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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天黑才回家的兩人被遲末和慕沉問起游玩感受,陸歇正想說話,慕沉直接揮手打斷道,“我要問的不是你啊,你都玩多少遍了,我要問的是周陽。”陸歇咳了一聲,異常淡定的坐到一邊喝水去了。周陽看到他被堵的說不出話的樣子就覺得有趣,忍笑對慕沉說道,“很漂亮啊,玩的非常盡興。這里不管是天氣還是風(fēng)景都沒的說。”“對。”慕沉順勢把腦袋擱在遲末肩上,“老城更熱鬧,他們這兒的建筑都很有特色。”“恩恩。”周陽應(yīng)著,突然很壞心的問道,“你和遲末去哪玩了?今天回來的好像很早啊?菜都弄好了。”于是“本來想帶陸歇和周陽出門,但被某人無情制止后干脆懶得出門”的沈慕沉笑瞇瞇的說道,“下次我?guī)闳グ。苡幸馑嫉摹!?/br>兩人對視著,呵呵嘿嘿的一頓笑,然后繼續(xù)裝傻。陸歇和遲末都不想和這倆笨蛋說話了。今天玩太久以至于有些累到的周陽在被陸歇拖上樓后,果斷選擇洗澡睡覺。剛才和樓下那兩人聊天還不覺得,現(xiàn)在一旦閑下來腦袋都變重了不少。也不管頭發(fā)還濕漉漉,他趴在床上就想去會周公。陸歇洗完澡出來就看見這樣一幅景象,坐在周陽身邊,他把吹風(fēng)機開到合適的檔位,然后慢慢給他吹干。“……還是我來吧。”過意不去,覺得自己實在太懶的某人掙扎著想翻身起來,卻被按住了。“馬上就好,你乖乖的別亂動。”陸歇的聲音因為吹風(fēng)機的緣故所以有些模糊,不過周陽還是聽清了。對方手指的撫摸讓人更加昏昏欲睡。終于,房間里回歸一片安寧。陸歇彎□子,親了親少年帶著洗發(fā)精香氣的黑發(fā)。一夜好眠。本以為第二天也是陽光晴朗,卻沒想到早晨下起了細(xì)細(xì)的小雨。從家里的窗戶往外看去,天邊已經(jīng)露白,烏云依舊低低的,在天際線上游走。周陽還擔(dān)心著這樣的天氣是不是會影響出行,不過再等他拾掇完自己后,就看到太陽已經(jīng)初升,一彎彩虹掛在了遠(yuǎn)方,天空呈現(xiàn)出幽藍(lán)的顏色。他心血來潮,對陸歇說道,“我們坐火車去老城吧?上次在市區(qū)中心,我還看到了電車。”“可以。”陸歇對周陽向來有求必應(yīng)。達(dá)成一致的兩人朝著布拉格老城出發(fā)了。老城區(qū)不同于小鎮(zhèn),這里觀光旅游的人多了很多。石板路鋪滿了布拉格每個角落,他們沿著伏爾塔瓦河一路向前走,古老建筑在身旁緩慢退開,古典的書店,傳統(tǒng)的郵局,真的是電視里才會有的樣子。小巷子里的早餐很受歡迎,香腸火腿培根,再加上牛奶浸泡的各種堅果榛子松仁,簡直不要太完美。周陽喜歡這種隨性自在的地方,他討厭禮節(jié)太多的餐廳。陽光劃過老城廣場的塔尖,圣維特主教堂在光線中隱約可見。直到站在了教堂前,周陽才真切感受到這座建筑有多驚人。典型的哥特式風(fēng)格,精美復(fù)雜的雕塑和塔尖鱗次櫛比,彩繪玻璃窗如被裝幀的油畫,肅穆而壯觀。走進(jìn)教堂,圓拱的頂端有著金碧輝煌的色調(diào),厚重的帷布,優(yōu)雅的圣像,一路靜默在兩側(cè)。這座教堂見證過無數(shù)的腥風(fēng)血雨、硝煙炮火,卻始終俾睨眾生、不敗不落。周陽靠近它,仿佛就能聽到沉重的嘆息,低泣的過往。他心中敬畏,不自覺放輕了呼吸,連步伐也小心翼翼。吊燈延展,燃著光亮。卻看不到盡頭,一團(tuán)黑始終存在。像是中了魔一般,周陽向前走去。他一路走,一路的黑就被光明披荊斬棘,收服腳下。周陽覺得旁邊都寂靜起來。無盡長廊,只剩下他一人。他開始驚恐,就像瀕臨死亡的那個瞬間:有光,但沒有終點。他越走越急,越走越快,想要逃脫這種困境。耳邊再聽不到其他聲音,心臟跳動的像要躍出胸膛。教堂一側(cè)的終點,周陽停了下來。他睜大雙眸,看著眼前的一幕——低頭祈禱的圣像,充滿著悲憫的姿態(tài)。張口卻無法說出任何音節(jié),周陽只覺得胸口被泥沙堵的嚴(yán)實,然而更可怕的臨界的情緒要噴薄而出。他攥緊手指,思想仿佛停擺,腦袋像要爆炸。如同站在萬丈深淵的崖邊,無法克制向下墜的慣性——突然,一只手牢牢抓住了他。下一秒,熟悉的氣息和撲面而來的溫暖包裹了他。“怎么了?”陸歇的聲音進(jìn)`入耳膜,“周陽?”名字就像是喚回靈魂的咒語,周陽渾身一哆嗦,渙散的瞳孔也重新開始聚焦。他此刻被陸歇抱在懷里,一動也沒法動。“你知道你剛才在做什么嗎?”陸歇放開他,又伸手去摸了摸他的臉。兩人目光交匯,“就像聽不到我說話,走得非常快。很反常。”那樣的狀態(tài)有些嚇人,像是被無形的東西控制了身體,如同行尸走rou。但陸歇什么都沒說。“……”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周陽還有點恍惚,他一時接不上話。“……離開這里吧。”陸歇拉住他的手,“我們?nèi)テ渌胤健!?/br>圣維特教堂較暗,人從里面走出來后,會反射性的伸手阻擋陽光。周陽任由陸歇牽著,他神色不是很好看。“不舒服么?要不要先回去?”陸歇也發(fā)現(xiàn)了他慘白的臉色。“……沒關(guān)系。”吐出這幾個字后,周陽感覺那股壓迫的力量好像消失了不少,他深深呼吸了一下,說道,“沒事,繼續(xù)走吧。”人多的地方讓周陽好受一些,他們在黃金巷里散步一般的走著。良久,身體的血液重新回流,思緒也不再叫囂,周陽才真真正正的嘆了口氣。“之前到底怎么回事?”陸歇問道,“能告訴我么?”“……感覺看到幻象了,周圍的人都不見了。就連你,我都找不到。”陸歇緊了緊交握的手,低頭親了一下周陽的側(cè)臉,“放心,我一直都在。就算是幻象,我也能把你拉回來。”……的確是……多虧陸歇拉了自己一把,教堂里發(fā)生的事情真的太奇怪。在擺滿紀(jì)念品和手工藝品的攤鋪前,周陽盡量投入的去欣賞,他打算借周圍的熱鬧來分散注意力。這時,一根拐杖碰到了他的腿,然后“咚”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