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5
裹,花玨的包裹里未必只有這支筆可疑,若是還有其他奇奇怪怪的東西……也許就可以解釋那天的事情了吧?他打起精神,看著那個掉隊的紙人慢吞吞地將東西放下,對他鞠了一個躬后跳了火盆。無眉定睛一看,氣得險些閉過氣去,大叫道:“這是什么玩意兒?燒雞?醬rou包子?說了多少遍這種東西不要帶回來!”但那個犯了事的紙人已經飛快地燒了起來,一點渣渣都不剩。花玨醒來時,發現玄龍還睡著,自己照例被一龍一貓夾在中間,動彈不得。他現在覺得自己的心態非常平和。他把花大寶拎到一邊去,然后有氣無力地從玄龍的懷抱里鉆出來,對著被他驚醒的玄龍道了聲:“早。”玄龍烏黑的眼睛望著他:“早,花玨。”他特意將后面兩個字說得大聲了一些,好讓面前的人注意到。花大寶在床上打了個滾兒,滾進玄龍的肩窩處,接著睡了起來。花玨剛睡醒,直接忽略了玄龍的努力,揉揉眼睛下床,將壓皺的衣物捋。他摸著一天一夜沒有進食的肚子,四下找著自己的包裹。他記得昨日自己是將包裹散開了放在火爐旁的桌上的,但此刻的包裹卻是系好的,位于門口的一個四腳凳上。他打開看了看,該有的東西一樣都沒有丟,唯有他放筆的錦盒上多了一張字條:“重要的東西就應當像肚兜一樣貼身帶好,沒有下次了。”落款,無眉。花玨:“……”他拎著紙張,有些不知所措。玄龍把花大寶的四個爪子擺正,給它蓋上被子后也下了床,湊過來看了之后,認真問道:“重要的東西是什么?”花玨想了想:“一支筆。”玄龍繼續發問:“肚兜是什么?”花玨這回憋了半天:“是女,女孩子的東西……”“哦。”玄龍應了聲,接著認真地注視著他:“那,花玨,你是男是女?”花玨:“……”床上傳來一聲提示性的貓叫,玄龍側耳聽了聽,伸手溫柔地摸了摸花玨的頭,十分理解似的:“原來和你一同泡澡時,我看到過,你確實是男的罷。”一同泡澡時……看到過……玄龍的聲音在他腦海中回蕩。花玨被摸著頭,覺得眼前一黑。胖頭貍花貓沖哭喪著臉的小主人搖了搖屁股,一溜煙跳下床,叼了個包子跑了。第11章術-幻象大清早,花玨逃出房門,拎著涼透的燒雞,尋去灶臺處去做飯。中途,他又被老醫生抓了壯丁,跟著煮了一大鍋餃子分給院子里的其他病人。后廚火苗竄動,霧氣蒸騰,花小先生獨自坐在灶臺邊,一張臉被火光映得微紅,神情卻是前所未有的嚴肅。他手里捏著無眉的字條,反復看過幾遍后,他將它輕輕丟進了火苗里,燒得哧啦一聲。今早上看到了無眉的字條,他才意識到除了玄龍之外,自己身邊又多了一樣令人覬覦的東西:那支判官筆。當初,發覺了這支筆寫下的符咒連無眉都能壓制住之后,他唯一的想法是“送筆給我的那個人誠不我欺”,一時間卻沒想到它可能帶來的糾葛。他不爭,無眉不與他爭,可是別人呢?他從袖子里摸出那支筆,摸了摸上面細致的紋路。默默看了半晌后,花玨認真發力,捏住琢玉筆的兩段往下彎折。越是純粹的玉石,造成筆桿后便越容易折斷,但花玨使出吃奶的勁兒掰了之后,卻發現它紋絲不動。他撓了撓頭,四下找了一圈兒后,瞄到了一旁架藥爐的鐵灶臺,灶臺邊角鋒利堅硬,他小時候拿這個蹭紅薯皮。他舉起手,攥著那支筆使勁往那上面一磕,碰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脆響。屋外傳來老先生一聲吆喝:“怎么了,小花兒?碗摔碎了要陪的,你待會兒多包五十個餃子。”花玨應了聲,摸了摸自己被震得生疼的手指——灶臺被砸出了一個小凹陷,那支筆卻仍然完好無損,光滑如新。他嘆了一口氣,將這支筆收好,再次揣回袖子里。按命理中的說法,趕不走的東西便是緣,比如花大寶之于城主家養的那只小母貓,眼看著就要被勾到手了,再比如……玄龍的臉在花玨腦海中閃過,他心里一跳。這是緣么?他覺著自己有些疑惑。作為一個純正的斷袖,花玨不是沒有對自己的未來抱有過一些幻想。還不懂事的時候,他喜歡著桑先生,然而年歲越長,越是尊敬,孩提時代他還能腆著臉皮要人家抱抱,現在見了面問聲好,互相話幾句家常,他覺得這樣也不錯,往后更是沒再想過這些事。偏陰命不能婚娶是一,命薄如紙是二,他只是遵循著奶奶的愿望,希望能活得長些,再長些。他十三歲那年選擇了離開私塾,學習風水命理,也是這個原因。那一年,花奶奶生了一場大病,藥石罔及,花玨在外面抓了藥,挨家挨戶地請人幫忙弄到了一只烏雞,急急忙忙地塌入家門,卻看到了奶奶床頭蹲著排排坐的陰魂,貪婪攝取著病人將息的陰氣。花玨當時就哭了出來,但他越是哭,那些窮兇極惡的影子越是一動不動,在他和奶奶之間清楚地攔出一道生與死的界限。人鬼有別,人妖有別。花玨很早便明白了這個道理,旁人都覺得他溫和易妥協,但他學會的第一個咒,是殺鬼咒。“還是將他送回去罷……”他再次打定了主意,默默地在燒雞上涂了一層油,又惦記著夜里散了味道,再添了點兒調料,預備烤好了給玄龍送過去。他坐在窗邊,余光隱約瞥見院外站著一個一動不動的白影,沒有多想。不多時,卻有人推門進來,在他面前坐下了。花玨抬頭一看,是玄龍。玄龍一直有一身自帶的黑衣,永遠半點灰塵都不沾,現在卻不知道為什么換了一身月白的衣裳,也不知道是從哪里鼓搗來的。他一來,花玨有些束手束腳,只默默地等雞烤好了,泛油的邊緣烤成了深色,翻卷起來。他將它遞給玄龍,再給他盛了一盤餃子,自己另端了一小碗粥喝著。玄龍接過他遞來的東西,并不吃,卻問他道:“你不要嗎?”花玨道:“我吃素。餃子是rou餡兒的。”玄龍有些不解:“為什么?你應當不單吃素罷,那天我見到你和你的貓一起吃魚。”花玨捧著粥碗道:“你既然聞得出桑先生的煞氣,也應當聞得出我命里也帶煞,而且是很深重的煞氣。普通人食用葷腥沒有大礙,我吃了卻會被死去的豬牛羊的怨氣所影響,容易生病。我小時候……”他喝了一口粥,燙得吸了幾口氣,半晌后才繼續道:“小時候長身體,奶奶整天愁我長不高,就去龍神廟里發愿,請求龍神庇佑我。后來奶奶說,龍王托夢給她,說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