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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了,但他習(xí)慣性地找了一盞小燈點燃,仿佛這樣才安心似的。腳下踩中了什么yingying的東西,他低頭一看,是一本書的書籍,攤開了被丟在地上,受了他這一腳后幾乎要散架。他俯身將它撿起來擦了擦,發(fā)覺是花玨平日最喜歡的一本小傳,再往床榻那邊走了走,發(fā)覺地上七零八落地全散落著花玨的書,像是被人蓄意丟下來的。玄龍垂下眼,一本一本地拾起來,輕手輕腳地收整好后放回書柜中。做完這一切后,他洗漱了爬上床,看見花玨背對他,一人裹著被子面壁,也不知道睡沒睡著。玄龍看了看自己這邊空蕩蕩的床榻,試著拉了一下被子,發(fā)覺花玨把自己裹得像個花卷,被子被牢牢壓著,根本扯不動。他想了想,變成一條小黑龍爬過去,企圖鉆進花玨的懷里,但花玨閉著眼,將自己縮得緊緊的,一點空隙都沒有。玄龍眨巴了幾下眼睛,在枕邊爬了幾下后,這便卷成一團,緊挨著花玨睡了。半夜,花玨醒來,發(fā)現(xiàn)玄龍在自己頭邊睡著,伸手一摸,身上一片漂亮的黑鱗泛著寒氣,他趕緊小心翼翼地將小黑龍抱進了被窩暖著。花玨垂眼看著睡得死死的玄龍,看了一會兒后,忽而輕輕嘆了口氣,然后翻身下床,給小黑龍把被子蓋好,自己坐去了桌前點燈看書??戳艘粫汉螅ǐk抵不過昏昏沉沉的睡意,這便趴在桌上睡了。半夜冷,花玨迷迷糊糊給自己披了三件外袍,這就當(dāng)做被子。在他身后,小黑龍慢慢地探出頭看他,而后溜下了床,爬去了桌上。“我抱你回床上睡好不好?”等了半晌,如玄龍所料,花玨根本沒有睡著,他動了動,將臉埋在臂膊里:“不好?!?/br>玄龍道:“花玨?!?/br>“你別跟我說話,我現(xiàn)在有點生氣。”花玨悶著聲音說。“你等我氣消了再過來好不好,但是我不知道要多久?!?/br>玄龍便不說話了,過了好大一會兒,又低低叫了聲:“花玨。”花玨吸了吸鼻子,聽了他說的這兩個字,不知道為何眼淚就出來了,他始終把臉埋在自己的手臂里,哭也悄無聲息。玄龍在旁看著他,曉得他哭了,眼里明明白白寫上了難過。他要怎么說?因為命劫不知道什么時候來,所以我不讓你離開這里?他的寶貝這樣怕死,要是真的讓他知道了,他會不會就此躲去了別的地方,便跟二十年前一樣,讓他怎么找也找不到呢?寧清的死劫沒能過去,他不愿見到花玨也這樣。玄龍便沉默著沒有說話,小心地爬去了花玨的大腿上,湊湊看看,硬是從花玨的雙臂上擠了進去,伸出舌頭舔了舔他臉頰上的淚?;ǐk沒哭了,開始了與這條龍的拉鋸戰(zhàn),玄龍一門心思往他臉上湊,花玨則埋著頭使勁兒往前移,試圖不給玄龍任何空隙。這場拉鋸戰(zhàn)最終以花玨勝利告終,玄龍被夾在了花玨的手臂與桌沿之間,一條尾巴可憐巴巴地豎直垂下來。花玨曉得他被夾住了,但是面上犟著不肯松手,過了好半天才發(fā)現(xiàn)玄龍沒動了?;ǐk心里一驚,以為玄龍被自己擠得斷了氣,這便慌慌張張地直起身將這條龍?zhí)崞饋恚罂从铱础?/br>玄龍閉著眼睛,呼吸均勻,睡著了。