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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大丫鬟奮斗日常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26

分卷閱讀226

    般,知道她心病,只自己道:“是個戲臺上的小生。卻并不是明媒正娶,只是二房……”

    朱繡身子越重,只覺日子過得越快,似乎昨兒才與姊妹們說些小話呢,今日就已到了冬月,腹中這大寶貝就快瓜熟蒂落。

    這日,正扶著春柳秋桂兩個的手在院中慢慢踱步,湛大堂嫂喜氣盈腮的走進院子,笑道:“大喜大喜!安南國降了,大軍班師回朝!咱們的消息慢些,算著,六弟已在半路上了,興許能趕得上他寶貝兒子降生呢!”

    第97章 踏雪而來

    大堂嫂才把喜信告訴朱繡幾日, 程舅舅就打發人來回話說:“老爺的商隊已打聽清楚了,從都中出征安南國的將士們是第一波班師回朝的,如今大約已到魯地,再幾日就要到京。老爺叫姑奶奶放心, 咱們家的大掌柜是個很妥當的, 大掌柜傳信回說姑爺安好。”

    朱繡問明白了才知道朝廷大勝的消息上個月就八百里捷報上京, 闔府里的人都知道, 只是不能確定湛冬是否無恙,因她月份大了,怕她懸心, 湛大就命全家都瞞著。一直到豐臺大營接到戰死的營兵名單子, 鄧繼細細查找過, 確定上頭沒有湛冬, 趕忙送了信給湛大, 二房大堂嫂這才過來告訴朱繡班師的事情。

    “族中共有十一個兒郎跟隨冬子下南疆, 戰死了三個, 還有一個落下殘疾的。兒郎們都是好樣的, 不管朝廷怎么撫恤,咱們家里還要有個章程。”

    朱繡到前頭見湛大。湛大見她已知道, 況且湛冬平安, 不說冬子媳婦, 就是湛大自己, 也是放下一顆半吊著的老心,因又告訴兒媳族里的事。

    “爹是如何想的?我看府上的舊賬,還有族里的賬目, 這等因公而亡的族人家眷,有三等恤銀:一等的每年二十兩銀子, 二等的十五兩,三等的十兩。這原是很好的,只是列派哪一等卻無細則,也不能保障這銀子真就花用到父母妻兒的身上。”

    湛大本只是一說,畢竟兒媳婦是家中主母,因自家是大房,這宗婦的責任也大半會落到她身上,才把這些事提一嘴。并無要她這個時候費心cao持的意思。

    這會兒倒覺得兒媳婦不愧是和冬子是兩口子,冷不丁的倒常來驚人之語。

    因問:“這舊例是你曾祖定下的,幾十年里族里都照這么來的。你覺得不妥?”

    朱繡笑道:“并不是不妥,只是再細些豈不更好。我翻族志的時候,曾看到有一戶因欺壓親兄弟留下的孤兒寡母而被出族的,長房將恤銀占為己有,直到這弟媳婦不堪受挫磨尋了短見,才被族里知曉。還有父母偏心的,把恤銀都攥在手里,給其他兒孫使,卻叫失父的女孩兒連嫁妝都沒有……雖然族老們都公正處置了,只是家眷們受的苦卻也難補回來。再有,兒媳度量著,族志上記載的事原是鬧出來的,可保不齊還有那默默受罪的。”

    朱繡叫春柳回去:“你從書房架子上找一個扁扁的樟木匣子,把里頭的紙取出來給我。”

    復又稟明湛大:“先時看族志的時候,就有這想頭。本正想尋個時機回明你老人家呢。”

    一時春柳復歸,把一沓紙奉給朱繡。

    湛大方才聽她說的話,也覺有理,正思量著如何跟族老們商議。從高姨娘手上接過那些寫滿字紙,笑道:“葫蘆里賣的什么藥?”這一看,卻入神了。

    原來朱繡把族志中記載的所有領恤銀的丁口都列到一起。歷年來,湛氏族中共有四十六戶受恤,因何受恤,始于哪年,其父母妻兒名姓皆寫在之下,父母高壽卒年,妻子改嫁與否,兒女嫁娶進學皆列的明白。另有親兄弟人數、親侄子侄女人數也作簡單計數。

    這些東西,有的是零零散散記錄在族志上的,有的就得翻查族譜,難為冬子媳婦能耐心找出來,還羅列的這么清楚。湛大先還只贊兒媳婦心細,腦子也好使,可翻到后幾頁時,臉上就沉了下來。

    高姨娘和胡姨娘早就被掰正的服帖了,這會兒看湛大的神情,就有些害怕,兩個人悄悄往角落里挪一挪。

    湛大且沒功夫理這倆閑人呢,將前頭的細錄放下,只擎著最后幾頁,手來回抖幾下那紙,嚴肅道:“冬子媳婦,這事非同小可,你沒弄錯?”

    朱繡坐在下首,也正色道:“兒媳也怕錯了,核對了好幾遍,還把摘自族志或族譜哪處都記在各頁的背面,以備查對。肯定沒錯!”

    湛大一摔那紙,氣道:“好呀,真好!兒郎們為族里流血用命,給妻小的幾兩銀子都有人眼紅貪墨!”

    朱繡便不說話了,依她看來,說旁人貪墨,不如說其老父母偏心更準確。其實細想也能明白,這時候講究“父母在,不分家”,孝順是天大的事,若是誰家的老人犯了左,族里也很難管。

    那些為族中做了貢獻,丟命或殘疾的,許多都是上有老下有小,還有好幾個親兄弟姊妹。一大家子一處兒,族里給的恤銀都是直接送去他父母手上的。有的人家,老爺子老太太心疼去了的兒子留下的那點子骨血,厚待幾分,原也是應該的,孩子們承了他們父親的遺澤,誰也不能挑剔。可有明理的就有糊涂的,有些老人家自覺得依靠別的兒孫養老,不免偏心別的房頭,若是稍稍偏向也還罷了,孤兒寡母即便苦些也能活下去。

    最怕的就是那種心全歪了的老人,尤其是去了的兒子屋里只有閨女的,那可真是泡到黃連水里了。受寵的那房只要推出一個兒子來說要過繼給他叔伯,好叫他叔伯在地下能受香火祭拜,這話出來,那留下的閨女一輩子就賠進去了,嫁人不是為她自己或是寡母,反倒是為了堂兄弟的前程作關系。先前說族譜中記載的那個逼死弟媳婦的,就是如此,長房不僅把恤銀貪了,還圈著守寡的兄弟媳婦和小侄女日日作活計,更有甚者,要把小侄女嫁給一個大她三旬孫子都抱上了的老鰥夫。她寡母為這尋了短,才鬧得叫族里插手。

    雖說把長房一家都出了族,可好幾年外頭沒聽到一點風聲,要說沒有上頭的兩位老人參與,誰都不信。只因那家老人兒輩分高,且老邁的沒幾年活頭,族中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像他們追究。族里發嫁了那小閨女,那女孩兒也恨上了湛家,朱繡想起大嫂子曾經說過的話,那女子自出嫁后,就與母族斷了聯系,再沒有回來過。

    湛大閉了閉眼:四十六戶受恤的,總共有一百零三個子女,其中兒郎六十一人,閨女四十二人。兒郎里進武學的只有七個,進湛氏蒙學的也只二十人。閨女更了不得,光夭折的,就十一人;其余三十一人,足有六成十五就外嫁了,婆家更是千奇百怪,連作小的都有兩個。

    武學還罷了,那是要花許多銀錢的。只因湛氏子孫多在行伍里吃飯,才常有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