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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時期親自統領過的軍隊,屬于親信中的親信,因此鄭滿雖只是個校尉,但將等同于親生子的侄子送進禁衛軍中還是不難的。 而十年前,蕭家嫡脈尚未敗落。 慶元帝沉默半晌,陳河話里暗示的意思再明白不過。鄭滿十年前未必見過這個養在老家的侄兒,指不定就被人抓住空子,半路上用精心培養的細作調包了真侄子,要不鄭鶴一個土生土長的渭南人,哪里能講得出蘭陵的鄉音? “這事,回京后朕讓大理寺跟你一起查,”慶元帝一字一頓地說,“派人去渭南給朕查個清楚,鄭家人死絕了也不怕,沒有同族,總有同鄉吧,朕不信沒人見過鄭家的小崽子,讓他們給朕認人!” “是。” ………… 與此同時,皇后的帳子里,何皇后亦未入睡。 將其余服侍的人都打發出去,何皇后兩只手緊緊攥在一起,一雙妙目死死地盯著心腹趙嬤嬤,語氣不復往日的溫婉:“你有把握嗎,這種事可不是能胡說的!” 聲音壓得細若蚊鳴,趙嬤嬤叫屈道:“奴婢不敢胡說,跟了娘娘這么久,何時拿沒準兒的事情來煩過娘娘?真的不能再真了,御馬廄的一個姓李的廄丁,前日咬舌自盡了……他與賢妃身邊的秋露是同鄉。才到圍場的時候,有人撞見他倆相會……太子的馬出事前,同屋的人發現他手里多了一包藥,這李廄丁說是治他的老寒腿的……” 趙嬤嬤附到何皇后耳邊:“除此之外,還有些事情能證明……” 聽了趙嬤嬤的一番話,何皇后面上忽白忽青,嘴唇失了血色:“賢妃這個賤——” 她咬住嘴唇,將后面那個字給咽回去,復又問道:“賢妃不是個傻的,如何會留下這么多證據供我們查證?別我去跟陛下說,反被回咬一口。” 趙嬤嬤猶豫道:“確是這個理,而且鋼針那事,奴婢心里直打鼓,按理來說,李廄丁下了藥后沒必要來這么一手。但若說是其他人做的,卻沒個可疑的人選……” “或許是煜兒誤打誤撞,殺了他們個措手不及,”何皇后想著后宮里的形勢,手指在倚著的楠木三足隱幾上輕敲,一時難以抉擇。 貴賢淑德四妃中貴妃空缺,凌賢妃為何皇后之下的第一人,又是世家大族出身,把她趕下去容易,但有誰能接替她的位置呢? “讓我想想,讓我想想。”何皇后喃喃自語道。 ………… 前朝時分,南苑獵場附近修有一座占地廣闊的行宮供君王游獵休憩所用。改朝換代之際,連綿不絕的華美宮宇毀于一場大火。 慶元帝上位后欲重建南苑行宮,奈何常年對外用兵,國庫不豐,修繕之事斷斷續續,去年好不容易修得差不多了,主殿明華殿偏偏被雷火劈中,又燒了大半。時至今日,慶元帝來南苑打獵仍是住帳篷。 帝駕不能離開中樞太久,慶元帝在離開前命人在南苑行宮里休整出一處妥帖的宮室安置唐煜,隨后帶著大隊人馬起駕回宮。 唐煜則迎來了一段閑到發瘋的日子。 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這里的親們,求收藏~, 行宮訪客 南苑行宮內一片暮秋風光。 往日的這個時節,留守的宮人們面上早就染上了凄苦之色,多年未見帝駕降臨,行宮成了流放被排擠的宮人所在,份例內的物資經過多番克扣到手里的能剩下一半就不錯了,秋冬兩季分外難熬。 今年則不同,五皇子秋獵遇刺受傷后被安置在行宮休養,行宮終于迎來了一位正經主人。怕五皇子覺得受了怠慢,南苑行宮今年秋冬的份例無人敢過分克扣,宮人們換上厚實鮮亮的新衣,個個喜氣洋洋。除此之外,帝后太子等貴人每隔兩日就會遣人前來探望,帶來大批的賞賜。五皇子是個手里散漫的,見人就賞。這樣的主子誰人不愛,為了讓五皇子能多留段時日,南苑行宮上下使出了渾身解數。 唐煜如今住在明華殿附近的含英閣。殿閣前前后后栽了幾十棵金桂樹,眼下花開正盛,舉目望去燦金流動,空氣中滿是濃郁的桂花香,熏人欲醉。 嗅著動人的花香,唐煜卻覺得自己閑得要發霉了。上輩子的時候他心里總是繃著一根弦,先是刻苦讀書以求在父皇面前爭臉,再是忙著跟皇兄較勁,到了藩地則像是個驚弓之鳥般只顧著保命,少有閑暇時光。 眼下皇兄平安無事,他后半輩子的富貴閑人日子有了保證,突然閑下來,唐煜一時竟不知道做些什么好,更何況他左臂傷勢嚴重,御醫千叮嚀萬囑咐要小心保養,不能隨意行動,以至于唐煜來了小一個月,都沒逛完整座行宮。 這日天高氣爽,唐煜想出來一個不用怎么動彈的消遣方式,吩咐身邊人說他要出去垂釣。 馮嬤嬤出言勸阻:“殿下,外面風大,您傷勢要緊,不如在屋里溫書吧。” 無人注意的地方,流朱撇了撇嘴。 若是上輩子,唐煜連面子情都不會給馮嬤嬤,如今行事卻是和緩許多。他笑道:“在屋里待久了實在氣悶,前兩日我特意問過王太醫,王太醫說說天氣好的時候出去走走不妨事,還望嬤嬤通融。” 馮嬤嬤口氣松動了些:“可是水邊寒氣重……” “那還得煩勞嬤嬤幫我準備些御寒的東西。”唐煜溫和地說。 話說到這份上,馮嬤嬤只得屈膝行禮,領命而去。 沒一會兒各項物品收拾妥當,流朱為唐煜披上御寒的大氅,四個身強體壯的粗使內侍抬過一頂軟轎,姜德善攙著唐煜的右胳膊上了轎子,一行人這才出發前往玉液湖。 玉液湖占了大半個行宮,是南苑一等一的盛景所在,前朝皇帝常攜后宮佳麗在此泛舟賞蓮,流連于湖光山色中。如今賞蓮的時節早就過了,玉液湖上布滿殘荷枯葉,一派凄涼景象。 流朱奇道:“怎么都沒人收拾?” 唐煜卻覺得這樣的景致很新鮮,悠哉地坐在湖邊曬太陽,外邊裹著一件鶴氅,手里捧著九龍戲珠的琺瑯手爐,鋪著厚厚天青色錦褥的酸枝木交椅下面還放著一個黃銅腳爐,烘得他全身暖洋洋的。 說是釣魚,可唐煜左臂傷勢未愈,活動起來得格外小心,所以也不過是出來放放風而已。 流朱在旁邊幫他守著釣竿,半天不見動靜,急得兩頰染上緋紅,忍不住問跟著他們的行宮太監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