花玨又要哭了:“你這也能睡著……”玄龍第二天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被掛在面粉袋子里,袋子還牽出兩條細布,在他頸口打了個結(jié)。玄龍:“……”花玨已不在家里了。小鳳凰和花大寶還在床上呼呼大睡,玄龍當(dāng)下便翻出了面粉袋子,出門尋找花玨的蹤影。然而還沒踏出院門多少步,他便看見了花玨的身影,花玨手里提了個包裹,仰頭看頭頂枯葉飄飛的大樹。玄龍走了一步,腳下傳來咔擦碎裂的聲響。他低頭一看,前幾天還綠意盎然的江路官道,如今已被落葉鋪滿。玄龍沒管這些,急急地沖上去拉住花玨?;ǐk陡然回頭,這才看清了來人是他。玄龍束手束腳地將手放下了。花玨看起來有點迷茫:“嘲風(fēng)哥哥,現(xiàn)在是秋天了嗎?”玄龍低聲道:“是夏天,還是初夏?!?/br>花玨又問:“那這樣……”他指了指天上飄飛的枯葉,“是上一回鬼門開,時節(jié)倒轉(zhuǎn)沒有過去嗎?”玄龍搖搖頭:“不是,姚非夢祖孫二人都已被陰司收押?;ǐk,這不是秋天,是江陵的草木都死了?!?/br>“草木?”花玨咀嚼著這兩個字,突然意識到了什么,“金木水火土……城主的??!城主是草木命!我去告訴他們。”他腳步還沒踏出去,便被玄龍攔住了。玄龍不管不顧,將他按在懷里強行拖了回去,花玨又踢又打,惱怒道:“你到底怎么了!人命關(guān)天,告訴城主也——”玄龍冷聲道:“我會去告訴他。你給我在家里乖乖帶著?!?/br>花玨氣得像一只跳腳的小貓咪,實在掙不過時,胡亂扯動,袖子里也沒有常用的符紙,他便隨手便摸出了判官筆,習(xí)慣性地想要寫一個“破”字出來。然而一橫還沒寫完,他被自己嚇住了,玄龍亦愣了一下。“破”字一出,便是殺身之命。花玨大口喘著氣,像摸到了燙手山芋一樣將判官筆丟到一邊:“對,對不起……”玄龍愣過后,沒有說話,只將花玨放到床上,隨手扔了個東西出來困住他。那東西看樣子還是個法器,不長的一段繩子,很快便像活物一樣靈活扭動,束縛住了花玨的雙手雙腳。玄龍垂頭給繩索與肌膚交界的地方墊上軟布,花玨看著他動作,起初是不敢相信,而后顫抖著聲音說:“嘲風(fēng)哥哥,我會生氣的。”“真的會生氣的。我會不要你的?!被ǐk認真說。“你可以生氣,但是不能不要我?!毙埖?,他低頭想在花玨額頭上落下一個吻,花玨偏過頭,只讓他吻到了自己的耳根。“你生氣,也好過……”也好過什么,花玨并沒有聽見。玄龍給他蓋上被子,而后再度出了門。花玨在家里氣得直打嗝?;ù髮毺蛄颂蛩哪橆a,跟著玄龍溜了出去,小鳳凰則還在睡夢中,沒有醒來。花玨無法,只好躺在床上細細地想今早剛剛看到的情景,庭院中的花草樹木無一例外,紛紛凋零,院外同樣是這樣。仿佛陰陽五行中,屬于草木的那一絲靈氣被人活生生剔走了。這是什么情況?第107章終-水火不容五行木死,這次整個江陵花木枯萎,所引起的震動與恐慌比上一次更甚。城主病中,桑意主持府中事物,一個人做兩個人的事,雖然極力想要堵住悠悠眾口,但有上一回姚非夢二人消散在青天之下的事在先,非但堵不住,“江陵有邪物”一說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