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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底氣又打不過,這時候便要先斬后奏?;ǐk佯裝鎮(zhèn)定,一副天經地義的模樣將小肥鳥收好了,然后對玄龍道:“就是這一只,謝謝你……呃,謝王爺賞賜。”玄龍笑了笑:“我聽人說,這只鸚鵡生下來便只會說兩個詞,一個是救命,另一個是某個名字?”花玨呵呵笑了一聲:“有這樣的事嗎,真是古今奇聞,原來這只小鳥如此不簡單?!闭f著,他拍拍身上的灰土,起身朗聲道:“今夜在這里遇見王爺真是有緣,只是天色已晚,恐耽誤了王爺休息,我還是先告——”“辭”字他還沒說出口,卻被玄龍一把拽了回來。小鳳凰在推擠間被撞到了,又慘叫了一聲“救命”?;ǐk正跌落在玄龍膝上,玄龍伸手將他攬在懷里,緊緊抱住了。男人低沉的嗓音從他耳邊傳來:“我聽葉大寶說,你告訴他的名字,便是這鸚鵡所說的名字?”花玨:“……”他僵在玄龍懷中,唯一的想法便是出去了要揍花大寶一頓。那只胖頭貓一如既往地賣他賣得神速,不僅賣他,還不改諂媚本性。玄龍將他轉過來,攬著他的腰,面對面深深地看著他:“花玨?這是你賣身前的名字嗎?”花玨緊張得快要結巴了:“賣身?我沒……我是說,對。鳳篁只是個藝名,便這樣了?!?/br>他兜里的小肥鳥動了動,探出了個小腦袋,眼神似有不滿。“你父母卻不姓花。”玄龍一句話便將他的路堵死了?;ǐk飛快地接了句:“我小時候身體不好,原本在寺院中領名養(yǎng)發(fā),隨的剃度長老的姓?!?/br>玄龍看了他一眼,花玨立刻又道:“那座寺廟已經毀棄了,我與師父也長久沒有聯(lián)系,很多事情記得不清楚?!?/br>“哦,你還有個師父?!毙埪朴频氐馈?/br>花玨讀出了他眼神的意思:我懂,但我不拆穿你。一時間幾乎想要打暈這條蠢龍:他以為他不知道自己穿幫了嗎?不撕破臉便要一直演戲,花玨不擅長說謊,說到最后必定圓不回來,他這幾日靠一張臉皮死撐著,算得上是兢兢業(yè)業(yè)了。就這條龍事兒多!花玨也回以溫和的微笑。兩人現下的姿勢比那天在樂坊中還要尷尬:雖然都穿了衣服,但九月天還不到裹嚴實的季節(jié),兩層綢緞,緞面輕薄柔軟,摸上去便能察覺到對方的體溫。花玨跨坐在玄龍膝上,模糊回憶起了那天在鳳篁房中看見的春宮圖冊,龍陽十八式中的“鶴交頸”便與他們當下一模一樣。花玨這一想便停不下來,滿面通紅地想要下來,剛掙動了沒幾下卻被按住了。玄龍將他按得離自己更近了些,埋在他頸間低聲道:“別亂動。不要怕,我不做些什么。就像……那天一樣。”他揶揄地看了他一眼。花玨:“……”玄龍還記得那天,芙蓉帳暖,夜色漸入佳境,陡然卻陷入了昏沉的迷夢中。他醒來時衣衫完好,懷里的人睡得香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想必這小倌給他下了藥,否則他斷不可能睡得人事不省。起身后,他心思憊懶,懶得去糾察這件事,整整衣服、梳洗過后便走了?;馗?,他聽說鳳篁挨了一頓毒打,被狠狠收拾了一通,這也就當做兩邊扯平。今天好月色好風景,懷里應當抱個人才對。玄龍覺得眼前人是個不錯的選擇?;ǐk身上有他喜歡的味道。玄龍說不出那是什么,帶一點藥香和花香,是很干凈的氣息,讓人想起畫中的水泊云天,細細青草寂靜生長,是某個人的故里。“吃棗么?”玄龍問道。花玨“啊?”了一聲,沒明白他的路數。玄龍在散下的包裹中尋到幾個沒被壓壞的脆棗,揀起其中一顆喂到花玨唇邊?;ǐk茫然地咬了過去,還未開始咀嚼,玄龍便湊上前,將他唇齒外的那另一半脆棗咬了一小半下去。這短短一剎那間,兩人的嘴唇幾乎要貼在一起,只隔了微毫的空隙。那空隙中藏著溫暖遣倦的周折,燙得人一抖。花玨此刻才是真的慌亂不能自持,他顧不得玄龍不讓他動的警告了,趕緊從他膝頭爬了下來,跌跌撞撞地便要離開。這回玄龍沒有阻攔他,只待在原地,隨手再摸了個杏仁咬在口中,看這個少年驚慌失措地飛奔了出去,若有所思。“王爺,您看這……”等人走后,角落的陰暗處走出一個下人,誠惶誠恐地看向玄龍。夜色中,男人的眼神有些晦暗不清,卻并非完全的陰沉:“他不是陛下派來的線人,不必查他了?!?/br>“那,送走嗎?”過了一會兒,侍衛(wèi)才聽見自家主人的回答:“暫時不用?!?/br>玄龍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回想著方才一剎那少年似有似無的體溫,脆棗甜得膩人,膩得像那人眼中的星子。“花玨么……”他眼中帶上隱約的笑意,念了那人的名字,其中有三分不自覺的溫柔。第35章魅-書信花玨捂著兜里的小肥鳥,急匆匆地跑回了自己“養(yǎng)病”的房間,將鳳凰放在了一個軟墊上面。小鳳凰跌跌撞撞地從荷包里爬出來,埋在墊子中半晌后才緩過神來,仰脖子望他。花玨搬了把椅子在它面前坐下,期期艾艾地問:“你是鳳篁么?”小肥鳥點了點頭。花玨再問:“你記得我嗎?”小肥鳥再點了點頭?;ǐk長舒一口氣:“總算還有你記得我,嘲風他們全忘了。看來這回判官筆出了岔子,事不宜遲,咱們現在先一起想想辦法怎么回去,盡量早日離開罷?!?/br>鳳篁張張嘴,花玨仔細聽,發(fā)現它很悲涼地又叫了一聲:“花玨——”花玨趕緊哄它,給它塞了幾把壓碎的花生米,鳳凰悲從中來,一一啄來吃了,吃了之后又叫了一聲:“花玨……”花玨看了它半天,終于有點明白了:“你真的……只會說這幾個字了?”小肥鳥發(fā)出了疑似嘆息的聲音,沉重地點了點頭。花玨:“……”他本以為自己撿回來一個救星,結果救星開不了口,只會吃花生米。鳳篁顯然在花大寶那兒受到了慘無人道的對待,餓得急哄哄的,將桌上的點心渣子都吃得一點不剩,并喝掉了花玨留著助眠用的半杯淡酒。喝完后,它將腦袋埋在翅膀底下,很害羞地看了花玨一眼,接著便整個兒一歪,舒舒服服地將自己埋在了軟墊之中,呼呼大睡起來。花玨:“……”他再三確認后,終于相信了這只鳥居然睡著了,仿佛根本不知道他們正處在水深火熱之中?;ǐk瞪了它半晌,終于還是服氣了,小心翼翼地將攤著一只小肥鳥的軟墊放回枕邊,往上面蓋了一條絹帕當做被子,自己也跟著爬上床睡下。他睜眼瞪著虛空,仿佛看見了自己虛無縹緲的未來,寂寞無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