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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薄幸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5

分卷閱讀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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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是在發(fā)呆的年輕人抬起頭,就見一旁的戲子心滿意足地抱著數(shù)只橘子,在他面前吭哧吭哧咬得正歡:“到了滄州后有什么打算?”

行止不動聲色地看了他們一眼。

“拜祭家人后再另謀出路罷。世間之大,替人抄抄書,寫寫信,也總歸是能糊口的。”季清想了想,又笑:“不過我這身份……怕是替人端茶倒水都不會有人敢收呢……”

他的聲音輕輕的,隱約間又有些自嘲的意味。戲子聽得心頭一緊,一句話就忍不住脫口而出:“你不如就跟在我身邊……”

“啪!”

行止放下裂開的酒杯,深不見底的眸子淡淡地自戲子臉上掃過,眼神半是清冷半是警告。

凈蓮本能地就往后躲了躲,但那尖尖的下巴揚得卻比以往更高了,就像是一只炸了毛的狐貍,即便是在危險中也依然高傲如初。

車廂中靜默了許久,直到季清要下車置辦用品時,諾大的馬車中只有凈蓮與行止相對而坐,戲子抱著吃到一半的橘子,忽然間就吃吃的笑了,他抬起輕淺的眸子直視行止,字字句句自唇齒間細細地吐出,帶了些唱戲的意思,卻又仿佛是在將數(shù)年中的辛酸困苦放于人前陳列開來,一字一句都是鮮血染就,用生命去書寫。

“其實我一直很不明白,為什么事到如今我仍舊是這般畏懼著你?!彼媚请p狐貍似的眼睛上上下下將行止打量了個遍,最終又很是愜意的掰下一瓣橘子,鮮嫩的果rou在唇舌間攪動,竟是甜得有些發(fā)苦:“沒有我,你今天什么都不是?!?/br>
剎那間行止的模樣好似要把他活活扼死在懷中一般,戲子哼哼地笑了兩聲,懶懶的縮在華麗的絲綢被面上,被子還是行止特意帶過來的,戲子早年執(zhí)行任務(wù)時曾被人捉到過一次,嚴刑拷打后所向無敵的老狐貍終于也是落下了病根,畏寒,一到冬天就能哼哼著直叫喚,有時行止嫌他煩了,就直接一床被子兜頭將這人裹住,在床上好好□□一番后老狐貍就只有喘著氣兒,縮頭縮腦的從被窩里探出頭來,人畜無害的模樣看上去實在是討打。

“這幾天去滄州,你也知我是要干什么?!焙哌罅税胩旌髴蜃铀剖抢哿?,裹在被子里活像一只被養(yǎng)得油光水滑的毛毛蟲,這人一旦舒適起來,也就有心情開始同對面那人討價還價了:“左右季清對你也沒有什么威脅,他的身份又不是特別敏感,你不如就當是送我個順水人情,替他把身份漂白一下,這樣以后我為你賣命也是賣得心甘情愿些?!?/br>
行止危險的瞇了瞇眼。

戲子閑閑地剝著桔子,像是根本沒有察覺到潛在的危機。

“久等了?!?/br>
幾乎是同時凈蓮細長的手指猛然一抖,橘子皮被他生生從中間掐斷開來,汁水濺在眼角,火辣辣的感覺有如灼燒,生疼生疼。

季清登上車來,有些奇怪的看了這二人一眼:“凈蓮兄……”

“這么大了還不小心,”行止忽然俯下身來,很有些侵略意味的揉了揉戲子的眼角,直到這人白凈的皮膚上染了一層淺淡的緋色,這才松手又退回到車廂的陰影中,面上似是帶了三分笑意:“方才的事,我會去辦的?!?/br>
剎那間凈蓮難以置信地抬起頭,詫異的神色只是一閃而過便被行止捕捉在了眼底,薄情寡義的帝王在陰影中微微笑了笑,如數(shù)年前一般溫暖而情深。

情深如許。

季清似乎是忍耐了許久,如今又疑惑的打量了他們一眼,終于還是將目光投向了凈蓮:“凈蓮兄,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br>
“季兄請說。”

書生一向知書達理,如今亦是好生將言語斟酌了一番后方道:“小生不才,當年亦是曾經(jīng)入朝為官,朝中有一位……一位同僚,名字與凈蓮兄一般無二,不知……”

“季兄是說的那一位前朝太傅罷?”凈蓮微微笑了笑,既而斂目:“據(jù)說是作惡多端,后來又被貶,總之是落魄得很呢?!?/br>
“季兄……未必沒有見過他?”

仿佛已是成了一種習(xí)慣,戲子說話時尾音總會若有若無的向上挑那么一挑,千回百轉(zhuǎn)的嫵媚,又似乎是帶了些許嘲諷。但偏生他那表情又真摯得讓人信以為真,在這種微妙的語氣中,不諳世事的小書生立時便敗下陣來,吶吶地不知該說什么好:“凈蓮兄……我……”

“我自然不是他,”戲弄得夠了,戲子垂下眸抿了口茶水,正色道。但那雙狐貍眼卻若有若無的朝行止瞟去,唇角含笑:“那么jian險的一個弄臣,我怎么可能是他?”

作者有話要說:  木木生日快樂!

☆、第3章

“哦,那……”戲子放下了瓷盅,轉(zhuǎn)過身,細細長長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住了季清,聲音在半明半暗中柔和的出奇:“那個‘凈蓮’,算是你的什么人?”

一向說話要斟酌再三的人這次沒有再猶豫,語氣淡淡的,回答的奇快,又奇狠。

“仇人。”

戲子仰頭望向華麗的車頂,默默地在心中補上了一句:血海深仇,不死不休。

行止一直看著他,也就是這時候,他那張俊美的臉上終于顯出了一絲笑容,冷冷的,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也帶著不可預(yù)知的狠厲,靜靜烙印在戲子眼底。

凈蓮忽然心虛的瑟縮了一下,又扭過頭去,合上了雙眼。

仿佛這樣,就能隔絕以前的萬般不舍,種種糾纏。

滄州離得近,晌午剛過便入了城。最近這一處查的極嚴,只因那已故皇帝的最后一個皇子端王梓楠便是受封于此處,如今人人都知寧王行止對皇位窺覷有加,而那小皇子梓楠亦不是一盞省油的燈,早早便備下了人馬在滄州準備一絕死戰(zhàn)。如今行止雖名義上為攝政王,但實際上能調(diào)動的兵力也不過十之六七,更別提是以封侯的身份對正統(tǒng)皇族開戰(zhàn),所以這件事,還得用一些見不得光的手段來解決。

凈蓮,會幫他打理好一切。

一路上來他也是明白了戲子的打算,季國公一家抄斬后被秘密葬在滄州沙鳴寺后,戲子此番,大約是來上墳的。

可巧,明日便是清明。

其實也想不明白,人是他設(shè)計殺的,甚至連行刑那日他還去看了。無數(shù)百姓對他斥責怒罵,戲子一身凈白的衣物,在一片混亂中染滿了污穢,西瓜,果皮,碎開的雞蛋,模樣一點不像一介官僚貴胄,也就是那天,戲子從一位貼身侍從提拔到皇子太傅,這種破格提拔的速度讓無數(shù)人目瞪口呆,隨之而來的便是理所當然的排擠,打壓。

但戲子,居然挺了過來。踏過無數(shù)人的鮮血后他終于站在行止身邊,成為他安插在眾皇子中的一顆棋子。

既然是棋子,那便做于他而言最有用的那一顆。

這個信念一直支撐著凈蓮,直到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