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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點著,打火機又被劉哲奪了過去,楊萬千叼著煙偏過頭,劉哲就打了火給他點著了。夜里明了又滅一點燈火,在兩個人的眼底轉(zhuǎn)了一轉(zhuǎn),燎著一片未知名的星原。超市門口的大片空地,跳廣場舞的,擺地攤的,打陀螺的,談戀愛的,遛彎的,從不遠處商場逛街回來的,打工的。人間百態(tài),所有人的差別在廣場一小方天地縮小成微乎其微的一點點。楊萬千雖然抽著煙,還是小心地向遠離劉哲的那邊靠了靠,防止煙味傳過去。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期間劉哲來了幾個電話,年底這幾天的工作還是很多的,楊萬千覺得他能抽出時間看電影實為不易。楊萬千頭一熱問出了口:“你最近……還去醫(yī)院嗎?”劉哲實在沒想到他會問這個,一時竟然慌亂地結(jié)巴了:“誰誰誰說的?”“我那次去你單位找你,碰到張總。”楊萬千抬頭看他,避而不談張睿智說劉哲治病是因為楊萬千的這個話,“說是……心理問題?”沒想到沛公什么場面沒見過,竟然瞬間冷靜了下來。深深嘆了口氣,還自嘲地抬了抬嘴角:“嗯,因為你。”楊萬千猝不及防被反扳一局,驚得手抖得把煙掉到了地上,還沒來得及撿起來,劉哲站起來一步踩滅了煙頭。楊萬千抬頭,劉哲身后的路光給他身上打了層清冷的光,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一個神。楊萬千看到他頭頂和鬢角似乎有了白發(fā),再仔細一看,發(fā)現(xiàn)竟然是京城干燥的天下起了小雪。“啊,雪……”楊萬千喃喃了一聲。劉哲看著他,伸手拉起了楊萬千:“嗯,下雪了,走吧。”楊萬千被他握住了手腕:“去哪兒?”“送你回家。”“我搬家啦。”“嗯,”劉哲點點頭,忽然轉(zhuǎn)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彎,“你知不知道我為什么治這個病?”楊萬千慌張地否認:“不不不不知道。”劉哲說:“從前我沒怎么在乎。剛出來這毛病的時候有點兒影響工作,后來慢慢試著能正常跟人握手了,就沒在管過。其他的覺得不行就不行了,忙事業(yè)呢,倒也沒時間談情說愛的。”臥槽臥槽。楊萬千開始激動了,他手心全都是汗,仿佛雙色球開到最后一個號,一等獎是與不是就在劉哲嘴邊兒了。“在酒店那次……”劉哲似乎還是沒能找到更合適的表達,“你親我,我毛病犯了。時隔好幾年犯了這毛病,吐的酸水都出來了,倒也醒了酒。”劉哲拉開了副駕駛座的車門,把楊萬千推了進去。車門開著一條縫,劉哲的手以很緩慢的速度貼上了楊萬千的腦袋。“后來我都不敢碰你。開始時候碰到你一點兒,間接的都會胃里翻天覆地得厲害。我不想講給你聽,怕你聽了難受。我不想告訴你,怕耽誤你,傷害你。”楊萬千聽到這已經(jīng)忍不住去抓劉哲的手,卻被劉哲躲了開。他渾身戰(zhàn)栗,下一刻又被劉哲反抓住手腕。“可你總讓人按捺不住心里的火。”劉哲語氣忽然軟了下來,是加了一點兒責怪式的溫柔,“占有欲起來的時候,我就覺得自己這么多年的書都白念了。什么蕭蕭君子,還是做個暴君霸主好。”“……萬千。”這是劉哲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再等等我。”楊萬千顫抖著閉上眼,一滴淚逃逸而出。51雪下起來了。車里暖氣開的很足,雨刷有一搭沒一搭地晃悠在玻璃上,車里兩個人相對無言地坐著。楊萬千覺得自己不太正常了。他現(xiàn)在腦子處于那種隨時準備大爆炸歸零的狀態(tài),從那天聽到張大善人的話,或者是更早開始,他隱隱約約感覺到劉哲似乎喜歡他的,這種他一直強迫自己歸為“錯覺”的認知,在今天膨脹到不像樣。他慌張而興奮,幸福而憂傷地自我沉醉在這種時刻。劉哲的意思是,他現(xiàn)在病沒有好,不能給他什么承諾或是表示。那是不是意思就是,病好了就會有什么表示?楊萬千簡直想立刻給劉哲的心理醫(yī)生打錢。他一邊想著一邊忍不住笑了。劉哲開著車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笑什么?”“哎不是……”楊萬千那個喪失了大半年的自信又重新生根發(fā)芽了,“劉總,你真是霸道啊。”劉哲不明所以:“……怎么說?”楊萬千仰躺在副駕駛上,歪頭看劉哲認真的側(cè)臉:“你說你要是一直好不了,我是不是要一直等下去?”“你……我沒說……”劉哲慌張的想解釋什么,但咯嘣了半天吐不出個完整的話。他的眉頭皺在一起,似乎是很懊惱,但是無可解釋,“那你說我怎么辦……”楊萬千想了想,本意是逗逗他,但話到嘴邊忽然認真起來:“你都什么時候去看醫(yī)生?我能陪你嗎?”劉哲把車停在了楊萬千新家的門口,扭頭去看他。風雪夜里青年的眼睛仿佛映著飄飄揚揚的雪。劉哲意識到自己好像已經(jīng)被這個楊老板抓住了小辮子,他那份沒有表露的心跡似乎已經(jīng)無處遁形,只等時機一到,完成那臨門一腳。劉哲嘆了口氣:“你沒有那個必要的。”楊萬千撓了撓腦袋:“有點……等不及。我這幾天都閑著,你要嫌我麻煩我就只在外面等著,負責車接車送就行了。”劉哲本來在認真思考這事兒的可行性,聽到這話忍不住笑起來:“你要當我司機啊?”楊萬千眨眨眼:“不行嗎?”“哪兒能,”劉哲推著他的額頭呼嚕一把毛,“愛豆給開車,我高興地都可以就地登月了。”楊萬千被劉哲冰涼的手掌一摸,就覺得鼻子開始發(fā)酸了,他從副駕駛坐起身,半個身子探到劉哲那邊,靠近了問:“張總說你吃的那藥伴隨癥狀很麻煩,影響反應(yīng)能力,是嗎?”劉哲倒也不避諱了,還能不動聲色逗著楊萬千開心:“嗯,還讓人發(fā)胖呢。”楊萬千不吃這一套,他低下頭,認真想了想,說:“讓我跟你去吧,幫不上我也想陪著。回來把時間發(fā)給我。”他說完自顧自下了車,給劉哲擺了擺手,向遠處走了。雪還在下,立刻就落了他一頭。劉哲在車里看著,看到楊萬千徹徹底底消失在雪中。他沒想到楊萬千一直在等他。直至此時,他才覺得沛公自以為聰明一世,到頭來真的沒用極了。52楊萬千真的給劉哲當起了司機。他心理醫(yī)生第一次看到楊萬千的時候,差點從椅子上掉下來。原來有錢人,真的是可以讓愛豆親親抱抱舉高高的。他恍然大悟。楊萬千倒是很愿意和那位心理醫(yī)生