府長大,跟在茍連豪身邊伺候過,以前可挨過不少鞭子。 “你這老小子,嘴里沒句實話,”茍連豪一揮手,“去把張三給我叫進來,我要問問他!” 李文早知道有這么一遭,也不多說,委委屈屈的從地上爬起來,抽抽噎噎的就出去叫人去了。 張三就是去抓茍君侯那幾十個兵中帶頭的,跟著茍連豪打過仗,后來當了他的親兵,一直很受茍連豪信任。 張三很快進來了,也沒進來,隔著遠遠的距離就對茍連豪一抱拳,彎腰叫了聲侯爺。 “張三,我問你,這狗東西帶的那個女人你瞅見了沒有?” 張三如實作答:“瞧見了?!?/br> 茍連豪對李文和茍君侯冷笑了一聲,繼續問:“她漂亮嗎?” 這話問得,還挺有水準。不問見沒見過,直接問漂不漂亮,腦子稍微慢一點兒的就得著了套。而恰好,這個張三的腦子就不太好使,只聽他的名字就知道了,沒文化沒受過教育,除了打仗是把好手,騙人業務實在不熟練。 “稟侯爺,”張三中氣十足的回答,“沒瞧見臉,就瞅見個人影!” ☆、第 76 章 夜深了,茍連豪最終還是沒把茍君侯打死, 只是在得不到答案后, 又狠狠踹了茍君侯兩腳然后拂袖而去。他走之后,茍君侯就被鄭氏指揮著仆人著急忙慌的抬回了房里。 整個侯府都開始熱鬧起來,請大夫的請大夫, 熬參湯的熬參湯, 好像茍君侯不是被打了一頓, 而是被砍了幾刀似的。 大夫很快來了, 茍君侯也在幾個下人的幫助下脫掉了因為血液凝固而粘在傷口上的衣物。大夫對此嘖嘖稱奇,沒想到過了這么多年,茍大將軍……哦不,茍侯爺打人的手法還是沒變。 “你這個蠢貨誒,”鄭氏讓仆人在茍君侯的床邊放了一張椅子,就這樣靠坐著看大夫給茍君侯上藥,“你做什么為了個女人頂撞他?兩年見不著你,沒成想腦子還壞掉了?!?/br> 茍君侯一聲不吭, 枕著自己的手, 微瞇著雙眼,一副快要入定的模樣。 茍君侯不搭話, 鄭氏依舊可以自顧自的說下去,而且說話翻來覆去,表達的都是同一個意思,基本連詞句都不怎么改,可她卻半點沒有不耐煩。 大夫是侯府聘請常住府上的, 從茍君侯還是小孩兒的時候就在茍家了,所以對主母鄭氏的做派也十分了解。但是,了解歸了解,十幾年了,他卻依舊無法忍受鄭氏唱經一樣的念叨。說句大實話,有鄭氏在的時候,他就連上藥也是心煩意亂,行醫水準不免要遭受影響。大夫不止一次想過,他要是成為了侯爺茍連豪,第一件事不是享受榮華富貴,而是抓著這婆娘,先扇她五六十個耳光再說。 這么一比較,同樣是忍受了鄭氏十多年的茍君侯就好多了,已經可以達到充耳不聞,完全不在意的程度。 大夫不由得感嘆,果然,人和人還是有區別。從這么件小事就看出來了,人家小侯爺天生是塊干大事的料啊。 鄭氏還在喋喋不休,她盯著茍君侯,卻眼神空洞目光無神。神情是有些怨憤的,就這樣懶洋洋的靠著椅子,說著車轱轆的話。 大夫又感嘆,這位夫人也是能耐人,一句話改兩三個詞,重復一次又一次,還就是不覺得累。 于是大夫在上藥期間深刻的記住了兩件事,一是茍君侯是個蠢貨,二是他不該為了個莫名其妙的女人頂撞他爹。 因為大夫的工作環境不好,所以也無心仔仔細細的給茍君侯上藥,潦草的處理了個大概就趕快走人了,反正藥方子留下了,自然有下人來伺候這位小爺。 大夫走了,鄭氏還沒走,她盯著床上似乎已經睡著了的茍君侯看了半晌,然后突然冷幽幽的問。 “你在外面真有女人了?” 茍君侯睜開眼睛,看著面前華麗的床帳皺了皺眉:“誰給換的床帳子,真難看。” 鄭氏充耳不聞繼續說:“早點斷了關系,我不喜歡外面那些野妖精?!?/br> 茍君侯終于抬頭看了他娘一眼,鄭氏是個衰敗的女人……是的,除了衰敗這個詞,茍君侯簡直找不到其他詞來形容他娘。鄭氏不過四十來歲,卻死氣沉沉,脾氣也是多年如一日的古怪。容貌雖然不錯,可是在那雙瘆人的眼睛襯托下,也半點顯露不出來。這世上好像沒什么事情能讓她高興,一切美好的東西在她眼里都是糞土,而少數能讓她發笑的,則一定是殘忍荒謬的。 她早就是一個死人了,心已經死了,人卻要一直留在世間給人找不痛快。 茍君侯真是不明白,像她這樣活著,還有什么樂趣? “我要是不呢?”茍君侯說,他一只手撐著頭,饒有興致的盯著他娘,想看看她變了臉色的模樣,那是十分有趣的,而且多年以來百試百靈。茍君侯畢竟已經離開茍府兩年了,還很有點懷念和他娘斗智斗勇的過去。 鄭氏并不只是一個嘴碎無用的貴婦人,她手里頭有錢娘家有權勢,自己也有些可以支使的勢力,所以在茍君侯小的時候是很難反抗她的。有那么幾年,鄭氏把這個兒子控制得死死的,就像一個玩偶,事無巨細統統要符合她的心意,不管是說話做事還是吃飯穿衣。 “你騙得過你爹,騙不過我,”鄭氏喃喃的說,語氣有氣無力說出的話卻很陰狠,“是黎家小子給府上送的消息,他家和我們早就是對頭了,要是你倒霉他一定很高興,我遣人去問問就是了?!?/br> 茍君侯看著他娘,突然失去了和她斗的興致,這個女人早就不是他的對手,也早就無法掌控他一份半點。她要找人去問黎皓軒就去吧,黎皓軒這個家伙既然能為楓丫頭擋刀擋劍,顯然是不會透露楓丫頭身份的。 只是仍然有一點,茍君侯暗自思忖。他娘能想到黎皓軒,他爹當然也能,誰不知道黎皓軒本來是和楓丫頭定親,他要是和李文他們異口同辭,可以瞞得過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