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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能與容貌俊美的少年相比,李夕顏很快就將皇帝兄長臨行前的勸說兼警告拋之腦后,慢慢沉溺于對方的甜言蜜語中,甚至有了不切實際的幻想。 然而指婚旨意一下,什么夢都醒了。 李夕顏哽咽道:“我是貴妃,你是親王,如此已是逾禮了,趁著我們尚未鑄成大錯,及時收手方是上策。” “我不信你對我這般狠心。” 李夕顏靜靜拭去臉上的眼淚,一雙秀目無神地注視著房梁上的彩繪:“我們這輩子都不可能的,哪怕你日后當了大周的皇帝,我也是你正八經(jīng)的庶母,忘了我吧。” 說完,李夕顏掙脫開唐煌虛環(huán)住她的手臂,提著碧色鳳尾裙長長的裙擺向門外跑去。唐煌還在為她的話失神,沒反應(yīng)過來,好一會兒工夫才追出去,哪里還有有人在。 寒鴉落在光禿禿的枝頭上,發(fā)出凄厲的鳴叫聲。 父皇有那么多妃子了,我只要她一個都不行嗎。什么親王,什么皇子,我連想要娶誰都決定不了。唐煌失魂落魄地走在御花園的碎石小徑上,也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許久之后,他忽地停住腳步,驚覺自己居然一直往前廷的方向走。夕陽余暉落在紫宸殿屋頂金燦燦的琉璃瓦上,耀眼而奪目。 唐煌像是被燙到般挪開視線。 之后數(shù)日,唐煌嘗試給李夕顏送信,約她在御花園見面,毫無疑問地被拒絕了。 他心中愁苦,欲借酒澆愁又被身邊人勸住,因此好不容易得了機會,他就拼命地喝。除夕夜的宴席上,若干杯黃湯下肚,唐煌眼神愈來愈迷茫。少頃后,他踉蹌著腳步離開皇子的席位。 唐煜注視著今夜死命灌自己酒的弟弟離去的背影,再看看妃嬪席位上虛弱得似乎馬上就要倒下的李貴妃,心里有了不好的猜測。 “這里太悶了,我去醒醒酒。”唐煜對姜德善說,“你就別跟著我了。” 右手邊兄長的座位終于空出來了,魯王唐爍立刻給身邊的人遞了個顏色,跟著他的太監(jiān)點了點頭,悄悄跟著唐煜走出去。 唐爍白胖的面團臉上掛起真心實意的笑意,拿起鎏金銀酒壺為自己滿斟了一杯寒潭香。可惜他沒高興多久,跟著他的太監(jiān)臉色煞白地回來了:“王爺,不好了,齊王沒中招——進去的是蜀王!” 手足之情 “王爺, 如今可如何是好啊?”太監(jiān)六神無主地說。 朱紅色的親王袍服上,金線織就的四爪金龍半個身子潛伏在陰影中, 擇人欲噬。唐爍放下白玉酒杯, 眼睛里閃爍著晦澀不明的情緒:“你去跟杏蕊說讓她見機行事。黑燈瞎火的,認錯個把人亦不足為奇。” 唐煌喝得昏頭昏腦的,扶著他的宮人腳底下走得飛快, 七扭八扭隱沒在夜色中。甩開從人追出來的唐煜晚了一步,就看不見他的人影了。 駐足思索片刻, 唐煜從路過的太監(jiān)手里搶了個燈籠,抬腳向御花園的方向走。可惜他找醉酒的弟弟沒找到, 倒是見到一個在墻根啜泣的貴妃。 唐煜心里直犯嘀咕, 這位怎么也溜出來了,別是與七弟提前約好的, 一個裝醉退場,一個裝身體不適離席, 實則在此幽會。 許是他和唐煌的身形差不多, 又穿著一模一樣的親王袍服,昏暗中李夕顏誤以為是唐煌尾隨她出來。用帕子擦了擦眼睛,她哭喊道:“你行行好,放過我吧, 我可是你的庶母!” 在李夕顏說出什么更惹人誤會的話前, 唐煜后退兩步,微微躬身:“兒臣見過貴妃。” 一彎月牙掛在高空,清冷的光輝灑滿大地。唐煜將手里的提著的羊角燈籠舉高了些, 足以照亮他的下半張臉。 “是……齊王?” 唐煜在心里將唐煌罵了個狗血噴頭,面上還得裝沒聽清李夕顏的話:“適才我見跟著娘娘的宮人在到處找您,急得很什么似的,娘娘您還是快回去吧。” “好……好。”李夕顏一步三回頭,腦子里嗡嗡的,像是有一百個小人在里頭吵鬧。一撥人忙著自我安慰,辯解說我說話的聲音那么小,齊王未必聽得清我說了什么;一撥人諷刺說你可真夠蠢的,齊王分明是在裝傻,其實什么都聽見了;一撥人在抱頭痛哭,若是齊王將此事傳揚出去,我該如何做人。 “不會的,他沒有證據(jù)。”李夕顏自言自語道,臉上的淚珠全干了,“只要我不認……沒人能將我如何。” 夜深風緊,涼意爬滿李夕顏全身。若說先前她對唐煌撂狠話時尚有幾分賭氣的情緒在,如今卻是真心實意地想要與唐煌一刀兩斷。 冷風一吹,唐煜酒醒了一半,他抬腿踹了旁邊無辜的柳樹一腳:“這都什么破事,偏讓我遇見了。”此事一出,他也懶得再勸唐煌了,決定直接告知何皇后,讓母后好好管教他膽肥的弟弟。 憂心與貴妃前后腳回去惹人猜疑,唐煜又在柳樹底下吹了一會兒冷風方往回走。 夜色深沉,不知遮掩下多少齷齪事。與此同時,唐煌緩緩醒來,身旁是女子痛苦的呻|吟。 ………… 除夕大宴散去,各宮主子陸續(xù)返回寢宮。一盞盞彩燈相繼熄滅,皇宮歸于沉寂,不過有一處地方,好戲正在上演。 體元殿內(nèi),唐烽正準備就寢,忽聞太子妃來訪。 莊嫣一進門就將所有太監(jiān)宮女趕出去,只留了她帶來的一個宮女。唐烽驚詫地挑起一雙劍眉:“你這是——” 莊嫣一指地上跪著的宮女:“這是服侍喬奉儀的宮女杏蕊,讓她給殿下講吧。” 紅衣宮女哇地一聲哭出來:“太子殿下,嗚嗚,您可得為我們主子做主啊,齊王他……” 一刻鐘后,內(nèi)室只余唐烽莊嫣二人,夫妻倆面面相覷。 “喬奉儀呢,她怎么不過來?”唐烽臉色黑得像鍋底,天下沒有哪一個男人被告知頭上多了頂綠油油的帽子會好受的。 莊嫣小心地打量唐烽的神色:“喬meimei情緒不穩(wěn),鬧著要自盡,妾身就沒帶她過來。還是等明日她情緒緩和點再問她話吧——到時說話也能明白點” “真的是五弟?”與其說是憤怒,唐烽此時心里迷惑的情緒更多,“他和五弟妹好得蜜里調(diào)油的,喬奉儀又不是什么絕色。” “五弟許是喝多了酒,沒認出來喬奉儀。”莊嫣含糊地說。“妾身派人去查了,那時候五弟確實不在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