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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亓官驚訝地看了他一下,神色沒有敵意,卻像是感到有些好笑:“當然可以。小公子你思慮我的安危,我自然不能好心當做驢肝肺。”玄龍丟出幾個金元寶:“這是房租。”亓官張了張嘴,似乎有些摸不清他們的套路。他嘆了口氣,搖頭將那幾個元寶推了回去:“幾位想住便住罷。這幾日某也會安生待在家中,不會離開。”花玨瞅了瞅他。亓官笑了:“按你們的話說,是在等死。所有人都當我是下一個死的人,那么我便在這里等著,你們也好看一看,殺人的究竟是不是他罷。”第98章真-時節倒退花玨便在亓府當個住客,厚著臉皮住下了,沒多久還遣人給無眉送了信,要他也帶著花大寶跟了過來。亓官雖然不收他們的房租,但花玨私下里偷偷給這房中的管事給了錢,沒讓亓官知道。亓官每每動身出門的時候,花玨一幫人定然如同保鏢一樣,浩浩蕩蕩地跟著他走。有一日上街,花玨陡然發現隊伍擴大了,另一邊還加入了幾個穿著白色道袍的人,無一不嚴肅規整,背著手一同跟著。花玨小聲問:“哇,這是如意道人那邊的人嗎?”無眉也小聲回答道:“是的,都當亓大人是個寶貝,全指望著他抓鬼抓兇手呢。”不多時,隊伍又壯大了起來,這次加入了兩支:一遍是城主府上的隊伍,另一邊是提刑官帶來的人。亓官回頭望了一眼身后浩浩蕩蕩的隊伍,沒說話,上街買了碗粥便快步走了回去。進門后,管家將所有人都攔在了門外,只說自家老爺畢竟當不得年輕人,身替尚有頭疼病,經不起叨擾。花玨一行人卻被放了進去。小鳳凰喜滋滋地道:“花玨,我們已經成功了一大半了!他們被我們遠遠地甩在了后面!姓亓的看來還是偏向我們這一隊,往后說不定還能幫著上奏,推拒小無眉當國師。”無眉提醒道:“桑意和謝然的人也被攔了。”小鳳凰道:“你不懂,這要算作后方牽制。我們的人全來了,那個臭道士那邊萬一有什么動作,怎么辦?”無眉便不說話了。這場亓大人保衛戰一共熱熱鬧鬧地持續了四五天。四五天內,江陵暫時平靜了下去,只是兩樁答案仍然沒能得到任何進展。拋去私塾死人的事情不談,另一邊貢品滄海珠失蹤的案情也停滯不前。反而是花玨混跡在人堆中當了一段時間保鏢后,取得了一些進展,是關于江陵這場雪的。連續幾天風平浪靜,花玨按照守家的制度,輪流安排小鳳凰、玄龍、無眉同花大寶盯梢,死死看著亓官,確保姚非夢沒有下手的機會。他按照書中傳下來的方法,在亓官院外撒了香灰,讓所有人避著走。隔幾天過去看,有幾回卻出現過人的腳印,痕跡不重,十分輕微。花玨這便確認了,姚非夢的確實在亓官周圍晃悠,大約是要找機會下手。腳印一天天地徘徊不去,離房屋也越來越近。夜晚時玄龍眼最利,曾經親眼看見過幾回姚非夢的影子,但均沒能將其捉到手。花玨道:“本來我可以畫一個法陣,讓他來了便走不了,可是這樣也沒辦法證明是他殺的人。鬼魂曝烈日便死,我沒有裝載鬼魂的法器,法陣一旦抓住了他,魂魄在陣內困厄七日,他一定會魂飛魄散,我們什么也問不到。”無眉道:“青宮有納魂的法器。所以我們更要小心,事已至此,他們也應當知道要在姚飛夢這里做文章了,不做法陣也是好的,千萬別讓他人撿了便宜去。”一天過去,有一天過去,江陵風平浪靜。玄龍夜晚出門看,站立在墻頭,垂眼往院子里看去。如同前幾次一樣,一襲紅衣在門外徘徊了片刻,等到他動了動步子后便會如同受驚般地往上看一眼,緊接著往旁邊竄走,飛快地消失不見。原本深沉的紅色已經變成淺淡的水色,幾乎要融進夜里。“他快消失了,為什么還不動手?”玄龍問。這是一個必死的圈套,一個擺在兇犯臉上的陷阱。姚非夢不來,自然有他的道理。但所有人不約而同地想起了那天在鬼市中看到的,姚非夢飲酒喝鬼藥的那一幕,不知他的法力增長了多少,是否能成鬼王,但唯一能確認的是,他離煙消云散也不遠了。有一天花玨甚至讓其他人停止了盯梢行為,但仍然不見姚非夢動手。夜里,他輾轉難眠,昏沉間要玄龍帶他去院中,指認姚非夢的蹤影。玄龍便牽著他的手出去,花玨打了一盞燈。這一回與往常不同,玄龍沒有走屋頂的路,而是大大方方地帶著花玨等在庭院內。花玨在屁股底下墊了張破草紙,席地而坐,給手上輕輕呵氣。玄龍在他身邊坐下,攬著他的肩膀,兩個人起初都不說話,后來無聊了,便小聲說起話來,講一講家里還要購置的家具器物,再講一講將來一定要辦的婚典。花玨道:“我想請桑先生和城主也來一趟,你說他們兩個當時,有沒有辦過婚典?”玄龍道:“人間畢竟看不起斷袖,他們兩個又是人中龍鳳,所受的非議更多一些,大約是沒辦過的罷,否則你也不會傻乎乎地那時候才曉得他們的事情。”花玨咀嚼著這個詞:“嗯……人中龍鳳……”玄龍道:“我就是龍,比人中龍鳳更加優秀,你跟著我,我可以保證,沒有任何人的非議可以傳進你的耳朵里。”花玨笑。就在這時候,耳邊風聲驟停。花玨裹緊衣衫,覺得自己又冷了幾分,抬眼果然看見黑黢黢的庭院中,有什么東西若隱若現,將要向他們走來,然而在幾尺的地方停住了。花玨舉起燈照了照,果然見到了那一襲紅衣。姚非夢仍然是他上次在鬼市上看到的那副模樣,蒼白而艷麗,只是氣息與容光都暗淡了許多,仿佛隨時會如同白糖消失在水中一樣,悄無聲息地散去。除開鬼市那次,姚非夢每次都是來無影去無蹤,從不跟他們打照面。這次花玨沒有害怕,沒有躲避,只睜大眼睛仔仔細細地望過去,而對面的人影良久沒有動作,仿佛只是錯覺。但花玨很快便知道了那不是錯覺。姚非夢動了動,卻是退后幾步,重新隱匿在了黑暗中。玄龍道:“燈拿遠一點罷,他好像怕燈。”花玨扒進玄龍懷中,東摸西摸地翻出一片龍鱗,湊近燈盞點燃了當做照明物,而后將燈盞熄滅了。黑暗中只剩下龍鱗燃燒的暗紅色的熒光。花玨道:“我不點燈了,姚非夢,你過來同我們說清楚罷。為什么殺人?凡人殺人有律令定罪,鬼魂殺人也要由陰司判官定罪,你如果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