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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煜把送裴修歸來的姜德善叫進來:“你抽空去裴府傳個話……” ………… 與此同時,薛瑯和孟淑和卻是走了背字。原來小衛氏久不見薛瑯回來便起了疑心,借著與孟二夫人客套的名義前去查證,險些將偷溜出去的二人逮了個正著。薛瑯來不及換回先前的衣裙,只能將就著去見了小衛氏。 “姑娘好儀態,穿的這是什么。”小衛氏冷眼打量著繼女,似笑非笑地說。 不待薛瑯接話,尚未走遠的孟淑和扭頭幫腔道:“伯母您錯怪薛jiejie了,我不小心打翻了茶杯,污了薛jiejie的裙子,她才換了這么一身。” 小衛氏沒想到有外人聽清了她的譏諷,臉上有點掛不住了,意有所指地說:“這身衣服怕不是孟姑娘的吧。” 孟淑和辯解說:“就是我的衣服呀,莫非伯母看不上我定國公府的東西不成?” 難得被小輩搶白,小衛氏氣歪了鼻子,轉身就向薛老夫人告狀:“武將家的姑娘果然沒有教養,與長輩說話毫無禮數可言。就怕大姑娘也被帶壞了……冷不丁地換了一身衣服,像個小門小戶的丫頭似的,指不定是孟家女攛掇著大姑娘溜出去玩樂……”言辭委婉,但句句意有所指。 薛老夫人一言不發地聽著,末了說道:“好了,你是做母親的,她不過是個孩子,有錯的話你教訓她兩句便是了。 小衛氏有些疑惑,往日她揪住繼女錯處的時候,婆母可不會如此輕描淡寫地放過去,少說也得打繼女幾下手板子。 只聽薛老夫人繼續說:“明日她得入宮陪侍十公主,若是你因一件衣裳罰了她,定國公府該如何想,再說在貴人面前露了痕跡也不好。” 婆母發話,小衛氏不得不聽。她深感不忿地低下頭去,心里則念叨著,不就是一個陪公主玩樂的小角色,哪有這么金貴呢。 且說衛夫人那頭,她帶著家仆匆匆忙忙地找到兒子衛亨泰,護持著他平安脫圍而出。 離了慈恩寺,上了自家馬車,衛夫人命人將馬車趕到隱蔽處,這才滿臉憂色地撫摸著兒子的手腕:“亨泰,你感覺如何?且忍一忍,我們馬上回府。”為了以防萬一,一隊身強體壯的家仆在馬車外待命。 單從相貌來看,衛亨泰稱得上一句豐神如玉,眼底神色亦算清明,看不出有何癲狂之處。他扶著額頭道:“兒子還好,就是頭突突地疼,今日寺里人多,我擔心再待下去會出什么事,就派人去叫娘親。” 聽兒子說話條理分明,衛夫人松了一口氣:“原是因為這個。蔣郎中不是說了嗎,頭疼的話你就吃一丸安神靜氣丸。你派人給娘報信的時候,你姑母就在邊上,我倆嚇得跟什么似的。吃完藥就跟母親回寺里吧,去見見你姑祖母和姑母。難得出來一趟,怎么得給她們請個安問個好再走。” 她從丫環手里接過一個白玉小瓶遞給兒子。衛亨泰乖順地就水咽下一粒龍眼大小的黑色丸藥,然后半闔著眼睛對母親說:“用了蔣郎中的藥后人容易犯困,去拜見姑祖母和姑母恐有失禮之處,反倒是不讓長輩們安心。娘親,我就不回去了。” “哎呀,”衛夫人嗔怪他道,“怎么鉆了牛角尖了,你不去見她們才是真失禮呢。”親朋好友之間是如何談論兒子的病情的,衛夫人心知肚明。她催著兒子去請安,是想在薛家婆媳面前證明兒子無事。 奈何不論衛夫人如何勸說,衛亨泰執意不肯動身。 害怕勾起兒子的病來,衛夫人不敢強逼,只能灰溜溜地打道回府。路上,衛亨泰不停地打瞌睡,衛夫人擔心他白日睡多了晚上走了困,就勾著他說話:“今日見到你瑯表妹了嗎?” “見到了,兒子差點沒認出來。”衛亨泰聲音低沉地回答。 “你上次見她的時候,她還是個小孩子呢,都說女大十八變,外甥女真是長開了。”衛夫人感嘆道,又想起與小姑子的談話,不由得心中一沉。明明這事是小姑子打了包票的,她甚至許了諸多好處出去,今日特地帶著兒子過來相看。誰曾想到小姑子竟然沒跟姑母商量好就讓他們娘倆過來了。原本以為十拿九穩的婚事,平添了許多變故出來。 此時再抱怨小姑子辦事不靠譜已是無用,衛夫人強打起精神:“你看她如何?母親把她討回來給你當媳婦好不好?” 衛亨泰苦笑說:“娘親,兒子身患惡疾,已是半個廢人了,表妹是薛氏嫡女,才貌雙全,什么樣的親事結不到。我這個癲狂之人如何配得上她!” 衛夫人的十指深深陷入車廂里鋪著的天青回字紋錦褥上:“誰說配不上!再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姑母和,你,你姑祖母已是應了母親了。” “您說姑祖母和姑母都答應了,那姑父呢?” 衛夫人語焉不詳地說:“你姑父當然是全聽你姑祖母的了……你就說你覺得她好不好吧。” 見母親這副模樣,衛亨泰如何不知她在說謊。是了,據說薛家姑父當年為了護住表妹的生母不惜與生母及嫡親兄長鬧翻,就算姑祖母強逼,姑父也未必肯答應這門親事。 他長嘆一聲:“瑯表妹當然是好的,可是娘親,不是我覺得好就行的。您記不記得,郎中說我這病可能會傳給子女,我娶妻生子的話豈不是害了好人家的姑娘嗎?您不用為我擔心,兒子又不是沒有兄弟,將來過繼一個侄兒到膝下亦有人為我摔盆捧靈。” “不行,我要我嫡親兒媳生的孫子,別人家的我全不要。”衛夫人急了,她只有這么一個親生的兒子啊,難道家業要讓庶出賤種的血脈繼承不成? 勸不動母親,衛亨泰只覺自己的頭更疼了,干脆閉眼裝睡。徒留衛夫人在邊上把錦褥抓出一道道深深的印子。 望著兒子挺拔如松竹的身姿,衛夫人是萬分的不甘心,淚花在眼眶里打轉。她如此優秀的兒子,不就是得了點小病嗎,為何所有人都避之不及,連找一門妥帖的親事都難。 想起兒子患病后夫君對幾個庶子的殷切關照,衛夫人心一橫。不行,她絕對得讓兒子結一門得力的親事,哪怕付出再大的代價都成。若無岳家撐腰,她這一脈再無翻身之力。 ………… 又是一個沐休日,業已入冬,天空陰云密布,零星地飄著幾點雪花。裴修應了唐煜之邀,與他在慈恩寺中相會。 裴修解下雪天穿的大紅羽緞斗篷,露出底下的云白紅萼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